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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篱就这么看着她,仿佛从这样近乎癫狂的大笑的她,看到了当年他们一起征战沙场而取得胜利时,她这一样放肆恣意的狂笑的样子。
他知道,阿姐现在的脸上戴上的,已经不仅仅只是一张面具,他也知道,在这一张张面具下,阿姐不得不将自己的真性情隐藏,直至将自己遗忘,将自己迷失。
虽然在战场上你死我活,马革裹尸,随时都会有失去生命的危险,可是他知道,阿姐她属于战场,她也喜欢战场,喜欢这种干干脆脆,英雄逐鹿的快。感,喜欢在沙场草地上策马奔腾的畅快淋漓。
为了燕煜,她放弃了最好的东西,将自己从一个只爱在战场上一争高下的巾帼女英雄,硬生生扭成了一个在朝堂权势中搅弄风云的叵测小人。
最后也为了燕煜,她失去了仅有的东西——家人,兄弟,朋友,尊严,还有生命。
现在,该是让燕煜一一偿还回来的时候了!
“没想到这一局,我终究还是赌对了!”渐渐止了笑,胭脂雪开始慢条斯理的又将信纸折好,重新塞回信封里,“胭博渊这老狐狸,果然留了这一手。”
棋局也是赌局,战场也是赌场。
在胭博渊身上做了这么多文章,她就是在赌,与燕煜这匹猛虎谋皮的胭博渊老狐狸,必定对燕煜留有后手,而这招后手,必定对燕煜是致命的东西,最后,逼得胭博渊不得不拿出这个东西,背叛燕煜,反咬燕煜。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当初云颐百般算计的潜入太傅府,不惜牺牲色相勾搭窦箫岚,就是为了通过窦箫岚,盗取胭博渊这个东西,怕是以后想借此拿捏住燕煜的痛脚,好从此对燕煜颐指气使,为所欲为。
没想到,老天还是眷顾她的,竟然,让她赌对了!
“那阿姐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樊篱虽然也高兴,可是越是这种紧要关头,越是需要严阵以待,不可有丝毫懈怠,他自是神情紧绷,“如果直接交给皇帝的话,只怕……以燕帝瞻前顾后的性子,一时恐怕还是不会轻易拿下太子。”
胭脂雪颔首,幽蓝的双眸里闪烁的全是算计的光芒,“自然不能交给皇帝,要交,也要交到闽阁老手里。”
“闽阁老?”樊篱眉梢一挑,“就是那个养儿不孝丢尽颜面的离朝老臣?”
“我知道你的担心,不过那种小事,是绝不可能影响到阁老三朝元老的威望的。”信笺封好,胭脂雪再递还给了樊篱,“闽家从大燕开国以来,各个闽家人都是朝廷栋梁,每个都是朝廷的中流砥柱,虽然世家之名不如定国侯府家的威名,但其私底下的实力,只怕比及定国侯府来,只高不低。”
“阿姐的意思是,闽家在私底下,还有其余的势力?”接过信笺重新藏进袖子里,樊篱眼睛一亮,但旋即,又蹙起了眉头,“可是闽家世代只有文官,就算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张嘴皮子上的功夫而已,如何能与真刀真枪的硬碰硬?”
胭脂雪摇了摇手指,“一则,你可不要太小看一个文官嘴上功夫,二则,胭博渊这只老狐狸交出这个东西后,怕是此次就要作壁上观玩见风使舵的把戏,不会在从中帮助任何一方,所以他手底下的那些文官,都有被闽阁老这样真正的文官之首所带动,这第三……。”
言及此,胭脂雪笑靥如花,“大燕的开国先帝,为了以防有朝一日因为夺嫡之战而引起燕国内部不稳外敌入侵,所以,从开国以来,就有一支二十万的神秘铁骑,掌控在每朝每代的辅佐大臣手里。”
樊篱一惊,“阿姐的意思是,大燕还有一支二十万的神秘铁骑掌控在闽阁老的手里?!”
胭脂雪不置可否的点头,继续手上的动作,将棋盘上的黑子儿,一颗颗重新归纳到棋盒里。
见她如此从容不迫,樊篱也赶紧收起了激动的心情,将心情趋于平静,目光下意识的落到了他与张霆琛在棋盘上留下的残局上,蓦地也笑了,只是笑容森冷,揉着薄凉的杀意,“既然如此,阿姐,看来,也该是我们沉冤昭雪的时候了。”
“自然。”动作利落干净的收好了散落的黑子,胭脂雪复又捏起捡起的那最后一子在指尖,望着桌上的棋局,嫣然诡笑,“你将这封东西让子卿交给闽阁老之后,再把那两枚曾经诬陷我的印章由你亲自交到闽阁老手下的御史台手里,再写个好故事一同呈给御史台。”
樊篱一愣,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分?”
“让子卿亲自把这个东西交给闽阁老,会让闽阁老知道子卿的爱国之心乃其一,重要的是更要让这些老臣看清楚,子卿并非一个酒囊饭袋,也不是一个妇人之仁不堪大用的帝王人选。而让你亲自为我洗白当初的叛。国一事,也是因为你是被水玲落诬陷成举报我与突厥蛮子勾结的当事人,只有你为我翻盘才有说服人心的力量乃其二。而之所以不让这两件事都让闽阁老知道,而是将后面一事只告知给闽阁老的门下之人,那是因为如果两件事情凑到一起,难免会让闽阁老觉得子卿是因为要为我复仇沉冤才做的这一切,真假不论,就已经让闽阁老心里有了子卿是一个只知儿女私情,不把民生大计真正放进心里的小男子主义,会认为这样的子卿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做不成大事,不配当一国之主。而由你去御史台敲定此事,不但有说服力,而且一旦事成,先斩后奏后,闽阁老就算只是看在御史台是他门生的份上,也一定不得不将我的这件事一管到底了。”娓娓道来间,胭脂雪指尖的黑子,已落于棋盘之上。
第一百六十三章 雪就此离开燕国()
“让子卿亲自把这个东西交给闽阁老,会让闽阁老知道子卿的爱国之心乃其一,重要的是更要让这些老臣看清楚,子卿并非一个酒囊饭袋,也不是一个妇人之仁不堪大用的帝王人选。而让你亲自为我洗白当初的叛。国一事,也是因为你是被水玲落诬陷成举报我与突厥蛮子勾结的当事人,只有你为我翻盘才有说服人心的力量乃其二。而之所以不让这两件事都让闽阁老知道,而是将后面一事只告知给闽阁老的门下之人,那是因为如果两件事情凑到一起,难免会让闽阁老觉得子卿是因为要为我复仇沉冤才做的这一切,真假不论,就已经让闽阁老心里有了子卿是一个只知儿女私情,不把民生大计真正放进心里的小男子主义,会认为这样的子卿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做不成大事,不配当一国之主。而由你去御史台敲定此事,不但有说服力,而且一旦事成,先斩后奏后,闽阁老就算只是看在御史台是他门生的份上,也一定不得不将我的这件事一管到底了。”娓娓道来间,胭脂雪指尖的黑子,已落于棋盘之上。
听完这其中的曲曲折折,樊篱缄默了一会儿,方才捏起身前棋盒子里的白子一枚,有些不快的皱了皱眉,“阿姐,你真是事无巨细,什么都为二皇子想好了,可二皇子这个人却……。”
“我知道,他太儿女情长,可除了他,这燕国已无可用之人,何况……。”眉心微拧了一下,胭脂雪话中有了愧意,“这个天下,如果当初没有我的参与,没有我对他的伤害,那这天下,怕是早已是子卿的囊中之物了。逆”
“阿姐,你真的是这样认为的?”樊篱深深的望着她,“既然如此,你总是把燕卿一蹶不振的缘由归咎于自己,那你为何现在不对他去吐露身份?如果燕卿他知道你还活着,还会继续如此颓废下去?鼷”
哒的一声,樊篱指尖的白子落下,语气笃定,“答案,当然是不会。”
“该死……。”胭脂雪一咬唇,背脊重重往椅背倚靠,疲惫的闭上了双眼,苦笑缓缓于唇角浮现,一口叹息吐出,“可你又知不知道,一旦他知道我还活着,势必更加无心朝。政,只会一心把心思放在我的身上。而当一个男人拥有了巨大的权利,将会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太子燕煜,就是最好的例子。”
归根结底,燕煜要杀她这个扶持之人,不想让人知道他一个太子居然是靠一个女人起步的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因为他拥有了权利有了地位,而正是害怕失去这些东西,他才要对她痛下杀手,铲除她这颗随时都可能会影响到他权力地位的绊脚石。
而子卿……
“你担心又会造就出第二个燕煜,担心燕卿事成之日,也会丧心病狂的为了权利杀了你?”樊篱有些疑惑不定,“还是说,你怕他得到权利之后,会对你……。”
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