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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
一抹鲜血溅开,血腥味扑面而来。
林子里死寂一片,众人的呼喊被卡在喉咙中,唯有苍狼闻血,腹部渐渐发出的低呜声。
长孙一澈身形未动,依旧默然屹立,一道流光擦过他的脸颊,“噗”的一声又携着他的发丝没入身后的树干上。
而那树干上,正钉着一只扭动身躯的五步蛇!
“呵呵……没想到当今堂堂东燕准太子,非但手下养了一群软脚虾,连自己都退化的跟猪一样!”
说到这里,离墨黑瞳深深地绞着他,眼底涌起嗜血的快意,唇边浅笑愈加肆意,最后终于扼住不住长笑出声,“看来这五年,你宫中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妖女,你休得狂言,拿命来!”
一听这讽刺,摔得七荤八素的即荣当下挣脱开影卫的阻止,再度操起长剑朝离墨砍了过去。
离墨笑容顿时凝住,脸色猛地一沉,她冷眸斜睨着即荣,一个可怕的杀意袭上心头:这孩子或许真是孟千寻的种!
左手五指张开,一副刻着狼图腾的指虎森然跃现,那顶端的刺刀在夜色下泛着寒芒。
她一个冲拳直直击去,却在这时,即荣被脚下的尸体一绊,脖子里的长命锁不其然落下,滚到离墨脚边。
离墨下意识一瞥,然就是这一眼,她整个人犹如冰水扑面楞在原地,这长命锁上雕刻的花纹,竟与她指虎上的一模一样!
狼图腾,唯年世家手下的千叶门所有!
这孩子怎么会跟千叶门有关系?他不是孟千寻的孩子吗?
思忖间,即荣已经近身,离墨抬眼怔怔地盯着他,完全忘了要反抗。
而对于这突变,身后的破霄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见那长剑穿透她的心脏!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流光带着血色直射而来!
“当!”即荣手中的剑偏了准度,擦着墨儿手臂交错而过。
耳边风声骤然,长孙一澈飞身而起,挡在了离墨和即荣之间。
“爹爹,你做什么救她,她骂你是猪。难道你忘了,五年之前这个妖女将你逼至四面楚歌,万劫不复!爹爹她要你死啊,你居然还……”
再次失手,即荣气的哇哇直叫,见长孙一澈无动于衷,只是冷着脸,他又不依不饶地跑到他膝下呜咽起来。
他记得千寻姐姐说过,都是因为这个坏女人,爹爹五年之前被削去爵位,发配北戍,险些活活冻死在那蛮荒之地!
离墨从即荣的哭喊中回过神来,她的脚尖前,一把匕首深深刺入泥地,正是方才她杀死毒蛇的那把。
然而也只有他们知道,这把匕首正是五年前,他赐她自裁的那把!
“呵……”
离墨望着他,低低苦笑出声,却不知何为心疼的像是窒息,她左手死死地扣着右手手腕,那里横亘着一条巨疤,几乎要将整个手腕斩去。
万劫不复?长孙一澈你可真真会演戏!
“殿下大半夜闯入我疯人崖来,难道就是为了来找死的?”
“当然不是,我来是想跟你做笔交易。”
长孙一澈截口,俯身抱起哭的抽泣的即荣,笑着向她走去,“今日父皇生辰,举国大赦,我赐你一命接你回宫,不过你从此也得听命于我,毕竟影卫缺的正是像你这般歹毒薄情之人。”
月光刺破夜雾,林中他一身月白,长发如缎,华服光亮似水,眉眼凛冽如刀,面容与五年前一模一样,一样的孤傲俊美,一样的寒彻人心!
那一年,她告诉明川,这个男人就是值得她托付一生的人。
为了他,她不惜背叛宗族,违背师恩,如今想来,却是莫大的讽刺!
身前人欣长的影子将她笼罩,他的每一步都仿佛撵踩着她的心,离墨后退一步,掌心寒气凝聚,周身杀气沉淀,却听他怀里的娃娃高声嚷道。
“坏女人你今天走大运了!凡是被放逐到疯人崖的死囚,哪怕再十恶不赦,只要能熬过五年,并活着走出明日的天祭银笼,他就可以得到东燕皇室的赦免!”
“好,我跟你走。”
几乎瞬间,她斩钉截铁的答复传来,长孙一澈一怔,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她曾伴随自己七年之久,岂会不知道何为天祭?
天祭,人兽相搏,生死有命。
百年来,凡走入天祭银笼之人,无论如何殊死拼搏,下场都只有一个:
不是九死一生,而是必死无疑!
“那好。”平复了眼底的不安,他凝着她一如七年前坚定的脸,似笑非笑道,“那你凭什么诚意让我相信你的承诺?”
说着,他状若无意地瞟了一下地面,又看向她,其中深意昭然若揭。
他要她下跪!
“你!”
长孙一澈深望了她一眼,眼底隐有暗潮涌动,许久他字字沉冷,“你别无选择。”
呼吸陡然沉重,离墨瞳孔缩起,袖下双拳几番握紧。
果然这男人熟知她过去的一切,明知她个性决断,永不低头,却偏生就是不顺着她,只不过他忘了一点,从前的尚离墨已经死了,五年前就死了。
这一世,什么羞辱她没经历过,只要能活着,便是在所不惜!
当年红帐痴缠,喜乐震天,她疲惫而满足地告诉他:“一澈,从此以后有我陪你携手江山,你再不是一人孤军奋战了。你尽管去报杀身之仇,这惑世奸臣的罪名,我替你扛。”
她机关算尽,为他踏入鬼门关无数;他却招招死棋,为了皇位,不惜将她这个工具毁灭,谁能料到,她耗尽七载韶华,就只换得他八个诛心血字:“宁可错杀,绝不错放!”
深知她脾性,长孙一澈似乎已失了耐心,抱着即荣转身就欲离开,却忽然听到一声轻唤。
“就凭这个。”
那话语熟悉而陌生,他惊觉回头,发现离墨正含笑望着他,夜色下她眸中隐有水光流转,唇边笑容更是卑微,卑微到了让人心酸。
那样子像是一只走投无路的困兽,却又无计可施,只得乖乖落入扑杀者的网。
“年年,你要记住,这一生除了向师傅下跪求他宽恕,你不用跪任何人!”
入宫前夜,明川的话再次涌入脑中,离墨无助地闭上了眼,明川因她而死,可她如今竟然还一次又一次言而无信于一个死者!
“这便是,你要的诚意。”说罢,她双膝一屈。
“够了!”
却在这时,身前传来一声低喝,离墨动作僵住,“成交。”
长孙一澈紧紧地盯着她,他忽然发现她瘦了好多,肤色更是苍白无比,在一旁狼王魁梧的身躯对比下,她就像是狂风中的一株残花,随时都会暴毙。
“即荣,去将马车里拿东西拿来。”长孙一澈放下即荣道。
第四章 血债,誓要奉还()
“爹爹说的是千寻姐姐给的钩锁吗?”即荣脆生生道,“原来是用来钉这坏女人,防止她恶鬼作祟的,我这就去……”
“马车里的手炉。”
“啊?”
离墨错愕地抬起头,而即荣更是瞪大了眼,小脸都难以置信地扭曲在了一起,“为什么啊?手炉可就一个,爹爹你不是很怕冷吗,给了她你怎么办啊?”
爹爹自从五年前从北戍回来后,就患上了寒症,哪怕是酷暑的夜晚,可都是手炉不离身的!
还没说完,长孙一澈一个眼刀甩过去,即荣下意识往后一缩,只得乖乖闭嘴,委屈地哦了声,取来手炉交给他。
“你的命,还有用。”
有些陈旧的雕桐花手炉丢到了离墨怀里,长孙一澈扔下这句话,背过身对即荣道,“带走。”
即荣撅着嘴,十分不愿地小跑过来,“坏女人,跟我走吧!”
离墨不知道他又要演哪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脚下却一个踉跄。
然而,她并没有摔倒在地,而是落入了坚实的臂弯中。
离墨一抬头便撞上了一双透彻的黑眸,深邃的叫人难以捉摸。
她被人困在疯人崖五年,双腿早已麻木,为了不让长孙一澈发现她的脆弱,不得已唤来了狼王载她下山。
十指紧握,一丝涟漪从心底漾开,对方喘着气似乎一怔,离墨绯红着脸亦是愣愣地望着他,两人就这么立在剑拔弩张的狼群中,相拥凝望,片刻失神。
“坏女人你看什么看?不许勾引我爹爹!”
耳边传来即荣又羞又急的声音,长孙一澈如梦初醒,赶紧推开离墨,张了张嘴却只吐出一句,“下回别这么不省心!”
可他一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