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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在妆盒中有些犹豫不决地翻找发簪,华思弦忍不住微微一笑,伸手取出那支通体散发莹莹水润光泽的玉兰花簪,无视墨竹有些意外的神情,径自将簪子插好:“便是这支好了,轻巧又大方。”
那是昨日慕容祚派总管随那套大红衣裳一同送来的一套头面之一,一支色泽泛蓝的水晶兰花发簪。
那些头面皆是精美华贵、大气又不失灵巧的珍宝首饰,满满一匣盒,件件流光璀灿,华丽得叫人望而生叹。
难得帮衬挑选这些首饰的人到也有心,这些虽件件俱是璀灿夺目的高贵物饰,却其中不乏有色泽通透、颜色清淡又不失清雅的精美饰物;便如她此刻头上的冰晶兰花簪与那对琉璃碧翠耳环和一副玲珑翡翠镯,似是为她特意量身而造,与她整个人般配至极。
看水灵与墨竹这番神色,她知二人定是以为自己不肯要慕容祚送来的这些首饰,这才面有难色。
其实她只是不喜欢那个人罢了,这些首饰并不张扬艳俗,相比自己从前那些略显寒酸的饰物,分明要精美了许多倍。
又件件合了她喜好清雅的心意,佩戴起来不会有丝毫累赘之感,相反添了几许清逸悠然之态,有何不喜之理?
第一百五十六章 新生,新的开始6(宫廷篇)
更新时间:2013…10…23 8:51:22 本章字数:3287
许是见她心情不错,华思弦发现水灵与墨竹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睍莼璩晓
水灵很快恢复了从前活泼模样,从一开始的小翼翼渐渐又变回了那个有话说话的小丫头;加上华思弦有心不再如之前一般冷落这两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丫头,话里面上明显流露的亲和之意让小丫头眼中喜意掩也掩不住,不由一扫这几日愁苦烦闷之色,开始跟着墨竹嘻嘻哈哈起来。
只是让华思弦忍俊不禁的是,水灵偶有一时忘形提到慕容祚,一旁的墨竹便会立时面上变了颜色,匆匆忙抬手掩袖,低了头一个劲地猛咳不止。
而水灵在听到墨竹的暗示,也会似猛然醒悟般,蓦地笑声嘎然而止,继而先一脸着急地望望墨竹,再小心翼翼地投眼来偷瞧自己。
每每及此,华思弦总是一笑置之轹。
明白水灵与墨竹不过是担心自己仍受慕容祚纳妃的影响,恐一时说错话引得自己不快罢了。
如此这般,日子在不知不觉中又过去半月,天气越发地暖了,满园春色不知何时已悄然绽放成片,无端惹人心情也跟着明媚几分。
陆云的伤在李子谦的照料下有了明显好转,如今已经由原先的下不得地逐渐恢复成日日下午在院子中散步几圈;从前的不许用力动气,也变成允许在没有人帮扶的情况下,自行适当运动篑。
这让华思弦感到很高兴,终于看到陆云摆脱了死亡威胁,逐渐回复到从前身康体健的硬朗模样。
至于慕容祚,除那日婚宴席上见过,若非每晚他必定会在梦中现身,华思弦到是足足半个月不曾再见到他。
这让她在身心轻松的同时,不免会有一丝嘲意由心而生。
想嘲笑那人冷情无心,又似嘲笑自己无故牵挂,到底被她刻意抹忽而去,再不提及。
似乎,这府上又恢复了从前清静。
只除了那人让华思弦无法忽略的人外,一切,都变得美好而平静。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慕容祚新近娶回来不久的侧妃——华沧月。
按说华沧月与华思弦之间除了那不可分割的血缘关系,便再无关系。
原本二人可算井水不犯河水,从无相汇交流的一天。
却因为慕容祚,二人到底汇流一处,还是避无可避、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那种。
起先,是华沧月大婚的第二日。
华思弦晨起刚刚梳洗完毕,尚未来得及用早膳,便听闻华沧月带着贴身丫鬟暗香、疏影大肆而来,竟是因着规矩中的侧妃给正妃晋见之礼。
这让华思弦有些受之不安,虽说二人如今身份是正、侧之分,从前却是长、幼之别,又是嫡、庶之嫌;一经颠倒,委实让她颇感头疼。
偏偏华沧月竟丝毫不以为意,日日必谨守着这个礼法,无论她如何以自家姐妹不必见外劝说,总是不肯废礼。
后来化思弦常想,许是大姐在宫中任了三年的太子妃,对礼法极是看重;是而即便二人是名义上的姐妹,到了康王府,也不肯由得人看轻了去,说了什么闲话出来。
是以,每日里华沧月来自己苑中,华思弦总有意无意免了她的礼去,简简与其闲聊两句便避去了陆云之处,半日不回。
久而久之,府里府外竟流出康王侧妃如何如何知礼守礼,虽极得康王宠爱,却从不持宠而骄、对如今早已令康王不闻不问的正妃依然以礼相待,端的是知书达礼一个妙人儿,等等云云。
这些事华思弦还是从陆云口中听得。
初听那一刻,她忍不住瞪大了眼,不解数月不曾踏出府门一步的陆云这是从何听来的这些小道消息,竟还说得有鼻子有眼,好似他亲眼所见。
谁知却将陆云给恼到。
他正为慕容祚冷心无情而怒火攻心,娶了华思弦的嫡亲大姐来与之共待一夫不说,还放任这些流言蜚语漫天飞舞,全不顾惜从前半点情份。
偏偏当事人这般不以为意,若非他听得李子谦口气中的怜悯惋惜之意,也还不知有此一事。
“听说皇帝的病一直没有起色,似还有着加重趋势……主子,陆云的伤也已恢复得差不多了,你有什么打算,只须吩咐一声,陆云定会不惜一切也要替你达成。”
说这句话的时候,陆云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以华思弦的聪慧,他虽未说明,却已经明了他的话中之意。
放眼天下,那人的权势已如日中天,更大的权势指日可待,就算老皇帝的病有所起色,怕也已无天之力。
何况依着目前形势,那人又如何会心慈手软?
便连烨哥哥那般无害的男子,都沦落到那般下场,又何谈一度几乎要了他性命的皇帝?
“我也不知道。”苦笑着低叹一声,华思弦何偿不想离开这个覆盖着那人气息的地方。
留在这儿,即使日后脱离了王府,所换的,不过是比现如今更大的牢笼罢了,“可要说离开,又谈何容易?”
她这话说出,陆云的面色明显一松。
情不自禁地上前抓了她的手,眼底的喜意,毫无掩饰:“只要你愿意,我自有办法。”
他有何办法,华思弦不得而知。
只因在陆云说完话不久,那一连消失了许多日的冷漠男人竟破天荒出现在后院之地——陆云的房间正门口。
他来的突然,来得诡然。
竟让一院的下人、仆从都不曾惊动,甚至连守在门外的水灵和墨竹也未曾有见礼之声传来,便这样突兀地出现在二人视线里。
“你自有何妙法?”冷冷的声音一如他此刻如同泛冰的俊容,上一刻沉声森森传来,下一刻已近在华思弦耳侧,嗡嗡地震得她耳膜隐有几分疼痛起来,“本王好心收留你、命人好生医治照料你,却是好心喂了狗,让你有力气反咬本王一口来了?”
森冷无情的话语较之他沉黑的面容更让人心寒生拒,华思弦听得这番话只觉心头轰地一鸣;竟连初见他的讶异也瞬间轰个干净,只余了俏脸陡然一白,瞬间又浮上层层血色,整个人毫不犹豫地甩手挣开那人突如其来的牵握,再毫不犹豫地扬手一巴掌挥向他一张俊美如其斯的面庞。
“啪”的一声脆响生生震了慕容祚一个措手不及,也让他一张黑面立时浮现五个清晰指印,隐隐浮出一片红色来。
陆云本冷哼一声对来人视而不见,却猛见主子抬手甩了慕容祚一个响亮的耳光,一张俊容也不由因此震住,满脸满眼的不可置信。
可让他更想不到的是,素来风清云淡的主子今日竟破天荒地动了巨怒,一掌甩了慕容祚之后竟二话不说挡在了自己身前,挺直了清瘦的身杆眼神如冰地射向身前那人,一字一顿道:“请王爷收回你方才的话!我华思弦的人纵使再不济也有尊严,就算立时丢了性命,也绝不会如狗一般乞求怜悯,更不会需要王爷你的半点施舍!”
她的话,愤怒中带了丝丝激动,却身形直立如松,分毫不肯萎矮半分。
吸怕在慕容祚跟前,她的身高只及他的下唇,却偏偏昂首敌视,一双紫眸陡然间华光四射,刹那间便要摄去了面前之人所有心魄。
“你的人……”若在从前,慕容祚在她一眼之下,定是神志迷糊,再也记不起前一刻自己是要做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