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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还是杀了吃肉好。
事实上,这项工作在夜里就开始了。在战事稳定之后,游击队的炊事员师傅和几个战士一起,宰了十几口猪,十几腔羊,洗剥干净;天亮以后找来镇上酒楼的大师傅一起帮忙,置办起流水席。(除了游击队战士,镇民们也可以跟着分润一点)
“怎么感觉像是大秤分金的梁山好汉?”魏承恭当然是跟陈项粟顾一桌,一边往嘴里塞葱爆腰花,一边问道:“陈老总,我们这样做,真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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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来了,用电脑跟外婆视频对话,说的话让人好心酸)
“没的啥子不好的,”陈老总嘿嘿嘿笑了几声,“对于群众没得影响,周围的敌情条件也允许,既然如此,改善一下部队的生活有啥子不对嘛?”
“可是,这会不会让大家放松警惕?吃饭和睡觉的时候可是最容易受到突袭的时候。”魏承恭忧心忡忡。
“你说的没错,一支军队吃饭和睡觉的时候最容易受到偷袭,在这个时候遇到偷袭也最容易一败涂地,可是你晓得这是为啥子不?”陈老总开始给好奇宝宝普及基础知识。
不等魏承恭答话,陈老总又道:“因为混乱。对于任何一支军队来说,混乱都是致命的。一支军队一旦混乱,就无法对外界的情况做出反应,上级指挥官的命令也无法传达给下面的战士,任何部署,调整,统统都无从谈起,这样的军队,哪里说得上战斗力?当然被人一碰就倒了。”
顿了一下,喝了口汤,陈老总又道:“可是现在你看我们的部队,混乱没有?”
闻言魏承恭就真的向屋子外面黄家大院儿看去。
黄家大院儿很开阔,地方很大——当然,也大不到能让近七百人(陈,粟两支游击队总兵力)进来吃酒席的程度。所以有一部分部队是在外面街上摆开的席面。
不过,目测一下能摆得下三十桌席面的大院子,如今只稀稀拉拉地摆了十几桌,而且这些席面安排的位置也有些古怪:有的地方稀疏一点,有的地方紧密一点,而无论是稀疏还是紧密,似乎有什么道理在里面。
八个战士坐一桌,他们背着枪,腰间甚至还带着手榴弹,吃起饭来没有像影视作品中的白军那样胡吃海塞,杯盘狼藉。他们吃的不快,不过也不慢,跟平常吃饭差不多。他们跟身边的伙伴交头接耳,有说有笑,但是没有人会隔着两张桌子喊话。
总之,很有秩序。
“第一,周围六十里之内,除了我们,没有第二支人数超过一百的武装力量;第二,我们在镇子外拉了两条警戒线;第三,部队不允许喝酒,而且肉菜也限量(战士们长期吃糠咽菜,如果猛一下子摄入大量蛋白质,容易闹肚子,严重的时候甚至有可能死人。德国就曾发生过这样的事件:二战结束,德国新政府释放战俘,之前先请这些人好好搓一顿,结果造成蛋白质中毒,死了不少人);第四,我们的武器依然随身携带,没有离身;第五,不允许战士们胡乱走动,就餐也是以班排为单位,就近安排。”陈老总笑眯眯地,把魏承恭的疑虑打消,“只要我一声令下,整个镇上的部队可以在三分钟之内完成集结,五分钟内开赴战场投入战斗,现在,你还担心吗?”
魏承恭抓头:“好像没见您下达这些命令啊?”
“这种事情还要专门说一道的话,我们红军早就不晓得死几回了。”陈老总哈哈大笑,“我们有经验。别说是这样一个小镇子,这样一支小部队,就是当初带着一个师打茶陵,永新,我们的部队,也一点都不会乱。只要部队没有乱,外面的险情能准确及时地送到,上级的命令能够通达执行,部队就保持着战斗力,就是任何人都不能小看的一只老虎。”
“小傅,我们跟你不一样。在总体和平的大环境里,部队有可能会放松警惕;可眼下正是敌强我弱,挣扎求生的时候,这种时候我们要是麻痹大意,那可是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了。这么跟你说吧,我们就连睡觉,都睁着一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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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部队的安全问题,好奇宝宝又问起另外一件事:“那个黄靳波做了那么多坏事,就这么一颗枪子儿解决他,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正在夹菜的几个人闻言,筷子都不由得停了下来,互相看了看之后,项英皱眉反问道:“那么要是依着你,该怎么办呢?”
“呃……这个……”魏承恭一时语塞,感觉凭那个家伙做的事,炮烙凌迟,腰斩车裂,甚至是连坐族诛,都不足以赔偿万一。
“在你们那边,最高刑罚是什么?”项英又问道。
“嗯……死刑,立即执行,再加上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什么的。”魏承恭想了一下,答道,“还没有听过比这更高的量刑标准。”
“你们那边的死刑,执行方式是什么?枪毙?绞刑?电椅?我猜总不至于有砍头吧。”项英又道。
“就是枪毙,谁耐烦跟那些人玩花式死法。”
听到“花式死法”,项英愣了一下,其他几个人都失笑起来,跟这个年轻人在一起,时常能接触到某些后世的网络用语,生僻词汇,听起来挺有意思的。
“对啊,我们对黄靳波的判决,即使是按照你们那边的量刑标准,也是最严厉的了,你还想怎么样?”
魏承恭无话可说。
“我知道你的意思,无非是觉得那个老地主罪大恶极,想要处以极刑——坦白说有些时候我也有类似的想法。”说到这里,项英笑起来。
“原来你也这么想啊,咳咳咳……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有这种想法呢。”项英对面的顾作霖笑起来。
项英笑笑,没有答话,而是看着魏承恭叹了口气:“可是不行啊,我们是马列党,是红军,是有组织,有纪律的。我们是工人阶级领导的革命组织,不是那种一言不合,就杀人全家的绿林好汉。所以,从我个人的角度出发,我也恨不得把那些死心塌地跟我们作对的家伙全都凌迟了——冲着他们做的那些事,就算凌迟,也绝不为过——但我们最多只能枪毙他们。”
顿了顿,项英着重道:“我们是文明进步的武装力量,不是那种中世纪的野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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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几位,这是一场政治仗,对吧?这一仗的目的是威慑那些反动地主,让他们有所收敛,对吧?”魏承恭振振有词,“可是,你们觉得这个目的达到了吗?看看黄靳波临枪决的时候,那种坦然受之的表现,以及他在法场上说的那些话,你们觉得,他害怕了吗?”
几个领导互相看了看,动作都不由得停顿了一下。不得不承认,那个死顽固的表现,跟害怕丝毫扯不上关系。一直到被拖上刑场,他都骂不绝口,恶毒的诅咒让每一个听到的人——包括魏承恭——心里都不舒服。
“敢于在游击队活动没有止歇的时候大肆屠杀的人,都是像黄靳波这样死心塌地反动到底的人。他们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有清醒的认识,对于自己落到游击队手里的下场,也肯定都有相应的心理准备。估计很多人的想法就是,‘哼!老子杀了他们那么多人,最后还可以死得干干脆脆,这太便宜了。’说不定,还有人会产生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反正凭老子做得事,落到他们手里是死定了,就算是再多杀些人,落到他们手里也无非是一颗花生米而已,怕什么?’,这样我们打这一仗岂不是要起到反效果?”
“如果要考虑政治影响的话……”陈老总思忖道:“我们就更不可以干一些出格的事情了。”
“为什么?”魏承恭不解。
“因为国党常凯申他们现在还占有着绝对优势。”陈老总很无奈,“常凯申占有天时地利(从全国范围来看),我们想要和他对抗,只有靠人和。所谓人和,就是争取尽可能多的人跟我们在一起,站在我们这一边,做我们的朋友。”
“但是就算在这方面,我们其实也不占优势。常凯申占据着大统和舆论清议,他不遗余力地抹黑我们的组织,我们的军队,我们的控制区,以及我们的所作所为。‘红匪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杀人放火,共产共妻’之类的话你应该听过不少了,我们明明没有干过这些,他都能无中生有来这么一大堆;我们如果授之口实,他还不抓住不放大做文章——这对于我们在全国范围内争取民众支持,将起到难以估量的负面作用。”
“……无非是话语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