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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让人帮我读”,这个“人”是谁,可想而知——没想到自己居然摊上这么档子事儿。
按说他的工作基本就是口头翻译,论理不该怕这个。不过这个翻译书本跟以往的口头翻译不同:口头翻译是三个人说话(说话人甲和乙,再加上翻译),翻译要说的话只占说话总时间的二分之一(甲说的话,翻译给乙听;乙说的话,翻译给甲听,等于是甲和乙说话翻译都要复述一遍),而且,很多话只需要把意思翻译到了就可以,不必要原话复述——甚至可以视情况不翻译(比如李德下令要枪毙某人的时候)。
而且的而且,中央苏区里懂得俄语的人不在少数,很多时候,他们之间完全可以直接对话。
所以,自己翻译方面的工作其实是比较轻省的。
但是书面翻译……
都是自己一个人在说话……好吧,这也就算了。问题是还有很多词汇要准确翻译都不是那么容易——曾经李德问伍翻译,小傅说的“雷达”是个什么东西,伍翻译在搞懂这个词的意思之后,却犯了难:自己学过的俄语里面还没有这个词,费了好一番功夫之后,最后总算是翻译成了“电磁波反射定位仪器”。
而且仅仅是这样翻译还不够,他还非得把这个仪器的大致工作原理也说上一遍,这才让李德真正搞懂。
一个词就已经这么麻烦了,而现在可是来到了八十年以后,“黑科技”的大本营,天知道还有多少这样乱七八糟的东西等自己去伤脑筋。
不过没办法,这就是自己的工作。
“《工人阶级是如何压倒ok焊条的》(地效大概记得那套书里面有这么个题目,大家就别较真了)……”
一篇文章翻译下来,伍翻译免不了口干舌糙。李顾问听得累,他翻译得更累。
只看文章内容的话,伍翻译还是蛮有兴致的——这种问题就是“富贵病”,只有工业发展到一定程度,才会去思考这些“为什么”,旧中国肯定遇不到这样的烦恼。
可是这里面用到了很多不常用的单词。更麻烦的是,这套书的发行时间有些微妙,“苏修”这个词语一再出现。不仅如此,还有大段的阐述苏联如何如何邪恶,我们伟大的中国人民该如何如何反击,如何打他们脸的文字。
“这还真是……”
伍翻译的心情就像是过山车,一会儿为新中国的工业成就而高兴,一会儿为了赫鲁晓夫以后苏联的行为而愤怒,一会儿又在为中苏关系而担心,同时还得操心某些不常见的单词如何翻译,最后还要费心哪些内容不能翻译给李顾问听……
诶……累死了……魏总和经理你们快点回来吧……抬头看看石英钟,已经快十点了……
“他们怎么还不回来?送个人去看医生而已,用得了这么久吗?”伍翻译实在是有点儿撑不住了,工作效率一再降低。
“是有些奇怪……我帮你问问吧,”董大爷看伍翻译实在是可怜,提议道,说着话,就拿出配发给自己的手机开始拨号。
一通电话,彼此交换了各自的情况。听闻魏总他们三个人正在做正经工作(套购药物),伍翻译急忙表示,自己的问题不算问题。
“如果真的没事儿做的话,就弄几部影片给他看好了。应该有同志能操作电脑了吧,在网上搜一下《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卓娅和舒拉的故事》,《这里黎明静悄悄》啥的。”魏承恭在电话里这么建议。
“电脑大家倒是都能用了,不过你刚才说的是什么片子来的……”
“《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卓娅和舒拉的故事》,《这里黎明静悄悄》。”魏承恭不得不又说了一遍。
“哪个瓦?哪个尔?哪个特?”董大爷不依不饶,“最好发个短信过来。”
“不用死掐字眼儿,百度有模糊搜索,直接打拼音……”刚说到这里,魏承恭恍然大悟:同志们学的是五笔,跟自己熟悉的拼音可是两码事。
于是……
“稍等……”片刻后,短信发了过来。
看过短信以后,董大爷哑然失笑,除了以上三部片子之外,还有一部同样在中国算是家喻户晓的苏联老电影:《列宁在1918》。
正想要招呼呢,电话铃声又响起,于是董大爷只能再一次接电话。
“其实你们搜索苏联老电影就可以了——只不过我怀疑能搜到的估计都是中文版,所以你们注意一下,找个有字幕的吧。”魏承恭如此嘱咐,一边又好笑起来:“苏联人看苏联电影,居然会听不懂台词,哈哈哈……”
董大爷也不禁莞尔,收起手机,正要招呼李顾问和伍翻译去“教室”(同志们的教室,放电影也是在这里),一转眼,却看到两个同志看自己的眼神活像是见了鬼。
“怎么了?”
“这个……”李德指了指董大爷手里的手机,说起话来略有些干涩,“不单只是电话,还能发送电报?”
十二 马列国际的乡巴佬11()
董大爷愣了一下,立刻就反应过来:“你说这个啊……这个叫短信,据隔壁小卖部老王说,已经是比较落伍的信息传送方式了,他们年轻人这会儿玩的都是微博,微信,qq啥的——不用急,等魏总和经理他们回来,就会配发给你们。”
伍翻译苦了脸:“短信”还能翻译成“简短”“信件”,“微博”“微信”“qq”那是彻底没有对应词汇了——伍翻译本人也不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迫不得已,伍翻译只能放弃意译,转用音译。听着李顾问用蹩脚的发音说着“魏伯”“魏信”“叩叩”(外国人学中文常见的毛病,总是走二、四声),伍翻译总算是松了口气:以后再遇上无法翻译的词,都这么办吧。
另一边,完全搞不懂那三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李德在费力地发音的同时,对于这个陌生的时代也有了一点新的认识:
貌似,自己在那个时空是作为“先进生产力”,“先进国家”的代表,到了这边,就成了个十足的土包子了。
于是董大爷领着伍翻译和李德来到了多媒体教室,找到了刘英同志(1905—2002,张闻天夫人)。
“嗯,好,我明白了。”看完魏承恭的短信,刘英立刻操作,片刻后,百度到了自己需要的结果——可惜只有上译版,没有俄语原版,也没有俄文字幕(硬要找还是能找到的,不过那种资源都不能在线播放,而要下载一部电影,所需要的时间不短,特别是在公司的线路并不是很通畅的时候——为了节约经费起见,魏承恭他们公司的网线本着“够用就行”的原则,选择的是最低档的)。
正要招呼李顾问,一回头,却发现李顾问正看着不远处发呆。刘英顺着顾问的目光看去,立刻就明白了李顾问发呆的原因:肖月华同志。
“肖,你……”李德来到了肖月华面前。不得不说,人靠衣服马靠鞍,在苏区的时候看起来非常土,非常其貌不扬的肖月华,在吃了两个星期饱饭、又换了一身这边的漂亮衣服以后,也变得容光焕发,光彩照人(至少在李德看来是光彩照人)。
“顾问同志……”看到丈夫来到自己面前,肖月华略略有些慌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不过头却低了下去,似乎是有些不敢面对丈夫的眼神。
“你,豪吗?”相对沉默了一会儿后,李德还是只憋出来这么一句。没有要翻译,这话他是用有些走音的中文说的。
“嗯,很好。这边吃得好穿得好,住得也好,也没有人想要我们的命,很安全。”肖月华回答得有些干巴巴的。
这话就不能不翻译了。听完伍翻译的话,李顾问点点头:“那就好……”一转眼,看到肖月华的那台机器,有些惊奇,“你,也会用这个‘思维机器’了?”
“用不好,还在学。这个很好玩,但是也很复杂。”肖月华的回答还是这么干巴巴的。
然后李德就没什么话好说了。两人之间的关系毫无疑问是以李德为主,李德既然不想多说什么,那么肖月华也就说不出什么来。
她对于这个丈夫没有多少感情,可是两个人到底结了婚,是夫妻。既然是夫妻,那么当然应该患难与共。可是这一次,丈夫还在那边吃苦受罪的时候,自己却跑来这边享福,而且走的时候连招呼都没有打一个,这让她不免觉得心中有愧。
相对之下,李德倒是没有那么多感触。夫妻之间可说的东西实在太多,真要是说起来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