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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有他们还不行,这让他一直十分困惑。
张佑肯定的点了点头:“因为太祖是从苦日子过来的,最知民间疾苦,也正因此,他也尤其痛恨贪官,那时候,贪污六十贯就可以扒皮了,胡惟庸,蓝玉,郭恒……有功不假,但贪污也是真的,这才是太祖一定要杀他们的根本原因。说到底,除了痛恨贪污腐败以外,太祖其实是个善良的人,不然的话,就不会善待此生最大的对手陈友谅的后人了。”
陈友谅的后人被封为候,善终,此事见于史册,朱翊钧自然清楚,闻言不禁点了点头,说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如此。只是,这又和英宗有什么关系呢?”
“这就要说到皇帝和大臣之间的关系了。”张佑说道:“皇帝受命于天,是为天下之主,但皇帝没有三头六臂,治理国家,还得需要手下的大臣,大臣帮助皇帝制定国策,打理国家,同时,将民间所出现的问题如实上报给皇帝,然后皇帝再根据这些问题,修改治理国家的方针,与那些大臣们研究治理国家的良策,二者相辅相成,是为盛世。”
朱翊钧从来没有听过如此直白的分析,新奇之余,越想越有道理,不禁微微点头,催促道:“说下去!”
受到鼓励,张佑愈发有了劲头儿,说道:“然而这只是理想的状态,或者说,是每一个皇朝建立之初所拥有的状态,随着政局的稳定,大臣这一环渐渐的就会出现问题……”
“为什么不能是皇帝呢?”
“因为皇帝亡国之后就是亡国奴,但大臣亡国之后,或许还能继续当他的大臣!”张佑一字一顿的说道。
朱翊钧怔住了,翻来覆去的将这句话咀嚼了数遍,终于叹了口气:“是啊,朕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说大多数皇帝都想做一个好皇帝了,因为如果他不好好干,等待他的下场,唯有灭亡一途……”
“嗯,”张佑点点头,有些沉重的说道:“是啊,从这一点来说,天下最苦的差事就是当皇帝了,就比如说英宗皇帝吧,生下来不久就被宣宗皇帝立为太子,接受的全部都是最好的教育,不可能不希望有所作为,但为什么最后他却没有如那些大臣所希望的,成为一个英明的君主,反而会宠信王振,御驾亲征,导致丧权辱国呢?”
这也是朱翊钧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不过,通过刚才的一番话,他知道,既然张佑问出来了,就肯定能够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所以,他并没有开口,而是静静的等待着。
果然,张佑只停顿了片刻,就幽幽开口:“因为,那些大臣们出了毛病,因为,经过多年的腐化,那些满口忠君爱国仁义道德的大臣,所维护的已经不是皇帝的利益,而是他们身后庞大的利益集团。就如同陈鹏的遭遇一样,他们只希望皇帝看到他们所希望看到的,听到他们所希望听到的。在这种情况下,出身社会最底层,饱受民间疾苦,嫉恶如仇,敢说真话的王振,自然成了英宗了解实情的最大帮手,太监弄权,由此而来。至于武宗皇帝宠信刘瑾,差不多也是类似的情况。”
“对啊,朕怎么就一直没有想通这一点呢,正是因为那些大臣们不可信,所以太祖皇帝才设锦衣卫,然后锦衣卫也如你所说的那样,渐渐腐化,就有了东厂,西厂,甚至内厂……朕终于明白那些大臣们为什么极力打压太监掌权了,因为,太监的存在,让他们无法如意的哄骗皇帝了。”
“陛下圣明,真是一点就透。”张佑由衷的夸赞了一句,又道:“所以臣一直觉得英宗和王振挺冤枉,没办法,笔杆子掌握在那些文臣手里呢,还不是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就比如土木堡之变吧,虽然没有证据证明背后有什么阴谋,不过,最起码,在英宗皇帝御驾亲征的时候,粮草的供应不及时,深陷重围时,周遭的部队救援不得力,那些大臣们也有责任吧?为什么独独把罪过全都推到了王振的头上呢?”
第一百三十六章 原来如此()
难怪总觉得宣府左卫熟悉,光宗的母亲王恭妃的老家不就是那里的嘛。难道,王蓉就是王恭妃?
张佑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就没早点想起来呢?
当然,这一番心思他不可能告诉李太后,搪塞道:“没事没事,微臣只是突然间……”他眼珠子飞转:“突然想起前两天我娘跟佳琳她娘去隆福寺进香,整的还挺神秘,该不会是也去替佳琳求子吧?我俩可还没成婚呢!”
“臭小子,”李彩凤被成功的糊弄了过去,莞尔道:“既说到这里了,哀家得说你几句,上次你娘跟张常氏来慈宁宫,也提过你跟那个,叫什么来着,哦,对,佳琳,提过你俩的婚事,既然两家长辈都没意见,哀家看,就早点定下来吧,人家姑娘也不小了。”
娓娓道来的李太后让张佑忽然产生一种错觉,好像跟他说话的根本就不是高高在上母仪天下的太后,而是一个慈爱的长辈。只是这样的感觉只是一闪而逝,手掌间温润柔软的触觉提醒他,不要胡思乱想,别看她有些不太雅观的趴在你面前,好像一副全无防备的样子,但她的身份,仍旧是帝国的太后,皇帝的亲生母亲,一句话就能决定你的生死。
收摄心神,他继续不轻不重的帮李彩凤揉捏着腰部,虽然心底里十分乐意将手再往下移动一些,不过为小命考虑,也仅仅想想而已。
“刚十六就不小啊?还没长成呢!”
李太后被张佑逗的噗嗤一笑,身子颤了颤,说道:“难怪你推三阻四不乐意,原来是嫌人家姑娘没长开……你莫不是和宪宗皇帝(朱见深,明朝第八位皇帝,年号成化)一样,喜欢比你岁数大的吧?哀家瞧着,你好像对兰琪有点意思,她得比你大六七岁呢……”
“太后——”措手不及,张佑手一僵,险些扑在李太后身上,他万万也没想到,自己的喜好居然一下就被对方点了出来。
“哀家告诉你,最好别打兰琪的主意。”
“娘娘您误会了,兰琪是张公公的夫人,微臣可没那么大的胆子,”说到此处,张佑停顿下来,迟疑了一下,说道:“实在是义父有命,不得不为罢了。”
“我大哥?”
“是啊,义父撺掇过微臣好多次了,希望微臣……对了,义父是不是和张公公有什么意见啊,问他他也不说。”
是了,这就是张佑之所以出卖李文进的原因了,他对李文进太好奇了,感觉自己这个便宜义父浑身都是秘密,可惜问过几次,对方不说,便只好将主意打到了李太后头上。
“还不是因为……”李太后冲口而出,语带苦笑,可惜的是,张佑的心都被她提起来时,她却突然停了下来,转而轻叹一声,说道:“算了,都是陈年旧事了,多说无异……往上点,捏捏肩……既然是你义父的意思,哀家也懒得管,不过,还是得提醒你一句,兰琪是个好孩子,张鲸却是个很有城府的人,心胸可一点儿都不宽敞,你现在根基尚浅,最好别得罪他。”
张佑猜不透李太后为何要对自己这么好,只能将其归结到李文进头上:“多谢娘娘提醒,微臣醒得了。”
“醒得就好,对了,哀家两天没洗澡了,你有没有闻见什么特别的味道?”李太后突然问道,脸上有些发烫,不过,可能是仅着抹胸的样子都被张佑瞧见过,语气倒并无什么异样。
张佑耸了耸鼻子:“别说,还真有点味道……”
“啊?”
张佑脸挂坏笑:“嗯,有种淡淡的香气,应该是娘娘的体香吧?”
“哀家没跟你开玩笑!”
“好吧,”感觉李太后的语气十分严肃,张佑也不敢再撩拨她,正色道:“微臣确实没有闻到异味,只闻到了您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气,您的隐疾,肯定是完全治愈了。”
“这么说,五天一次的针灸也不需要了?”李太后惊喜的问道。
最开始是每天都针灸的,连续半个月之后,张佑改成了五天一次——其实,按照张佑真气恢复的程度,针灸个十天八天就能见效,尤其是李彩凤的狐臭其实本来就不严重。之所以拖了这么久,当然是因为……隐藏在他心底那些不足外人道之的龌龊念头。
“呃,”虽然有些不舍,张佑仍旧说道:“是的,确实不需要了,治疗了这么久,微臣可以拿脑袋担保,您身上的隐疾,再也不会复发了。”说着想到什么,又道:“当然,勤洗澡还是有必要的,就没有狐臭,天气越来越热,出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