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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弹劾戚元敬似的,道理差不多,我要也跟着大半夜的入宫告状,狗咬狗一嘴毛,就算满理儿,陛下心里也免不了落个疙瘩。可我偏偏不去,任凭他田义随便儿说,陛下不傻,两相里一比较,高下立判,搞不好还得对我升起点儿愧疚之情,不然的话,才提我当指挥使这才多久啊,不可能再升我当都督同知。”
张佳琳一直憋着闷葫芦呢,觉都没睡安生,这下总算茅塞顿开,咯咯一笑,白了张佑一眼道:“你呀,我看郑勇那外号得让给你了,叫你张八窍得了。”
“八窍不敢当,少一窍还是可以的。”
“七巧玲珑心呗?脸皮可真厚啊。”
玩笑两句,张佑突然正色下来,说道:“对了,忘了问你了,郝江涛的事儿你跟咱娘说了么?”
张佳琳点着头道:“你都大半夜的带人跑去锦衣卫救人了,不说她还不得把我烦死啊……说真的,别看这回咱们占了上风,不过我觉得还是够侥幸的,郝江涛再坚持坚持,恐怕就该轮到咱们哭丧脸了。”
张佑曾告诉他,郝强的鼻血其实看着吓人,时间长了,顶多再流到昨天晚上,自己就好了,她这才有此一说。
“这说明幸运女神还是眷恋我的……你不懂,运气好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好了,不说了,吃饱了,回去等着接旨去。”张佑推碗哈哈笑着向外走去,边走边道:“我这一升官,不知道又该有多少人半夜睡不着觉咯。”
“义父,淑妃娘娘怎么说啊?”内东厂田义的值房内,毕胜小心翼翼的问道。
“还能说什么?把咱家臭骂了一通……账查的怎么样了?”田义端起茶杯轻轻啜着,瞧样子倒不像挨了一顿臭骂。
毕胜悬了一天的心总算落回来了,他跟了田义多年,不用问,郑淑妃肯是给了田义什么保证,不然不可能如此淡定。
“再有一天,全部的账目就都查完了……很可惜,仍旧没有找到毛病。”
“会不会是那张伟光故意把咱们往沟里带呢?”田义皱着眉头问道,然后不等毕胜回答,紧接着又问:“郝江涛怎么说?”
“郝大人肯定是使出浑身解数了,可惜人家账目做的好,愣是发现不了问题,孩儿觉得他现在肯迪也很恼火。”
“嗯。对了,他儿子怎么样了?”
“没事儿了,自己就好了,找的那些郎中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所以,可以肯定,此事应该和张佑无关了。”毕胜笑道,接着转移了话题:“义父,春闱可是马上就要结束了,咱们还发动不发动了?”
“淑妃娘娘特意说了此事,本来按照咱们的谋划,一但揭开此次科场舞弊,肯定对曹爱金是个沉重的打击,不过现在出了张伟光这档子事儿,陛下虽然没有严惩咱家,心里肯定也疙瘩,最好还是别再生事了——反正不揭开咱们也有好处,一下二十多个进士收到门下,稍加培养,正好弥补咱们外廷力量的空虚。”
“一石二鸟,淑妃娘娘好算计啊。”毕胜恭维道。
田义点点头:“是啊,谁说女子不如男来着?淑妃娘娘所欠缺的,不过就是一个子嗣吧,只要她再有个儿子,日后谁主中宫可就真说不定啦。”
连续九天的春闱终于到了尾声,九天里,锦衣卫换了主人,闹的沸沸扬扬的大明银号查账事件最终也因为张常氏账目完美而草草收场。不过,这并不妨碍郝江涛以户部侍郎的身份入驻大明银号,从此以后,原本纯粹的私人生意,摇身一变,拥有了半官方的身份,这势必要对大明银号未来的发展产生巨大的影响,可惜谁都没有长着前后眼,这种影响到底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便只能由事实来证明了。
近万考生并不知道这些变化,他们坐牢似的被整整关了九天,好多人身上都馊了,龙门一开,众考生顿时如潮水般涌了出来。
考官们也比考生们强不到哪里去,众人以余有丁为首,一边交头接耳的说着话,一边也跟在考生后头们出了龙门。
“大家都辛苦了,回家好好休息休息,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叙!”在贡院门外驻足,余有丁冲众人抱拳说道。
众人纷纷还礼,四散而去——憋了这么久,还有什么比好好的洗个热水澡,再找个女人好好按摩按摩一下更重要呢?
目送着众人离开,余有丁也上了等在旁边的轿子,不等轿夫问便道:“去首辅大人家。”说罢靠到后边,闭目沉思起来。
第六百六十六章 方从哲有点儿不对头()
余有丁以为自己来的够早的了,想不到林伟明比他还早,想想也是,自己连家都没回就急匆匆的过来见张四维,何况身为监考御史的他的弟子了。
“丙仲啊,”张四维亲切的叫着余有丁的表字,一边吩咐人给他倒茶一边说道:“猜着你也快过来了,是为了那二十多个考生吧?”
余有丁略诧异的扫了林伟明一眼,点点头:“什么都瞒不过首辅大人您,确实是为了那些考生而来。”
“其实不是伟明看出来的,他头一次监考,可看不出这些猫腻,是王锡爵看出来的,如今你居然也是为此而来,看来果有猫腻,你猜猜,会是谁呢?”
“不外乎两个人,一个是田公公,另一个自然是张佑——陛下临时换了考题,保密工作做的又好,众目睽睽之下护送考题而来,可以完全排除半路泄密的可能——那些有问题的卷子也可佐证,必是提前泄露无疑,想要做到此点,必是陛下亲近之人无疑。”
张四维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余有丁的分析,暗地里却已经肯定了幕后主使的身份,定是田义无疑。上次考题就是他找人盗取出来的,两人配合着弄了不少银子。可据说这次陛下吸取教训,直到临开考前才匆匆写了考题送到了贡院,田义又是怎么提前猜到的呢?
应该不可能是朱翊钧主动告诉他的吧?这可是抡才大典,再信任的人,也不能如此推心置腹吧?
当然,这些话他却是不会对余有丁说的,于是他问道:“你决定怎么办?”
“我也拿不准,这不来跟大人您商量嘛。按理来说,应该告诉陛下,可陛下毕竟年轻气盛,龙颜震怒之下,不定会怎么处理此事呢。万一闹大了,不光我这脸上无光,大人您和陛下脸上怕也没啥光彩”
“你这话确是老成谋国之言,咱二人都是今年入的阁,陛下也是头一次亲自主持春闱,必须得考虑到他的颜面,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这样吧,回头你叮嘱王锡爵一声,让他不要对外声张,剩下就是咱们三个人知道了,依着我的,把这事儿咽到肚子里,权当没发生,你以为如何?”
“还是大人您考虑的周全,我听大人您的。”余有丁说道,其实他早就猜到这种结局了,之所以仍旧亲自跑一趟,不过就是拉个垫背吧,谁也不敢保证这事儿不会走风,到时候追究起责任来也有话说。
张四维自然也明白余有丁的小九九,之所以揽下此事,其实也有自己的打算。老张宏眼看成了明日黄花,内廷里得另寻靠山,田义自然成了最佳的人选。有上次合作联手卖考题坑张佑的基础,这个时候当然不能拖田义的后腿。
当然了,也不能白担这份责任,得尽快点田义一下,让他欠下这份人情才行。
自从入京之后不久,方从哲张辅之和朱国祚李廷机他们便住在了一起,再算上何继高他们,统共十二人,包下了同福客栈的一个小四合院儿,考试前夜夜笙歌,吟诗作对,由于志趣相投,早就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他们全都参加了春闱,如今一道出了龙门回来,一路之上,免不得要交流一下考试的心得,估计都感觉发挥的不错,所以众人神色轻松,憧憬着未来,一路行来,居然并不感觉疲惫。
唯一有点儿不对头的就是方从哲,这些人里他岁数最小,平日里却也话最多,今天却不知怎么回事儿,即使问到他话时,也是哼哈以对,显得十分低落。
开头时众人还没察觉,等回到客栈,还是李廷机最先发现了不对,问道:“中涵,怎么感觉你今天有点儿不对头啊?”
考试前方从哲自己改了表字,原本是叫伯伦来着,也不知道他抽的哪门子风,改成了中涵。
“没事儿,可能是太累了吧。”方从哲恹恹无力的说道。
李廷机还想再问,门口突然进来了一帮长袍学子,为首之人笑道:“诸位年兄请了,考的如何啊?”
却原来是住在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