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神情呆板,视线呆滞,十足惊吓过度的模样,不过细瞅的话,倒还有点姿色,若是打扮一番,最次也得是风韵犹存。
朱翊钧暗暗品评着,视线巡梭,忽然发现申时行居然也一身便装站在人群之中,登时吓了一跳,急忙低头。
晚了,申时行已经发现了他,皱皱眉,从人群当中艰难的挤了过来,暗卫们大多识得,谁也不敢阻拦。
“那个,巧了啊,居然在这里碰到先生了?”朱翊钧尴尬的笑道。
“是挺巧,想不到陛……朱少爷也来看热闹,这里人群混杂,万一磕着碰着,老夫人那里怕是不好交代!”
“先生多虑了,好多人护着朕呢,再不可能出岔子的,就此一回,下不为例,还请先生一定不要声张才好。”
朱翊钧压低声音求饶,申时行被弄的又好气又好笑,无奈的点点头:“好吧,下不为例,看完热闹赶紧回去,别让老夫人担心!”
“多谢先生宽宏大量。”朱翊钧大喜,急忙答应了下来,心说别看申先生平日里有些古板,这不也挺好说话么!
这边的小插曲暂且不提,堂上诸位官员已经纷纷落座,周氏的丈夫冯郎中也已跪到了她的旁边。
“给嫌犯周氏摘去刑具!”潘季驯先和众陪审行个注目礼,这才轻拍醒木喝道。
话音未落,早有衙役上前帮周氏解开了手脚上的锁链,整个过程周氏都没反抗,只呆呆的瞅着某处地方,和傻子没啥分别。
“带人证郑光上堂。”
很快,一名膀大腰圆的壮汉上堂跪好。
“听说案发后,你是第一位到达命案现场的,可有此事?”
郑光连连点头:“回老爷,确有此事,小人和冯郎中乃是邻居,那天听冯夫人突然惊呼,小人也顾不得礼教大防,急忙赶了过去,不过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潘季驯点点头,示意他跪在一边等候发落,又高声吩咐:“带北镇抚司仵作沈周上堂!”
很快沈周上堂,潘季驯问道:“那些干菜,果有剧毒不成?”
仵作沈周飞快的瞥了魏允桢一眼,点头道:“回老爷话,守宫性淫,其精洒落干菜之上,小的已经查证过了,确是误杀无疑。”
“是吗?”张佑突然站了起来
第四百一十八章 神医手段()
沈周略怔一下,点点头:“回张大人,小的拿狗做过实验,用从冯郎中家取的干菜炖肉喂食,再给它洗澡,虽未完全化成血水,却也大半融化,死于非命,此事不光骆大人亲眼所见,北镇抚司的好多弟兄们也看到了,张大人不相信的话,一问便知。”
他是北镇抚司最权威的仵作,深得骆思恭器重,所以并不如何害怕张佑。
“为何没有完全融化呢?”潘季驯沉着脸问道。堂外看客窃窃私语,他不得不敲了敲醒木,示意大家肃静。
“做这实验时,已是案发后三天,想来毒性有所衰减之故。”仵作不慌不忙的说道。
众人深以为然,纷纷点头,仵作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其实本来就已审问清楚,之所以公审一次,就是给公众一个交代,说到此处时,潘季驯不想再浪费时间,探手摸向醒木,准备宣判。
“大人且慢!”张佑阻止他道:“还有几个问题,卑职索然难解……”
“事实清楚,案情已然真相大白,还有什么难解的?张大人不要耽误潘大人宣判。”
骆思恭冷冷的打断张佑说道。
所有人都听的出这话中的火药味儿,众人十分不解,这两位不都是锦衣卫的么,瞧这样子,怎么像起了内讧了?
“小张大人这是想干什么?”申时行喃喃自语,有些猜不透张佑的心思。
朱翊钧和他紧挨着站在一起,所以他的声音虽然不高,却仍旧听在了耳朵里,不禁说道:“子诚是有别的看法,认为此案别有内情,绝非误杀那么简单。”
“别有内情?证据已经如此充足了,还能有什么内情?”申时行不屑的冷笑说道。
朱翊钧笑道:“我也不太清楚,也好奇呢,难不成还有别的凶手不成?”
堂上对话也在继续,张佑笑道:“骆大人就这么盼着结案么?莫非心中有鬼不成?”
骆思恭怒道:“卑职之心苍天可鉴……”
“那就让我把话说完!”
张佑说罢望向正中的潘季驯,潘季驯略迟疑一下,微微点了点头。
杨起元面无表情,魏允桢则不落痕迹的皱了皱眉。
四下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好奇的望着张佑,暗暗猜测他还能说出些什么。
张佑老神在在,倒背着手施施然下了高高的台阶,不紧不慢的走到周氏面前,微笑道:“证据虽然重要,总得听听当事人怎么说吧?”
“张大人犯迷糊了吧?当事人已经被吓傻了,怎么让他说话?”魏允桢忍不住笑道。
张佑笑的愈发灿烂:“魏大人恐怕忘了一件事儿了,鄙人不才,不光是锦衣卫的指挥佥事和格物所的总管,最开始,可还曾经当过太医院的御医来着,周氏不过是精神突然受到严重打击,暂时进入了一种自我封闭的状态罢,只需金针过穴,很快我就能让她清醒过来。”
魏允桢语结,众人总算反应过来,合着大伙儿都忘了,张佑还是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来着呢。
这倒提起了大家的兴趣,能听周氏亲口说说当时的情形也不错啊。
骆思恭暗骂:“死瘸子,有这本事怎么不早说?不过就算周氏清醒过来也没用,此案证据确凿,你输定了。”
其实两个人并未打赌,不过是各执一词起了争执吧。骆思恭认定此案乃是周氏误杀其子,张佑则坚持另有隐情,两人都是朱翊钧信任之人,又都是少壮派官员,难免互相看不顺眼,起了一争高下的心思。
张佑是一定要想办法折服骆思恭的,这几天他打听过,此人出身贫寒,心智坚韧,除了性子倔些,是个难得的人才。另外,他最欣赏的还是对方的正直无私,身为北镇抚司镇抚使,上任以来,居然没有一例冤假错案,这简直是奇迹。
若是能够将其降服,日后就算不接掌锦衣卫,对于张佑来说,也肯定是一大臂助。
骆思恭瞎想的空当张佑已经自怀中摸出了针包——这自然是早就做好的准备。
拈着金针,他轻声凑到周氏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迅速将金针轻扎在周氏的人中穴上,大喝一声:“速速醒来!”
众人啼笑皆非,这哪儿是神医手段,简直就是跳大神儿的嘛,要是扎人中就能醒过来,是个人都成神医了。
“就这么简单?”申时行皱起了眉头:“简直就是胡闹!”
朱翊钧暗笑:“子诚不是说申时行对他有所改观嘛,瞧这样子,外甥打灯笼,照旧嘛!”
“先生别急,子诚不是瞎……”闹字根本就没说出来,朱翊钧的眼就瞪直了,不肯置信的指着大堂:“醒,醒了,居然真醒了,这也太邪门了……”
申时行也傻眼了,人中穴指的是鼻子与嘴巴中间的地方,属于急救昏迷要穴,这一点在场的人几乎都知道,可周氏的情况显然复杂的多,怎么可能人中上扎一针马上就苏醒过来呢?
太神了,果然不愧是神医啊!
这一刻,在众人的眼中,瘸着脚的张佑身上忽然朦朦胧胧的镀上了一层金光。
“我的儿啊!”这是周氏所说的第一句话,紧接着,便是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杜鹃啼血一般,闻者伤心,见者泪目。
张佑的表情却很古怪,冷冷的抽回金针,伸手拍了拍旁边也跟着无声流泪的冯郎中的肩膀。
良久,潘季驯轻轻拍了拍醒木,周氏哭声顿止,变成了小声的抽泣。
“周氏,本官问你,案发当日都发生了些什么,你要从实招来,不得有误!”骆思恭抢着问道。
“回大老爷,那天我儿从学上回来,说想吃肉,我就去隔壁楚屠户家割了二斤,正好还有去冬剩下的干菜,就用它炖了,结果我儿吃了之后,就……就……”
“你自己为何没有吃?”骆思恭追问道。
“那天民妇身体不适,没有什么胃口,只吃了半碗稀饭。”
骆思恭点点头,望向张佑:“我没什么问的了,张大人,不知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张佑好像没听出他这话里揶揄的意思,回身冲潘季驯抱拳说道:“潘大人,卑职想请楚屠户过来问两句。”
“多此一举了吧?”魏允桢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