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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公主可是李娘娘的嫡女,永亭这胆子也太大了。”张居正被惊呆了,这简直就是自掘坟墓啊。
张若萱也吃惊地捂住了小嘴,心说这冯公公的胆子真不小,就算我朝对公主不太重视,可人家毕竟也是金枝玉叶啊,居然将痨病鬼介绍给她,这眼里还有太后娘娘和陛下吗?
“其实就算没有这件事,我也不会站出来替他开脱的,他跟您不一样,您律己甚严,他不行,太贪财了,还有那些兄弟子侄们为虎作猖。你想想,徐爵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在皇宫中对着宫女破口大骂,据说还偷看过贵人们洗澡,冯保的兄弟和侄儿胆子更大,连皇帝选的秀女都敢截下来做小妾……这一宗宗,一件件,哪一件不是要脑袋的事情?以前陛下年幼也就算了,如今陛下已经到了冠龄,他尚不知收敛,他还真以为自己是顾命大臣,陛下就不敢动他吗?”
第三百零四章 为什么没有找过我们母子?()
张佑说的事情张居正其实心知肚明,有很多事,他甚至还帮着冯保遮掩过——政治盟友嘛,官场之上想要有所成就,很多时候,就不能以是非为准绳。
比如说海瑞,那绝对是道德上的一个完人,可是给他一个松江知府他都干不好,所以说,德行和能力其实往往不成正比,两相选择的话,他宁愿选择后者。而这,也是他饱受诟病的根本原因。
张居正有些走神儿,醒悟过来,不免叹了一口气:“你说的我又何尝不明白呢?不说他了,你跟陛下有谈到司礼监掌印的继任人选吗?这个职位太重要了,若是落在一个庸人的手里,对咱们大明朝可一点好处都没有。”
“我知道,本来我是向陛下推荐我义父接任司礼监掌印这个位置的,不过陛下没听我的。”
张居正微笑着打断了张佑:“我朝吸取前朝教训,为了防止外戚专权可谓是费尽了心思,这么多年过去了,在历任皇帝的心目当中,这种观念已然是根深蒂固,不然的话,当初太后娘娘听政的时候,早就将你义父提为司礼监掌印了,又哪里轮得到冯保?”
张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我也是后来才想通这点的,陛下决定让张宏接任司礼监掌印,田义接掌东厂,仍兼任内宫监掌印,至于遗留下来的文书房管事这个职位,是我推荐的人选,陛下采纳了。”
“谁?”张居正问道。
“坤宁宫的陈矩。”
“有点耳熟。”张居正沉思了一下:“想起来了,他义父是高忠吧?当年俺答汗打到京城,高忠带领宦官守城,立下了汗马功劳,深得世宗信任……”
“太傅大人好记性,确实是高公公的义子,帮过我一个小忙,人不错,挺仁义的。”
“你若说不错,应该差不到哪儿去。”张居正说道,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忘记告诉你了,你失踪那几天,张诚亲自带着重礼过来,目的是格物所提督那个位置……”
“这个老东西。”张佑稍微一琢磨,便明白了张诚的用意,忍不住恨恨的骂了一句,问道:“您怎么答复他的?”
“我让他把东西拿回去了,格物所是你的心血,你平安无事也就罢了,万一……我早就想好了,宁可解散了它,也不会让它落在别人的手里。”
说这话的时候,张居正简直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
张佑突然间就沉默了,他能感受到张居正的决心,这让他心中某些坚硬的东西开始有了融化的迹象——是的,他确实当着众文武百官的面承认了和张居正的父子关系,但那确是不得已,而非出自他的本心。可听了张居正这一句话后,他突然感觉,有一个张居正这样的父亲,也并非完全不可接受。
“这么多年了,为什么没有找过我们母子?”
张佑突然问道。
张若萱心中一惊,有些不安地低下了脑袋,这个问题太诛心了,她也曾经无数次的猜测过父亲的心思,得到的答案却很难让她接受——假如张佑不是这么出色的话,也许父亲早就忘了有他这么一个儿子吧?
她相信,张佑估计也是这么想的,不然的话,就不会对于父亲有那么多的抵触了。
终于还是来了,对于张佑这个问题,张居正一点也没有吃惊,他已经无数次设想过这样的场景,他明白,这个问题,迟早会从张佑的嘴里冒出来。
可他仍旧无法回答,有些真相,只能永远的埋在心里。
当然,他还是有答案的,这个答案,早就准备好了:“不是我不想,是我不敢呐……你的亲生母亲叫做李纨,我想这些你一定早就搞清楚了吧?但你一定不清楚,你的出现,最初其实是为了帮助先帝争夺储位,换句话,假如不是李娘娘生下了当今皇帝,如今坐在皇位上的就是你!”
“什么?”张佑彻底惊呆了,失神之下,猛然站起,将旁边的茶盏都碰翻在地,他却好像没有听到一般,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居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张若萱更是不堪,俏脸苍白,望着床上半躺着的张居正,再看一看张佑,恍然间有种做梦的感觉。
张居正幽幽叹了一声,仿佛放下了一个巨大的包袱,继续说道:“本来不该告诉你的,太后不允许……现在你明白了吧?你虽然是我的儿子,可是你的生死,却不是我能说了算的。”
怪不得李文进明明爱母亲爱的要死,却从来没有报复过张居正。怪不得李太后对自己这么好,甚至有的时候,连朱翊钧都有点吃醋。怪不得今天自己亲口承认了和张居正的父子关系,现在见面,他却连问都不问。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闹了半天,自己不过就是个备胎,还好李太后不是那种心狠女手辣的女人,不然的话,自己恐怕根本就没有从娘胎里出来的机会吧?
他很难形容此刻的心情,横在心头的疑惑终于解开,按说应该高兴才是,他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反而有些淡淡的失落。
“这么说来,我还得感激李娘娘呗?”
张居正郑重的点了点头:“当然!李太后是我见过的心地最善良的女人,不然的话,你根本就活不到现在,更不可能拥有如今的身份地位,这当然和你的才能有关,不过,最根本的原因,还是源自她的善良。”
“原来这其中居然有如此曲折的隐情……子诚兄,你就别怪父亲了吧,他的肩膀上不光担负着咱们大明朝,还担负着张府上下一家老小,他也是被逼无奈啊。”
“嗯,”张佑轻轻地点了点头:“这消息太突然了,我想一个人静静。”说着也不管二人的反应,快速向门外走去。
“我还有话没跟你说呢,怎么就……唉!”张居正叹了口气,叫住了想要追出去的若萱:“让他去吧,这种事,搁在谁头上也不可能马上接受!”
张若萱欲言又止,最终化作一声轻叹。
张佑刚一出门,便见一道黑影自院门口一闪而逝。
糟糕!他顾不得再矫情,真气运转到极致,身如离弦之箭,迅速向院门口掠了过去。
门外是一个小池塘,四周种满了低矮的灌木,此刻天色已暗,树影婆娑,张佑找了一圈,并未找到什么可疑的人影,倒是有只野猫从树丛中窜了出去。
莫不是刚才眼花了吧?他有些怀疑起来,别说,张居正的消息太石破天惊,心神失守之下看花了眼也很正常。
第三百零五章 李烁的回忆()
夜深人静,李烁摸黑在自己的屋子里将一枚枚的铜钱从地上捡起来穿在红绳子上,待五十枚一枚不落的全部捡完,却仍旧没有困意,只能将铜钱重又洒落在地上,重复刚才的动作。
这种打发漫漫长夜的方法是学自杨颖那里,这几年日子过的苦,以前的铜钱早就花了,如今日子终于好过了,她才又把这方法重新捡了起来。
前段时间,兰琪无意中撞破了她的这种举动,后来听兰琪说,那丫头居然将这个法子教给了太后娘娘,令她又是好笑又是感慨——母仪天下的太后娘娘又如何?再高贵的身份,也难捱那孤独清冷的夜晚。
外头忽然传来了说话的声音,李烁支楞起耳朵,心中疑惑,这么晚了,子诚怎么回来了?
沉吟片刻,将捡了一半的铜钱放在枕头下,她套上袄裙,又披了一件马夹,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前些日子她干娘回平谷了,张佳琳又回了自己的家,院子里便只剩她和兰琪以及另外两个丫鬟居住。
兰琪的窗户黑洞洞的,里头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