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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公公的人其实还是颇有骨力的,把持司礼监多年,可谓是根深蒂固,若是贸贸然的……老奴有点担心啊!”
张宏其实挺高兴,如果连陈寿儿都认为冯宝这次难以渡过难关,那么冯保估计也就到头了。
不过他心思深沉,这样的心情自然不肯表现出来。
“你高看他了,别忘了他的权利是谁给的,只需要皇帝一句话,除非他敢造反,否则只能乖乖俯首……你觉得,他敢造反吗?”
大明还真没太监造反的先例,靖难的时候不算,那是朱棣造他侄儿的反,太监们不过是在叔侄俩之间做出选择吧。
张宏笑了:“娘娘说笑了,借他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造反。”
“那不就得了,所以,你不用着急,现在司礼监里,就你资格老,只要冯保一倒,掌印的位置肯定得落到你的头上。”陈寿儿说道,她只是不想过问太多的事情罢,并不代表她傻,所以对于张宏的来意,她其实心知肚明。
张宏有些尴尬的说道:“娘娘取笑老奴了,老奴也不是着急,就是有点儿……”
“不要有怨谩之心。”陈寿儿打断张宏:“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该是你的,终归会落在你的头上,不是你的,争也没用。”
“多谢娘娘教诲,老奴醒得了。”张宏悚然而惊,深深的低下了脑袋。
“为什么不会是李文进公公接任司礼监掌印呢?”张宏走后,司音有些不解的问道。
陈寿儿说道:“亏你还在宫中呆了这么久,司礼监掌印之位,历来由本监升转,诚意伯虽然是皇帝的亲舅舅,却一直在御马监当差,如果皇帝还没亲政的话,倒还有点可能,现在嘛,就算皇帝想提他做司礼监掌印,那些外臣们怕是也不答应。”
“为什么?孟冲不也当过司礼监掌印么?”司音说的是冯保之前的司礼监掌印。当时高拱为内阁首辅,而冯保是东厂提督,按照道理来说,应该由他当掌印,高拱却仗着穆宗宠信,推荐掌管尚膳监的孟冲当了司礼监掌印,惹得冯保怨恨,这才和张居正联手将他赶回了老家。
“那是特例,太岳不是高新郑,当今皇帝也不是先帝爷……说句不敬的,今上比起先帝爷来,可是有主见的多。”
说着一顿:“对了,张太岳致仕,首辅之位,由谁接任?”
“张蒲州。”
“那诚意伯就更不可能了,若是哀家所料不错,这次张宏是一定要掌印司礼监了。”
“张公公是您的人,他能当司礼监掌印,对咱们也有好处,娘娘,要不要您也去帮他说说话?”司音说道。
陈寿儿迟疑了片刻:“算了,还是不用了,哀家的身份,老老实实的养老就最好了,说话太多,容易招人反感。”
“太谨慎了吧?难得有这么一次机会……”
“你不懂,不是哀家谨慎,你没看到吗?皇帝迟迟没有宣布南京守备太监的人选……最复杂的就是人心了,他毕竟不是哀家的亲生儿子,小心无大错。”
李太后已经很少动怒了,听说冯保夸的天花乱坠的梁帮瑞居然是个痨病鬼后,却把她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连最喜欢的汝窑瓷杯都摔了个粉碎。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气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别说了,立刻去将冯保叫来,哀家要问问他,如此狗胆包天,眼里还有哀家么?”李太后咬着银牙喝道,夏荷吓的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劝,急忙向暖阁外走去,心里嘀咕,完了完了,冯公公这次可捅马蜂窝了……
匆匆出殿,没留神正撞上一人,夏荷反应不及,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慌里慌张的,天塌了么?”李文进不满的声音传来,接着是朱翊钧的声音:“小丫头头还挺硬,差点被你撞的背过气去,你没事儿吧?母后呢?”
他心情不错,居然一点都没生气,李文进不禁诧异,瞥了笑眯眯的张佑一眼,这小子,跟皇帝说了些什么?怎么哄的这么高兴呢?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万岁爷来的正好,快去劝劝娘娘吧,娘娘让奴婢去叫冯公公呢!”
夏荷的魂儿好悬没被吓飞,回过神来,急忙爬起来叩头。
朱翊钧略一迟疑:“你先下去吧,不忙着叫冯保,朕先进去劝劝。”
李文进瞪了夏荷一眼,跟在朱翊钧后边进了殿,张佑则冲她笑了笑,悄声道:“别担心,义父要罚你就跟我说。”
“多谢伯爵爷!”
“谢什么,兰琪总念叨你呢,有空了去看看她,知道么!”说着一笑,迈步进了大殿。
“姑姑真有福,伯爵爷真是个好人。”夏荷有些感慨,嘀咕两句,开始为难,要不要通知冯保一声呢?
内东厂厂公的值房内,冯保有些坐立不安,他本来在司礼监,来到这儿之后,心里略微安定了一些,可弟弟冯佑跟侄儿冯邦宁他们过来撒了半天野,非闹腾着要去找李植算账,好不容易喝止他们,打发他们安生回府,他这好不容易定住的心神却再次焦虑了起来。
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匆匆出门,贴身伺候的小宦官忙问去向。
“去惜薪司……你留下,张大受和徐爵若是回来,让他们在这儿等着咱家。”
第三百零二章 釜底抽薪()
徐爵怀里揣着一大叠子银票来到了游府,叫门之后,一名小厮迎了出来,一见是他,有些惊讶的说道:“咦,这不是樵野先生吗?什么风把您老人家吹来了?”
徐爵回头指了指手里拎着桃酥和果篮的跟班儿笑道:“我来看看楚滨先生,早就该来了,忙忙叨叨的,一直也没顾上。楚滨先生的病好些了吧?”
“还是老样子,”小四感慨地说道:“还是您老人家仁义,打从我家老爷得病之后,您还是头一位来看他的呢,您且稍等,容小的回禀一声。”
说着他好像生怕徐爵生气,又解释道:“老爷得病之后,夫人不愿意让他见外人,不过您老人家是他的好朋友,夫人应该不会拒绝。”
小厮匆匆的进去了,徐爵隐隐有些生气,不过如今有求于人,也只能暗自隐忍。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也许没多久,小厮终于重新出现在大门口,满脸歉意地说道:“对不住了樵野先生,让您久等了,夫人同意您去见老爷了,请您随小的来吧。”
“想见见楚滨先生,还真不容易啊。”徐爵一边跟着小厮进大门,一边忍不住酸溜溜的说道。
“樵野先生您有所不知,我家老爷如今痴痴傻傻的,换个别人来,我家夫人,还真不会让他去见老爷。”
徐爵心头微动,老家伙的消息准确不?可别白跑一趟,想着问道:“对了,听说太医院新来的黄御医住在贵府,可有这回事儿吗?”
“您说的是黄先生吧,她是夫人托人从平谷请来的名医,确实一直住在府上。”
“哦?现在他在吗?”
“您来巧了,还真在,每天这时候,都是他给老爷诊脉的时候……黄先生可了不得,医术厉害着呢,司礼监张宏老公公多年的陈疾就是被他治好的,听内宅的小翠说,迟早他也能把我家老爷治好。”
小厮显摆道,打从游七被张居正赶出家门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扬眉吐气过了。
他太怀念游七还是楚滨先生的时候了,那时候游府的大门可谓门庭若市,一般的官员来了,他连正眼儿瞧都不正眼瞧,哪像现在,门可罗雀,好几天都见不到个人毛。
张居正还是给游七留着面子,在小厮这种小人物的心目中,一直感觉,只要自家老爷好了,照旧还是张府的管家。
他只盼着,张居正别死了就好。
游七坐在书房前的树荫下,手里拿着一朵蔫球不拉的小黄花儿,目光呆滞,徐爵进院,眼皮都没抬一下。
倒是黄伯强微笑着起身迎上前,抱拳躬身,恭恭敬敬的给徐爵见礼:“下官黄伯强参见樵野先生。”
“您就是黄先生啊,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啊。”徐爵急忙将黄伯强搀了起来,提着的心落了地,总算见到黄伯强了,游七是真疯还是假傻,他才不在乎呢。
黄伯强冲小厮挥了挥手,小厮急忙退了出去,徐爵的伴当也将桃酥果篮放下,跟他出院儿,将院门也给轻轻带上了。
“樵野先生高抬卑职了,先生二字可当不起……您请坐,卑职去给您沏茶。”
“不用麻烦了,我看看楚滨先生就走……游兄,游兄……游兄还真是病的不轻,连我都不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