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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说实话,朕治你欺君之罪。”刘盈吓唬道。
“奴婢说。”贾佩兰本来不想说,看皇帝追问,只好实话实说:“奴婢在追念死去的主子。”
一提戚夫人,刘盈的心像被蛇蝎咬了一口,难过得闭上眼睛,痛苦地说:“你不要说了。”
“主子死得惨啊。”贾佩兰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泪如雨下。
“佩兰,不要哭了,皇上的手都凉了。”赵谈摸着皇帝的手,感到一阵冰凉,心中慌了,唯恐他出差错,不禁朝佩兰大声吵嚷。
贾佩兰从地上跳起来,抓住刘盈冰凉的手,惊慌地说:“陛下,你怎么了。”
刘盈强压住悲痛,自责道:“先帝没有看错朕,朕懦弱无能,没有保护好如意母子俩。”他仰起那张充满痛苦的脸,久久不肯低下去。
贾佩兰没有敢往下接话,赵谈也没有,他们在宫中时间久,主子间的情况,他们洞若观火。
刘盈心里很窝火,刚刚好起来的心情顿时全无。他咬牙切齿,唤赵谈到跟前,催问:“朕前一段时间交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奴才通过暗中调查”赵谈警惕地斜一眼贾佩兰,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贾佩兰明白,主奴两人要说悄悄话,她不便在现场,于是,她轻手轻脚移到别处。
赵谈禀报:“大谒者张释奉太后之命,药死赵王如意。”
“又是他,他害死皇家两条鲜活的生命。”刘盈恼怒至极地说:“朕恨不能亲手剐了他。”
“不可呀,他有皇太后撑腰,陛下不能冒失。”
“那朕的仇恨何时才能报?”刘盈不服气地说:“朕连一个奴才也处置不了?”
“张释的兄弟张景昌为非作歹,城东门一带的百姓无不痛骂。陛下杀他,就是替民除害,为戚夫人母子报仇。”提起张释,赵谈情不自禁捂紧腮帮子,回忆起张释掴自己耳光的情景,越想越恨。
“那朕上朝即刻宣诏。”
赵谈赶紧摇摇头,刘盈有些着急说:“大胆奴才,敢在朕面前摇头不语,故作深沉。”
赵谈也不生气,他把嘴凑到刘盈耳边,低声说:“你这样大明大放地干掉张景昌,张释能善罢甘休,不如使阴招,让他弄不清谁干的?”
刘盈暗自佩服赵谈的妙计,噗哧一笑:“鬼机灵,给朕说一下办法。”
“周将军不是刚从燕地返回吗?”
“周勃?区区小事,何劳他呢?”刘盈不解地问。
“周将军有几个亲兵,与奴才关系特好,奴才想借他们的手,干掉张景昌。”赵谈绕来绕去,终于说出他的想法。
“手脚要利索,不留痕迹。”
“奴才遵命。”赵谈心想,不用说也不能留下痕迹,倘若让大谒者张释知道了,非扒我的皮不可。
两个人商定后,刘盈把贾佩兰叫到跟前,郑重其事地承诺:“佩兰呀,朕之不聪,一至于此,谁能理解朕呢?但朕绝非没有血性,最近朕要搞两个大动作,让别人重新认识朕。”
“奴婢相信陛下。”贾佩兰嘴上说相信刘盈,实际上她并不相信刘盈,她知道刘盈在朝堂上被吕后把持着,什么事都不当家,但她同着皇帝的面,不愿伤害这位少主的自尊心。
“走。”刘盈离开上林苑,返回未央宫。
根据皇帝的指示,赵谈怀揣几十钱,赶到周勃的侯邸,找到他的几个朋友。这几个朋友就是郭运来、阿毛、晓军和大丑,他们稍事寒暄,便跑到一家小酒店,猜枚划拳,好不热闹。
哥几个听说要除掉地痞流氓张景昌,一个个慷慨仗义,摩拳擦掌,返回侯邸,悄悄地绰起兵器,出来外边,换上一身便装,潜至东门外,暗暗盯住张景昌。
也活该张景昌毙命,他有夜晚到醉香居酒楼狂饮的习惯,在他离开醉乡居没多远,被四个大汉掐住脖子,拖至僻静之处,明晃晃的刀在鼓起的大肚子上乱戳一通,一声没吭,就见了阎王。
当他的尸体抬至家中,大谒者张释犹如当头一棒,他望着肚子上满是窟窿的兄弟,眼泪哗哗地流下来,一边流泪,一边暗忖,这不像一般人干的,竟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第57章 审食其的风流债()
审食其与吕后风流的事,不知怎么传到刘盈的耳朵。刘盈作为一国之君,感到颜面尽失,恼羞成怒,愤然下旨:捉拿审食其入狱。
审食其对监狱并不陌生,他清楚地记得第一次入狱的情景。那是在楚汉战争最激烈时期,被刘邦搞得焦头烂额的项羽想出锁拿其家人的馊主意,派队伍抓住刘太公及吕后,投入大狱。审食其奉命照顾刘邦的家眷,按说可以逃之夭夭,谁知他对吕后有情有义,跟着吕后生死不离,赢得吕后对他的绝对信任。汉朝建立,吕后在刘邦处,没有少给审食其添好话,审食其因此被封为辟阳侯。
皇帝锁拿审食其时,没有提及他淫乱宫中,一个字也没提,而是给他罗列了一个结党营私的罪名。明眼人心里清楚,皇帝在找他的茬儿。
最着急的当属皇太后吕娥姁,她得知皇帝把自己的情夫扔到大狱的消息,心里不由一惊。她左思右想,想不出一条解救情夫的妙计,埋怨情夫吧,没有道理,因为每次偷情都是自己主动叫审食其来的;埋怨皇帝吧,儿子在竭力捍卫皇家的尊严,即使她这个当太后的,也无懈可击,况且她干的风流事也难以在众人面前启齿。皇帝儿子天天到她这里请安,她本想让儿子释放审食其,可一想到自己干得那些摆不上桌面的龌龊事,脸上不禁羞红,到嘴边的话便咽回去。
朝中大臣都装聋作哑,等着看笑话,审食其平时仗着皇太后的宠眷,欺上瞒下,在群臣中没有多少人缘,此次他犯了皇帝的忌讳,群臣没有一个人在皇帝面前给他讲情,大家巴不得皇帝一刀结果他,包括丞相萧何在内,一个个做了闷葫芦,等着他死。
此时倒霉的审食其可不是吃香喝辣的时候,他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躺在黑暗的囚室,翻过来,掉过去,难以合眼。“唉,没想到我审食其要为风流付出生命代价。”他想到这么多年来背着刘邦,给他戴绿帽子,想到自己在椒房殿里与皇太后颠鸾倒凤的风流行为,以至于发展到不用掩饰的地步,连他一向看不起的皇帝都忍无可忍,怒发冲冠,要维护皇家的颜面。
“皇太后呀,你可要救救臣啊,臣为你蹲了两次大牢。”审食其在牢里念念不忘吕太后,他盼着吕太后能颁布一道懿旨,把他从牢中放出来,他当然不知道此时的吕太后为他的事正犯愁呢,正在犯没有颜面给皇帝说情的愁呢。几天过去了,他依旧住在监狱里,皇太后既没有来看他,也没有来问他,朝中大臣也没有一个人理睬他,他彻底绝望:“看来我审食其要遭天谴了。”
在监狱里,审食其突然想到另外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醉香居酒楼的新掌柜朱建。醉香居酒楼原掌柜周吕侯吕泽病故后,一直没有合适人选,楚人朱建在京城游历,太中大夫陆贾特别看重他,陆贾劝审食其与朱建交游,审食其与朱建接触一段时间,发现朱建确有过人之处,于是向吕后推荐,让他继吕泽之后,接管醉香居酒楼,并为他注入五百金,作为开张资本,两人从此成了生死之交。
谁知审食其入狱以来,朱建从未到监狱中探视过他,审食其未免心寒。“人心不古,人情太薄呀。”他开始埋怨朱建,恨他薄情。
其实,审食其冤枉了朱建,朱建获知审食其入狱的消息,表面上若无其事,内心很着急:“都说朱建你本事了得,关键时刻露一手,让世人都看一看。”
他斜倚在檀椅里,想了许多:辟阳侯你与谁相好不行,偏偏与太后相好,你这不是找死吗?皇帝也真是多管闲事,辟阳侯与太后私通,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朝中的老臣都是心知肚明,就连高祖在内,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放着你的皇帝不当,抓起你娘的奸夫了,还不让天下人耻笑?难道你不知道家丑不能外扬的道理?
一般人认为,只要皇帝管定的案子,转圜的余地不大,按照这个思路推理的话,审食其在大狱里凶多吉少。然而,朱建却抱定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主意,默默念叨:“辟阳侯,谁叫咱是生死朋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得想个办法,救你出狱。”
当小伙计把茶水放到他面前时,他似乎没有看见,一门心思想救审食其的办法:靠皇太后这条路不行,太后在皇帝面前没法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