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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不能再往前追了。”董赤看着张相如,直言不讳地说。
“董将军说得有理,不能再往前追了,再往前追,我们的粮草就接济不上了。”栾布掐着腰,完全赞成董赤的建议。
大将军张相如背着双手,低着头,在大帐里来回踱步,沉吟片刻说:“天寒地冻,供给困难,加上匈奴人逃跑时实行坚壁清野,我军行动起来相当麻烦。鉴于匈奴人已经跑远,对我边境已构不成威胁,因而本帅同意两位将军的意见,引军南还。如果皇上追究责任,本帅一人承担。”
“大帅说的这是什么话,如果皇上追究责任,我们二人愿意共同承担。”栾布和董赤齐声说。
“二位好样的。”张相如点下头,用赞许的口气评价两位将军,随后说道:“趁着天明,命令军队原路返回。”
大军一无所获,向南逐队撤退。将士们本来充满一腔热忱,此时犹如兜头扑了一场瓢泼大雨,心里很难受,神情很沮丧,路上一句话不说,默默地向南走着,走着
尽管大军白白的靡费许多粮糈,毫无斩获,但刘恒仍然在未央宫为他们接风洗尘。这就是刘恒的高明之处,他不愿意冷了将军们的心,不愿意冷了广大士兵的心。
“各位将军顶风冒寒,共赴戎机,让挛鞮稽粥胆战心惊,仓皇遁逃,朕心甚慰,要为各位将军亲自把盏,共同庆贺胜利。”刘恒举着酒爵,用高亢的声音说道。
“陛下大度,臣等出塞,没有遇见和斩杀一个匈奴兵,劳师糜饷,深感惭愧。”张相如跪在地上,像是检讨一样,内心充满不安。
刘恒善解人意地说:“卿无需自责,快快请起,像卿这把年纪的老人,几乎都在家颐养天年,绕膝弄孙,又有几个风餐露宿,鞍马劳顿,为国效忠呢?朕这一爵酒,应先敬老将军。”
张相如站起来,激动走上前,接过酒爵,一饮而尽:“谢陛下。”
张武、栾布、董赤、周舍以及十几位将军依次得到皇上的赐酒,一个个红光满面,兴高采烈。
酒热耳酣之际,张相如向皇上提出自己的剀切看法:“陛下,匈奴人不仅凶狠,而且狡猾。我进他退,我退他进,让我军疲于奔波,穷于应付,难道我们大汉朝就不能变被动为主动,想出一套切实可行的、克敌制胜的策略吗?”
刘恒喟然长叹一声,感慨万端地说:“朕为了谋求一个安定的和平环境,对匈奴一直采取克制忍让的态度,继续执行屈辱的和亲政策,避免大动干戈,让天下黔首休养生息,然而匈奴却不信守盟约,屡犯边境。”
“匈奴人就是豺狼,大汉每年给它送去那么多的粮食、美酒和丝绸,他们却得寸进尺,贪婪无厌,欲壑难填。依本将军愚见,大汉应该毅然取缔屈辱的和亲政策,与匈奴一决雌雄。”将军们一般是主战派的化身,特别喝了酒之后,那种好战的情绪更是高昂,栾布正是这样一个人,他挺起那尊高大的身躯,健步走至皇上的眼前,主动请战。
“秣兵厉马,决一雌雄。”将军们紧随其后,情绪高涨。
丞相张苍不慌不忙站起来,走至众将的眼前,冷静地分析说:“各位将军一片爱国热情,一腔报国热血,天日可表,忠诚可嘉!然而,各位将军是否想过,朝廷一旦改变‘轻徭薄赋,与民休息’的政策,国家将丧失和平发展战略机遇期,对朝廷、对国家、对百姓有百害而无一利。”
将军们瞪着通红的眼睛,纷纷责问张苍:“照丞相这么说,我们就应该永远采取屈辱的和亲政策,任匈奴人宰割欺凌,骑在我们的脖子上屙屎撒尿。”
“各位将军求战心切,本丞相深表理解,然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我们不能因为虱子撕了皮袄。实际上,我们这些年一直采取积极防御的策略,寻觅解决边境问题的良策妙计,而且也寻觅到一些行之有效的解决边境问题的良策妙计。”张苍到底是文武兼备出将入相的谋国重臣,说起话来有理有据,让人心服口服。
“是啊,老丞相说得太对了。朕这一辈子遇到两个著名的政论家,一个是太中大夫贾谊,写出过秦论、论积贮疏、治安策,可惜他英年早逝;一个是太子家令晁错,写出言兵事疏、论贵粟疏。两个人都具有超人的政治远见,写出了空前绝后的黼fu古代礼服上半白半黑的花纹黻fu古代礼服上半青半黑的花纹文章。”说到这里,刘恒榛色的眸子闪着明亮的光芒,用十分欣赏的口气说:“尤其是晁错,在匈奴问题上提出移民实边、寓兵于农的主张,来代替轮番戍边的弊制,事实证明,这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创新。”
“陛下圣明,移民实边、寓兵于农的确是抵御匈奴的好办法,臣等衷心拥护。”晁错行之有效的御边之策得到皇帝的赞赏,也得到文臣武将的认可。
一场庆功宴就这样在君臣热烈讨论中结束了,谁都明白,如何抵御北部匈奴进犯,将是长期摆在汉朝面前的一个重要课题,无法回避,必须正视。
第169章 移民实边 寓兵于农()
晁错是颍川(今河南禹州)一位读书人,生于公元前200年,年轻的时候曾在轵这个地方,向一个名叫张恢的先生学习先秦法家申不害和商鞅的“刑名之学”,因为天赋聪颖,刻苦用工,文采出众,于公元前171年当上太常掌故。太常掌故是起草判决书的一类官员,而判决书要求写得很有文采,晁错文字功夫好,理所当然被选为太常掌故。据说晁错在这个位置上干得得心应手,游刃有余,受到上司高度重视和青睐。
秦始皇焚书坑儒,给中国文化造成巨大损失,很多典籍失传,或者流散在民间。尚书是一部重要著作,到了刘恒当皇帝的时候,懂得尚书的人寥寥无几,其中一个叫做伏生的儒生,对这部经典比较精通。
为让这部经典更好地传承下去,刘恒派官员在济南找到这位儒生,谁知这位儒生已九十多岁,耄耄之年,行走不便,根本经不起路途遥远的颠簸,无法到长安传经授宝。
既然伏生不能来,那就派人去,派谁去呢?皇上经过慎重考虑,对太常说:“卿选拔几个可造之材,到济南伏生家里去学尚书,决不能让这部经典在朕的手中失传。”
就这样,太常选来选去,选了晁错和其他几位热爱学习的官员,到济南伏生处,学习尚书。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一晃几年过去,晁错学成归来,向皇帝刘恒禀告自己的学业。他既把伏生授课的前后经过详细禀告,又结合自己这几年的学习心得体会,洋洋洒洒,谈吐自如,让刘恒双眼一亮,刮目相看。刘恒对他给予高度评价,并对他的去处做了妥善的安排:“这是个人才啊,这个人才不能浪费,让他去辅佐太子吧。”
皇上一句话让晁错时来运转,他做了太子舍人(秩六百石,选良家子孙任职,轮番宿卫,似郎中),后来又升为太子门大夫、太子家令(太子家总管,秩八百石),开始被皇帝启用。他原来学的是法家学问,现在又学了儒家学问,他把二者成功地融会贯通,学以致用,学问大长,名声大噪,讲起话来头头是道。他是一个有思想的人,非常关心国家大事,虽然在太子府做一个家令,官职不大,但位卑未敢忘忧国,时常研究国家大事。
太子是储君,是皇帝的继承人,平时不管政事,天天跟他谈学问,坐而论道。通过平时接触,他用自己渊博的知识、新颖的观点、滔滔的雄辩不断影响太子以及太子周围的家人,他们对他很崇拜,并给他起了一个“智囊”的外号。
汉初政治主张清静无为,动不如静,以柔克刚,那些高级官员一般是贵族、功臣,有的是当年跟着刘邦一起打天下的,大家对于像晁错这样一个靠着夸夸其谈就被太子青睐的“黑马”,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甚至恨之入骨。
然而,晁错的性格可用“峭、直、刻、深”四个字来概括,就是严厉刚直、刻薄寡恩的意思,不讨大家喜欢。想想也对,谁也不会喜欢这样性格的人,谁也不会跟这样性格的人成为好朋友,而没有好的人缘,没有好的人脉,在人际关系复杂的朝廷又如何混下去?
说起晁错的几篇重要政论文章,那可以说切合实际,见识深刻。他作为太子家令,辅佐刘启当然是他的重要职责,但他凭着敏锐的观察力,对当时匈奴做了比较透彻的分析,用他那如椽的巨笔,撰写出几篇非同凡响的政论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