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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很明显,既然你有,那么就应该交给家里处置,毕竟这是大家族,连你的人都是家族的,何况你的东西?但这句话陆高峰不好说出口,便只能这样尴尬的提示。
陆茜自然明白,她生长于这样的家庭,自然懂得家族中的规矩。
但她却没有直接同意,而是突然反问道:“父亲是要用它来牟利,还是想用它来逆转局面?”
陆高峰神色一正,沉声道:“若能都得到,自然越多越好。”
陆茜深深的叹了口气,随后道:“女儿便不说什么‘趁火打劫’之类的话,没意义。只不过父亲想过没有,我这里有八千丹药,但也只有八千丹药。若要贩卖,还需极高价格,这样一来就只有富贵人家才能购买,至于得病最多的百姓却根本没有购买能力,而得病的权贵是否能达到八千之数,这又是一个未知。即便成功以高价全部卖出,那么在民间我们陆家也不会有个好名声,不是说名声这东西很重要,而是当今官家便就是喜欢名声这东西。”
当今官家,便是如今的陛下,何止是喜欢名声?他将名声看的好似比自己的皇位还重,去年提拔官员,再次引用了百年不用的‘举孝廉’,着实让全国百姓震惊了一把,也让他们知道了当今官家所重视的东西是什么。
名声,陆高峰真的看的很重。
所以他沉默了,等着陆茜继续说下去。
陆茜果然说道:“至于想用它来扳回什么会的,能的,但父亲你想过没有,若是这灾祸结束了,而且它总有结束的一天,到那时我们陆家会成为什么?即便我们把八千丹药都发出去,别人都会认为我们一定还有私藏,到那时真有走投无路的,冒死前来求药的,跪死在我们陆家门前,你是救与不救?又用什么去救?”
说着说着,陆茜突然‘悟’了!这才明白了陆羽的良苦用心。
“哎‘好事’,还真是世界上最难做的事”
陆茜突然一句话,让耐心听着的陆高峰愣了一下,遂问道:“好人难做?”
陆茜此时挺直了腰板,伸手在身上比划两下,随后说道:“父亲是觉得女儿我喜欢穿这种的衣服?奇装异服?”
陆高峰摇头道:“从小到大你倒是都没有这方面的癖好,只不过女人十八变”
“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陆茜赶忙摇头,随后道:“但女儿还是这样穿,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必须。女儿还必须拿一个瓶子,装作它永远也倒不完的样子,这便有两个作用!”
“你这身装扮难不成还有什么深意?”
陆茜点头道:“学问经典,百姓不闻。天地鬼神,百姓却敬。我身穿着仙子之服,行仙子之言行,百姓便被震慑,我白瓶捣药,无穷无尽,百姓便视若神奇。如此,我说这药能治病,他们嘴上信,心中更信,病便好了一半。再加上这药当真有奇效,自然药到病除,这是其一。其二,我装神弄鬼,更易于我全身而退,无药之时只说天命如此,天地不再赐福,那百姓便会去悲天怨地,而不会来打搅我。如此方可解脱出来。”
第70章 一颦一笑皆为图谋()
陆茜缓步走到大门处,伸手抚摸着桐木相合的纹理,轻声说道:“但若这丹药归了陆家,由陆家之手发放甚至贩卖,结果便不堪设想。只要这天底下有一人还受黑阎王的病痛折磨,陆家便受一份谴责,担一份责任。越是发展下去,有可能某些头疼脑热的毛病都要上我陆家求药,到时候呵呵,父亲,我们真的仅仅能用一句‘没有了’就将远行千里而来的求药者撵走吗?”
“这”
陆高峰脸色复杂。
陆茜继续道:“不是我贪恋仙子之名,而是若想做这种好事,便必须用仙子之身。也许千年之后还有人会狐疑我白瓶中装的到底是什么药,但这也是我能够得以脱困的依仗——谁也不知,越猜越神。所以当今日满城权贵都来讨药的时候,我迟迟未出,只等郭启林一人之时,才将丹药交予他手。而一旦这样,所有丹药会引发出来的后遗症,便都由他郭启林一人承担了,说实话,我很感谢他。”
“哼!”
陆高峰听到这里便怒哼一声,拂袖而去。他真的很生气,因为很没面子,自己的想法在自己女儿面前,竟然变得这样简单与儿戏。堂堂一家之主,支撑陆家数十年的陆高峰一下子觉得自己真有可能是老了,或者是没有天分,他觉得自己也许只能创造家业,但却不能壮大家业,因为这样的家业规模,可能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这让他生出了一种无力感,甚至嫉妒,从而愤恨无比,恼羞成怒。
“你想怎样便怎样吧,为父也管不了你了!”
快步而去,仿佛逃走。
陆茜呆呆的眨了两下眼睛,随后便是一声苦笑,低着头小声嘟囔道:“父亲你觉得羞愧?呵呵,但是我呐?你无人教导全凭体悟,便有如今成就,而我,被那臭小子手把手的教导,却直到现在才明白他做这些的深意愚笨如此,我不更应该羞愧吗?”
说完,她长长的叹了口气,有些无力的走回到自己的小楼。
泡了澡,换了衣衫,躺在床上看着火盆中的炭火,看着那些偶尔爆出的火星,她原本困倦的身子,此时却怎么都睡不着。
正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侍女赶忙去问,对方只说是老爷交给陆茜一件东西。
侍女嘟囔着有什么东西不能明天来送,偏要这么晚
但当她打开房门,看到那一个巨大的铜铸箱子时,侍女的嘴巴就被惊的再也合不上了。
几名小厮费力的将箱子搬进屋子,然后不言一声,不做任何停留,恭敬的遥遥冲陆茜卧房鞠了个躬,随后倒退而出,轻声关门,好似从未来过。
“送东西来?是什么东西?”
陆茜有些狐疑。
“是箱那个”
只是侍女支支吾吾半天,却是什么都说不清。
陆茜眉头皱了起来,披上外套翻身下床,走到外屋一瞧她也愣住了。
铜箱子,斑驳古朴。但凡陆家人都知道这口箱子,是陆高峰从北地战场上杀入蛮夷朝廷之上,亲自抢夺回来的战利品,为了这个,他身上添了十七道新伤,有一道距离心脏只半寸之遥,差点要了他的性命。
箱子上有一把锁,秘银的锁。是陆高峰刚刚重建陆家之时,用一成积蓄命人专门打造的。
而这个箱子的作用远比它的来历要重要。
它,是装着陆家所有产业契约的箱子。或者说它,便是如今的陆家!
陆茜此时才明白父亲临走时说的那句话的意思。
‘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陆茜不光可以决定自己想做的事,还可以决定整个陆家!
从这一刻起,有些突兀的,有些让人意想不到的,陆茜成为了陆家的家主。
她今年十三岁。
其实这个想法一直在陆高峰的心中,他总会为自己这个想法而自嘲,但这个想法就如同那柄残剑上的碧血一般,烙印其中,无法剥除。
而这一天,陆高峰也为自己的想法和决定感到费解,但他还是这么做了,并不出于冲动。
小院中的陆羽,眯着眼睛躺在床上,表情显得有些紧张。
小阮急冲冲的从外面走进来,才一面便说道:“正如少爷所料,家主把箱子送到大小姐房间里了。”
陆羽重重的松了口气,欣慰笑道:“他终于知道自己老了,从他为了所谓的名节把我们母子二人关在这小院之中开始,他就已经老了,却还试图掌控着偌大家业,力不从心了。”
在陆羽看来,只有力不从心的人,才会为了某种利益,而放弃自己的利益,甚至幸福。
原本,这就是陆羽的局,原本,这个局便是为了今日之事!
“来的倒是比想象中要早了许多,看来陆高峰也并不如我想象的那般不堪,他也是一个懂得‘舍得’的人。再过几年,他也还会为今天的决定而感到庆幸吧”
陆羽费力的从床上爬起来,想要穿上衣服,但手指却一抖,衣服滑落在地面上。
他并不如表情一般,他此时的心情并非平静。
小阮走上来将衣服为他披上,温柔道:“这么晚了,少爷还要出去吗?”
陆羽轻轻一笑道:“我盼这天盼了很久,我等不了这一夜的。”
“好的少爷。”
小阮扶着陆羽走出房门,吸一口夜晚的空气,让陆羽的精神振奋了一些。
“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