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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知道自己这种炮灰只要半真半假打出个结果就足够了,真要搭上自家小命可实在是不值得,给别人留条活路,也等于是给自己留活路。
事实上,这场火拼也没持续多久,由于两边势均力敌,谁也占不到上风,所在在不到五分钟之后,双方的龙头大哥就各自甩下几句狠话,然后扶着伤员,抢在租界巡捕赶到之前,灰溜溜地撤了。
“哎,在下个世纪的浙江台州,还有广东的一个县城,我也见过几次类似这样地痞流氓们互相开片的场面,感觉咱们国家黑…帮的街斗战术,好像一百年来都没啥变化,连刀具都差不多”
马彤摸着下巴叹息道,说着她当初还在陶瓷品市场卖马桶的时候,到各地去进货时的见闻。
“但不一样的东西应该还是有的,瞧,民国特色的街头演讲来了!”
王秋伸手指着聚集在不远处路边高喊口号的一群人,对同伴们如此说道。
“同胞们,东北三省的黑土地已经沦陷了将近三年之久,三千万华夏儿女正在日寇的铁蹄下挣扎。然后,还有热河、察哈尔、华北、平津政府的一次次懦弱后退,换来的却是日本帝国主义的气焰日益嚣张!即使是一个小孩也知道,日寇亡我之心不死!但南京的有关当局又在做什么呢?在向日本帝国主义者卑躬屈膝,保证压制反日活动!取缔反日团体!自己把自己的脖子往绞索上套!”
“同胞们,这就是我们的祖国!一个被肆意欺凌的祖国!一个遍体凌伤的祖国!让无数人饱含着热泪、深深热爱着的、却爱不起来的祖国!如果我们继续麻木下去,那么很快就连一个可以爱的祖国都要没有了!”
一个戴着厚眼镜穿着灰布长袍的年轻学生,站在街口的一条长凳上,挥舞着手臂,正神情激动地对着周围的群众发表演讲。他的脸因热血上涌,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那条毛线围巾也因手势幅度过大,一端从肩头甩下,垂到了腰间;长袍下摆打着四个补丁,虽都被洗得发白,但仍能清楚地分辨出布料色泽的差异。
对于这位穷酸书生的热血演讲,有几个打扮时髦的妖娆女人凑过去瞅了一眼,便就一边扭着水蛇般的软腰,一边仰着头颅走开了。但更多的人却是被他的那些言语深深打动,感觉一股激荡的热情,正在那瘦弱的身躯中酝酿奔涌,并随着那手势、目光迸发出来,鼓舞着每一颗不愿意再麻木下去的心脏。
“华北告急!平津告急!上海也绝对不是世外桃源!中华民族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
“面对日寇的刺刀,有些人害怕了。可是,如果没有死亡的觉悟,又如何能面对日本帝国主义的船坚利炮?如果没有就义的勇气,又怎么能唤醒我们这个古老大国沉睡的民族血脉?”
“我就不明白了,这偌大的祖国,为什么总是任人欺凌?我们拥有四万万同胞,有着地大物博的国土,只要我们能够团结起来,又有什么敌人不能战胜?何必畏惧于小小日本?”
在这一段演说的末尾,那位学生悲愤地高吼道,眼中甚至还似乎含着泪花,引发出一片附和声。
第649章、演讲与镇压(上)()
“日本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收复东北三省!”
“停止内战,一致对外!”
随着时间的推移,演说现场的气氛越来越热烈,十几个穿着学生装的男女青年,从挎包里掏出一叠叠印满铅字的纸张,穿梭在人群中到处散发;而那位领头演说的长袍学生,更是笔挺地站在长凳上,握紧了拳头,挥舞着手臂,声嘶力竭地呼喊出一句句的爱国口号;每一句口号,都紧接着在周围人群中引发更大的呼声;满腔的愤怒仿佛再也压抑不住,如火山般在人群中爆发开来。
“这难道就是所谓时代的呼声吗?”
感受着这压抑、悲凉的陌生氛围,王秋只觉得全身的血都涌了上来,而心却又沉甸甸地往下掉。
在后世的大学校园里和电视节目上,王秋曾经见识过无数场或精彩、或蹩脚的演说,表现内容和方式多种多样,其中也不乏妙语连珠、擅长调动气氛的演说家。但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此万众一心的强烈共鸣。
——这样的满怀激越、这样的热血沸腾、这样的悲怆沉痛
要知道,王秋虽然不是上海人,但故乡距离上海也不远,母亲这几年更是一直在上海工作,在假期里经常让王秋到上海来团聚。所以,对于这座中…国第一大城市,王秋勉强也能算得上熟门熟路。
这样一来,跟之前几次穿越时空的陌生感受不同,这一次降临到上海之后,王秋就对四周的环境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受。很多著名的老上海建筑物,都是他不久前曾经在另一个时空亲眼见识过的。在耳边响起的,也是他早已熟悉的上海话,仿佛自己并非穿越了时空,而只是来到了一个展示老上海风情的博物馆。
直到这一刻,他才突然觉得,自己似乎离这个时代其实很远,他终究是跟这些人不同的
——在王秋生活的那个浮躁时代,激情已经只代表着娱乐,泪水也只是为了悲痛,挥洒的热血换不来一丝怜悯,奉献已经几乎等于嘲讽。很多原本纯粹的东西,都已经掺入了杂质,让人感觉好像如鲠在喉。
虽然那个时代也有游行、也有抗议,但闹剧和阴谋的成分太多,反倒是感觉不出那种真诚的激情来。
然而,在这个血与泪交融的民国乱世,人们的情感似乎却要简单得多,朴素得多,也纯粹得多。
随着演讲气氛的愈发热烈,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向这里聚集——青年学生、失业工人、战争难民、小商贩、手艺人全都忍不住放下手头的事情,加入到这民族救亡的澎湃浪潮中去。每个人都高呼口号,兴奋不已。此起彼伏的抗日救亡口号,被喊得震聋发聩,响彻在上海公共租界的上空。
无数饱经战乱、饱经流离、饱受欺压的中…国人,在此刻根本无暇再考虑什么顾虑得失,只是咆哮着、哭泣着,酣畅淋漓地宣泄着长久以来被压抑的怒火和渴望。
与此同时,有些学生开始给人群分发条幅和小旗子——很显然,这是一场大规模示威游行的前奏。
——这是一个充满了无穷压迫和无边苦难的暴虐时代,若是想要从黑暗中追求光明,那么除了投身革命直接走上战场之外,剩下那些不愿再麻木下去的民众,能做的无非就是聚会和游行而已。
一时之间,王秋不由得被这种气氛给感染了,但同时又觉得自己跟他们这些爱国者很是格格不入。
正当王秋感到有些彷徨,有些迷惑的时候,身边的小鸟游真白前首相却叹了一口气,闲闲地开口道,“唉,真怀念呢!在大学一年级的时候,我也曾经参加过一次‘反对中华帝国主义’示威游行”
王秋闻言一愣,再抬头看看那根“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的条幅,一时间颇有“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感觉——唉,谁能想到中…国也有成为帝国主义的一天呢?以前可一直被骂成是“东亚病夫”的啊!
到了这个时候,他也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这种气氛感到怪异了,关键还是心理认同上的天壤之别——王秋他们多少都有一些泱泱大国的自豪与自信,而眼前这些同胞,却还是一副任人宰割的弱者心态。
说到底,在王秋生存的年代,中华民族早已熬过了亡国灭种的最大危机,进入了朝气蓬勃的复兴时代。虽然依旧有汉奸、有叛徒、有懦夫、有黄皮白心恨不得把祖国踩进泥巴里的“香蕉人”,但无论他们怎么样卖力叫嚷,所谓“中…国崩溃论”也早已落空,以至于弄出了“可持续崩溃二十年不动摇”这样的笑话。
相反,在如今气焰嚣张、逐鹿争霸的世界列强,到了王秋的时代,却多半已经沦为了昨日黄花。
这个时代被中…国人畏之如虎的日本帝国主义,到了王秋的时代已经变成了一只被抽掉了脊梁骨,只会整天叫叫嚷嚷、逗人开心的小萌物——即使是最铁杆的反日青年,也不认为日本人还有再一次占据中华半壁江山的机会——而眼下主宰地球、瓜分中…国的欧洲列强,到了王秋的时代,也都是一副垂垂待毙、等着进墓地的扑街衰样,为了给上街闹事的老百姓发福利,还得死皮赖脸地向中…国借钱,而中…国还总不肯借。
在那个时代的地球上,中…国城市的街头只会看到作为大国公民的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