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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着景思明比高仁义更高明的地方就在于说话不似后者后总带着命令的口吻,同时明白若不正面直接而理由充分地拒绝他,这人一时恐怕也不会罢休,遂点头:“好,那就叨扰了。”
景思明一路上似从未对廖氏和我做过什么、也未被我破坏过他的阴谋般谈笑风生,更绝口不提来意,只随口说起计算机业内之事:“……国内的普遍的一个观点就是国内计算机商业起步太晚,没能跟上国际轨道,到现在只好追着跑。但我个人却觉得并非计算机商业运作起步晚,而是‘研究’两字提得太迟。的确,八十年代的政策开放后,直到九十年代左右才有大规模的商业化运作,但只看中国进口电脑产品究竟是什么东西,便可知道计算机研究决定了本国商业的迟滞。”
我未想过景思明这种似该只懂弄权的人竟也有这么专业的认识,加上说的又是我专业相关,不禁大感兴趣:“进口什么产品能看出什么?”
景思明从容道:“可以看出中国缺少的是哪方面的技术。这是个商业规律,你缺少什么,别人就会想卖什么给你;你对计算机缺少技术开发和研究,别人就会从这方面下手,硬件像芯片组、软件如系统,你要吗?要就给钱,而且卖给你的还是次一级或已经不是最尖端的产品,因为要保证自己的市场不会因为卖给你这些产品而失掉嘛。如果中国从政策一开放就开始提倡计算机的技术研究,而不是像发展到现在才只有几家私人公司和政府在玩,就不会被动到要看别人的脸色来做生意,今天的世界市场也将是一个截然不同的格局。”
我好奇道:“远天电艺的名字似乎说明它并非专于计算机一行,为什么景总会这么看重这一块呢?”
景思明微笑道:“的确如此,我想你也知道,远天电艺过去是从事半导体业。然而市场在变化,任何一个公司都需要抓住市场的契机。作为计算机基础支撑产业的工业技术,在远天转型时中国这方面实在是太过落后,为了生存和获取更大的发展,我们转向了从中国到世界都算新鲜的这一行。至于名字嘛,已经不能代表远天的实际内容,将来我或者会再重振其它部分,不过眼前最关键的却仍是在计算机一行内做大。小植你在学这一行,该也有些不同的看法吧?”
我唯谦道:“我只是初学者,而且主要涉及网络,对这种大事倒没什么看法。”
景思明谈兴不减:“说到网络,远天也正准备涉足。而且由于它对整个世界市场都属于新事物,所以我们可以说是世界处于同一起跑线上——至少在商业运作上是——机会更大。”
“景总为什么会说它是个新事物呢?据我所知从20世纪60年代后期,网络便已经产生了。”我微感不解地问道,“就算从因特网的诞生算起,也有二十来年的历史,该算比较成熟了才对。”
景思明正容道:“你告诉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因特网开始由政府支持的主干网改为商用因特网?”我一时哑口无言,因为若从那时候算起,现在这支撑着全球网络的商业网络确是没多少年头。
“如果我没记错,那该是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九三年左右因特网的主干网才由民营机构主持,而且正式商业化、并有利可图的时间更要靠后,怎么算到今天都超不过十年。对于一个只有十年寿命的玩意儿,就算是高科技的产品,也不能用‘成熟’来形容它。从1969年到1993年,中间过了整整二十多年,因特网的规模才扩大到约千余个子网络和万台左右的主机;而从93年到现在的十年,才是它发展的高峰,这对我们商业公司来讲,是一个绝好的契机。”景思明胸有成竹地道,“国内网络起步虽然晚,直到八十年代末才有第一个公用分组交换网,但九四年便和国际网络接轨的时间不算太晚,加上由政府到民间各级思想都在开放化,到如今国内的网络发展前提条件已经相当成熟,我们要做的就是走上去,只要辅以正确的经营手段,前途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好!”
尽管对他的手段有些反感,但我仍不得不承认这人确是相当有能力,说道:“景总原来是业内高手,失敬失敬。”景思明微微一笑,道:“实际上远天在五年前就开始关注网络,我本人两个月后还会参加CCIE的第二次考试,可惜上次没能通过,不然哪需要费这么多手续!”
我顿时刮目相看,并非对他参加思科的顶级认证考试,而是对他的学习精神。像他这样的人必定是整天忙到连吃饭都得采用移动式,竟还腾得出时间去参加这种全球都没多少人通得过的变态考试。换了是我,定会被累到不成人形。
这人必是天生的精力过人。
说话间到了目的地,下车后他笑道:“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不过相信四川人一般不会拒绝火锅吧。”我叹道:“景总真是高明,轻易就猜出我人生最大的爱好之一。”景思明意有所指地道:“彼此彼此,呵……”
我隐约感到他意指上次我戳破他阴谋之事,与他相视一笑,颇有点知己的味道。
餐至一半,正战到面红耳赤汗渗薄衫的当儿,我拒了他敬酒,稍述原因后后者带讶笑道:“小植你这习惯相当不错,喝酒易误事,不过这世上怕不喝酒的男人也没几个了。不过是男人都需在世上闯一翻,好有出人头地的日子。过去称之为功成名就,如今就该换为名成利就,你说是吗?”
我心叫来啦,拿热毛巾拭过汗后才道:“景总之前在车上说了那么多,不外是想激起小弟的激情热血,我有说错吗?”景思明爽朗笑道:“我如果否认,那就显得太没气度了。我所要经营的领域,正是你现在所学的东西,假如我们合作,彼此都能得其所长,何乐不为呢?”我饮口凉茶稍减舌间辣意,靠后微笑:“如果景总真的只是看中我这方面的才能,我绝没有什么多余话说。可是这样的人才世上怎都不只成千上万,景总却只垂青小弟,让人难免会有其它想法。”
景思明凝视我片刻,拍桌叹道:“不错!我看中的是你的其它能力,你的专业知识只是一个附属品。还记得半年前我问你怎样赢过我对手吗?半年后的今天我只能说你如果只局限在技术知识的层次,那将是世上最大的浪费之一。”露出思索之色,“我自开始帮着父亲打理远天,就开始寻找能够完全独挡一面的助手,可是直到今天也未能如愿。父亲当年的管理手法和廖伯伯一样,家业子继,断绝了太多人才的希望,若我坐上正位,必会改革这一点。商场之上有如战场,唯有能者可居高位,让众多人才发挥自己的才能,然后择优给予相应的回报,甚至如是有能超过我的人我还可以把远天最高位置拱手相让。如果不能这样,远天将永远不能登上大雅之堂。”
我自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言语,更不理会他语中暗示如果我能力可超过他,将来还可接手他的位置,仍是微笑道:“每一个时代都有成大业的英雄,我不敢说景总必定成功,但只要有这份心,就有成功的机会。而像我这样的小人物,就只有在下面为英雄欢呼喝采的机会。”
景思明二次凝神看我,半晌始道:“你在意我对廖伯伯施了手段,是吗?”这问题既直接又难以回答,我考虑片刻,才道:“这辈子我有两个真正敬重的人,一个是我父亲,一个就是廖伯伯。物以稀为贵,这种情况下如不介意你的手段,我大概也不配在这世上做一回人。尤其——”我顿了顿,才寸步不让地回视过去,“我不知道景总有什么理由要对付廖家。恕我不会接受可以令环路高科也元气大伤之类的理由,我相信不用这种手段你也一样可以达到那目的,否则高仁义就不会被逼到不得不走非法手段的地步了,不是吗?不过我仍然感谢你及时收手,没有造成足以令你我反目的结果。”
景思明摇头道:“说来你可能不信,走那一步完全不是我的意思,不过其中缘故我不好明言。我还要感谢你,让我可以藉机下台收手。唉,我怎会做出这种只会得罪人的事呢?”我听他语中诚恳,不似作伪,心下大讶。
难道那是他老爸的意思?
从逻辑上看大有可能,因为景远天和廖父有夺妻之惧,从景思明的角度则是得罪廖父只有害处而无好处,以他的智谋,反更没理由做这种有害无利的事情。
不过事到如今,我也没心情再追究,只好道:“孰对孰错跟我再没关系。实不相瞒,我离开廖家时就已经决定不再涉足商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只是不想涉入权力、钱财的争斗罢了,何善钧是个前车之鉴,我怕下次再受人害时没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