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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镇岳下盘纹丝不动,左手疾速下劈,落处正是我踢去的脚尖。我心中暗暗冷笑,刹那间换腿踹腰。他一掌落空,右拳却已换为抓势早备在我踹势正中,眼见将要抓中的瞬间,我腰力陡发收腿而回,上身前冲借冲势右拳旋转击向他面门。
这一拳端的全力而发,快如闪电,倏忽间已至他鼻下。拳面上甚至连他呼吸都感觉到时,心中突觉有异,胸口如受重锤之击,整个人失去重量般向后飘飞起来,砰然落地。
旁边传来“啊”的娇声惊呼,接着廖父的讶声:“如儿!小心膝伤!”我痛得蜷在地上,双手捂胸,喉间一阵甜涩,连咳不止。一只柔荑从颈下搂住我头,廖真如的声音入耳:“你……你怎么样了?”另一只手却轻轻在我胸口中拳处揉动,力图为我减去一些痛苦。我不知她什么时候也跟了来,只觉胸口骨头根根都似要断开般锥痛,气息翻腾,一时难以开口,只咳不语。
沉稳的声音传来:“你的拳脚全无章法,又怎敌得过我北拳之局?这一拳只是小试,若自觉没有本事,只要你向武馆道歉,事情可以了结。”
我调息良久,才勉强压下剧痛,睁眼向满脸慌乱焦急的廖真如一笑,哑声道:“谢谢。”挣扎着跪起身,喘息片刻,捂胸起身咳道:“是不是还要斟茶认错那么……咳……麻烦?还是省了……”慢慢做了几个动作,将胸口不顺的气息调整,才向仍半蹲在地上望来的廖真如笑道:“连一拳都受不了,我还怎么做得了男人?真如你站开些,我还要向封老师讨……讨教!”
廖父走了过来,面带讶色地看看我又看看真如,将后者扶了起来走远。
身上力气渐渐恢复。我试着活动了几下手脚,吐尽胸中闷气,确定并无大碍后才肃容道:“封老师的力量我甘拜下风,但刚才只是我粗心大意,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较量!”封镇岳表情似若亘古不变般,重摆回预备式,只道:“好。来。”
我虎吼一声,三次冲前。
今次才是真正的全力施展,皆因我已知他速度虽然确不如我,但却能用拳脚招式来补足这方面的不足,更有惊人到连我也难以承受的力量作为主攻,若不认真,结果仍只是我败他胜。
热血沸在体内。
这还是首次被人激得如此,从前的对手若以单打独斗论,绝无能胜我者。
拳头挟风而去,却被迎面大掌挡住。我正待换拳重攻,他另一只手已伸到我小腹前,眼看将及,我只得垂手挡住,微退半步侧身右踹,将彼此距离保持在手臂可及之外。封镇岳前扑一步错过我右脚,右拳铁锤般轰到我喉前,待我挡格时左拳已替代而至。
即便以我过人的速度,被他这么连番的施展,也迫得只能连退两步缓去他攻势的紧迫,再重整脚步冲前。在这种情形之下,我只能尽量将速度的少许优势提高,否则再无胜算。
反覆两次之后我暗暗心惊。
一向以来我认为所谓的“套路”只是限制人发挥的枷锁,因此绝不学习任何格斗的招式。即便是父亲训练时,我也只将那些军体拳和格斗技巧当作锻炼身体的手段。试想如果对方知道你的招式,岂不是被敌料了机先?而自由式的发挥便不同,一拳一脚因着均是看眼前情况随意而发,往往会出乎敌者意料之外,反有奇效。
但封镇岳彻底打碎了我这想法。他使出的绝对是某一种套路,防守时来回的那几个姿势,至多就是顺序略有不同,却连连将我的攻击轻松挡住并且截得半途而废,使我力不能尽情使出。每当我终于抓住一线先机要击中他时,却总会惊觉他速度不疾不缓的拳头将在我击中他前先击中我。
更令人惊诧的是,我隐隐感觉到他的拳路一直在将我向某种趋势逼去,只是由于我速度略胜,才不至于轻易被陷进去,但那股几乎无可抗拒的“陷力”却已令我难受至极。他出拳并不甚快,常在一臂之距上出手,且是两拳齐出,一先一后,组成无隙可击的防御网。
第三次被逼得退开后,封镇岳突同时收拳退开道:“你不该仅仅这种水平,否则为虎不能败得那么容易。”这一句里蔑意彰然,我哈哈笑道:“封老师是想自夸比令师弟强得太多是罢?可以放明了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封镇岳摇头道:“孺子不可教!”猛地踏前击拳,双拳交替而至。
这尚是交手后他第一次主动出击,我顺手以巧力引开他前两拳,突觉右方不妥,手臂不假思索地挡去,恰封住他另一拳时额头劲风袭至,大骇下全力退避时,封镇岳脚下连连晃动,竟数息间莫名其妙地已到我左侧,横肘一顶正中我左膀。
“咔!”我侧摔出去,肩骨发出刺耳磨擦声的同时人也摔倒在地。
“拳法的精要,在于能以势迫人,将自由之身陷入局中,令之不能摆脱,任由我控制。”封镇岳森然道,“是为拳局!”
我一个鲤鱼打挺跃身而起,冷哼道:“好手段!”猛扑过去。封镇岳淡淡道:“刚才这一肘我保留了至少三分之一的力道,你还不识趣吗?”我刹止在他身前,如水贯头般清醒过来,颓然垂手,心中涌起莫名情绪。
我输了!
想不到无论情场还是武场,我均输得这么彻底。
封镇岳凝视着我,说道:“品质再好的生铁,也要提炼打磨之后才能有钢铁的素质。”
我欲语却无,涩然道:“我输了!”
封镇岳古井不波式的表情没有丝毫喜色,像是理所当然般道:“请在三天之内向应天武馆公开正式道歉,以消除大家对武馆不力的误会。具体的方法廖先生知道,你可以向他请教。”向不远处的廖父点点头,转身便走。
我脱口而出:“等等!”他脚步止住,侧头道:“还有事吗?”我犹豫片刻,终于艰难出口:“你……能告诉我,我输的原因吗?”他浓眉微动:“你自己应该明白的。”我茫然道:“我现在心乱如麻,只知道你似乎对我的动作了如指掌,但……但那该是不可能的!”
这时廖父扶着廖真如走近,听见我们谈话,识趣地并不插口。
封镇岳沉默片刻,道:“我想原因不在这里。你没有觉察到吗?你的精神……”他似在考虑怎么说,顿了顿才道,“你的精神并没有集中。”我愕然以对,没想到他的答案如此。集中?
“虽然是在全力以赴,但你似乎被什么事缠在心上,致使精神无法集中。换句话说,你根本施展不出全力。”封镇岳阔脸上露出惋惜之色,“如果为虎是现在和你相斗,我想你就算能胜过他也必定受伤。”
第七十二章 梦与现实
我呆立当场,脑中如受电击,空白一片。
缠?无法集中?连稳胜哥为虎也不行?!
封镇岳的声音传入耳中:“廖先生不用送了,我先走一步,您的事我会转达陆先生的……”廖父客气的声音:“那么多谢了……”廖真如甜美的嗓音在耳旁近处焦急地道:“你……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听到这一句时,无法抵挡的疲惫如滔天巨浪般涌来,整个身体都陷入深沉的倦怠中,再不受大脑的支配。眼前渐渐黯淡下去,终致漆黑一片。
一片混沌。整个世界像被一层浓到伸手不见五指的雾气笼罩,无法视物。
我茫然前行,昏昏沉沉,不知道要向哪里去,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不停地行走。
一层雾气被我冲破,随即另一层将我围住,周而复始,似将永不休止地进行这过程。
“植渝轩!”
我无意识地停步,喃喃道:“谁……在叫我?”
“植渝轩!”面前忽然现出一条矮小的人影,亮闪的大眼睛正视着我,“你是世界上最堕落的人!”还未说完,另一条纤瘦的人影现身,多年前熟悉的完美面容上带着无穷怒火般:“你!是世界上,最堕落的,人!”
我无力跪下,双手捧脸,痛哭道:“不!”
“不要紧的,堕落也没关系……”忽然另一个沙哑的女声凑在耳旁,我慢慢转头去看时,陌生而无情的脸开始渐渐模糊,冷冷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空间:“反正你只是个废物!堕落……是你唯一的选择!”
“不!”我猛地坐起身来,黏湿的汗水顺着皮肤往下直落。
眼前一片昏暗。
原来只是一个梦。
我剧喘着顺手抓起被子擦去额上的汗水,愕然发觉自己的手竟在轻轻颤抖,完全不似平时的稳定,顿时呆住,半晌没有动作。窗外天空黑如墨汁,竟又天黑了。
房门外有声音传来,隐隐约约,许久我才稍稍集中一点精神,过人的耳力渐渐回复。
“不是您要我和他在一起的吗?”是真如的声音,“为什么又要我远离他?”
廖父的声音接着响起:“已经不同了。他已经选择了自己的道路,你拉不回他的决定,再接触下去,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