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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明灭闪耀,烛油滋滋的流下,在烛台上淤积起来,鲜红的,像是寒冬里盛开的一朵灵透的腊梅。
苏文奎恭敬的问过几句关于苏源身体的事情,苏源简单说了些,父子之间并也不再有太多话说。
苏文奎离开之后,苏源从桌上拿起一封拆开了的信,想必之前已经看过几次,却不知到底是何种样的内容,叫他几次三番的拿起来研读。
他的眼中渐渐淤积了怒气,却也无可奈何。
这大抵并是所谓人情了。
起身将那信件凑到烛光上烧了,一时间倒也不知该做什么,到了门口,抬眼看了一阵,关了门睡觉去了。
苏源一夜无眠,似乎又睡得无比香甜。
那是一种颇为怪异的状态,醒过来时外面已经大亮,听着外面的吵闹,他披了衣服下床出了房门。
他这里是单独的院落,倒也没人过来打扰,驻足听了一会,往热闹的前院方向瞄了几眼,他心里越发疑惑。
原本以为是外面哪家办喜事,出来后却发现是在自家院里,想了想最近并没有什么喜事,他并也有意气闷。
大抵以为有人见他这几天过得挺惨,吹吹打打过来看热闹了。
当下披着衣裳,到了院落里,四下找了找,从院子的角落里拿了把废弃扫帚,抖了抖肩膀怒气冲冲的杀往前院。
前院里,许多身穿喜服的人吹吹打打,好不热闹,旁边还留在此处的苏家本家大都围了过来,神色各异。
偏厅里,苏文奎暂时充当起了主人的角色,老管家恭敬的站在他的身后。
苏文奎看着对面一身大红新郎服的男子,脑子还是没能转过来,大抵极力装出的大家氏族的涵养此时也无意间失了些成分。
他讶然道:“我家原本是有位姐姐,可是前些日子出了些事,现在下落不明……公子这样八抬大轿到苏家,突然说要来迎娶新娘,我实在不知公子要迎的是何人!”
说到后面,却也有些生气了。
苏筱妍生死不知,被人上门这样闹,是人都会有火气。
新郎官道:“我已经说过,我是来迎娶苏筱妍苏小姐的。”
苏文奎眼看就要发飙,他身后的管家赶忙站出来,解释道:“不瞒公子,我家小姐失踪好些时间了……况且就算在家,我等也没听说老爷有将小姐许人了啊?”
新郎官呦呵一声:“许没许人,叫你家老爷出来一问并知。”
“停,都给我停下。”外面传了声音进来,新郎官看了外面一眼,随后看着对面道,“正主来了。”
苏文奎起身迎了出去,苏源提着扫帚正要打那几个不听话的人。
新郎官赶忙冲了过去,拉住苏源,劝到:“老爷子担心,可别闪了腰。”说着示意那些人停下来,后方有人上前来,将红纸封好的银子拿了过来。
新郎官道:“一家人,可别伤了和气。”
苏源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半晌道:“我在哪里见过你?”
听得这句,苏家人目光都看了过来,顿时都觉得有些印象了。
王凝见状倒也不打算再瞒下去,正要开口,后方叫做绿儿的丫头,惊叫起来:“你……你……你是小姐请来的护院?”
话音刚落,小丫头已经红着眼扑了过来,紧紧抓住王凝的袖子,噗通跪了下去:“你说你会去找小姐……小姐呢,求求你告诉我……小姐在哪?”
气氛霎时就变得不好了。
(本章完)
第93章 闹剧(三更)()
绿儿的一声惊呼,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王凝身上,诸如绿儿这样殷切的倒不多,苏源以父亲的身份,却也只是好奇的盯着他,眼睛里满满的希冀。大抵只是想要得到一个确信的结果。
至于苏文奎这样的,大抵是最为复杂的,一方面巴望着苏筱妍能够回来收拾这个烂摊子,重新收拢他们这些没人疼的孤儿,另一方面更担心苏筱妍回来后跟他们算账,让之前他们付出的诸多努力都打了水漂。到得眼下,其实真正意识到苏家是何种样局面的想来也没有几人。
这并是席文眼中的猪队友了。
现在苏家最为平静的当属那座不大不小的书院了,苏如宁看得透彻,并也能够注意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因此难掩失望之色,绕是对他的子侄孙儿,他也近乎放弃了去点醒他们。
这时候听到绿儿的哭声,苏如宁从人群后面上前来,过去搀起了绿儿,宽慰道:“先起来吧,进屋再说。”
绿儿哭成泪人,任凭苏如宁拉着她,事实上她整个身子已经瘫软无力,完全是苏如宁一把老骨头撑着。
王凝无奈的挠了挠后脑勺,心想好好的提亲怎就成了这幅光景,先前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来,他可是任由木蓉在他脸上花了半个多时辰的气力,硬生生将他化成一个一脸病容的小青年。
大抵女人的直觉吧,他如是想着。
看着绿儿,想起当初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慌乱,或者出于当时不告而别的愧疚,他静了片刻,缓缓道:“应该说,她很好。”
绿儿哭声暂歇,哑着嗓子问了句:“真的?”
“嗯。”王凝重重的点头,“这些日子她都在养着,差不多已经恢复过来。”眼看绿儿憋着的泪水就要喷涌而出,他赶忙加了一句,“这许久不来见你们,就是怕你们担心。”
为时已晚,女人的眼泪就跟她们的脸色,说来就来,叫你毫无防备。
绿儿大声的哭了出来,却是觉得要用几个月来养的伤肯定不是小伤,越想下去越发心疼,哭的也就越发大声。
周边大抵响了几声惊咿声,随后无论诚心与否,却也都表露出庆幸的神色。
苏源扬起的手这时候才缓缓放下,那破扫帚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的眉头一瞬间舒展开来,回过身却猛的栽倒下去,幸好王凝眼疾手快,给接住了。
旁边一大群苏家人立马围上来了,围得那叫一个水泄不通。
王凝都感觉有些气闷,当下抬头呵斥道:“去去去,都滚远些。”这话说的不近人情,唾沫喷了人家一脸,好在还是有明理的人,老管家过来轰人了。
在苏家,除了苏源,实际上就是这位老管家身份最尊贵,说话并也没人敢违抗。毕竟苏源会念及所谓亲情,做事并有了顾忌,老管家却是不顾这些的。
众人退开几步,王凝火气还没有降下去,抬头再又咆哮道:“你们巴望着老头死啊?”
苏文吉不乐意了,一脸怒意,反驳道:“你说什么胡话,你谁啊你,现在这种场面,我们不看着,谁知道你会不会暗地里使诡计,害了源叔!”
眼看有人附和,王凝一边给苏源检查,又是掐人中的,一边横了苏文吉一眼。
苏如宁此时怒视着苏文吉,吼道:“文吉,住口。”
苏文吉缩了缩脖颈,悻悻闭了嘴。
苏文奎至始至终看着那位穿着大红喜服的青年,眼中渐渐多了一抹阴翳,只是众人都在关注苏源到底死没死,于是没有人看到。
众人在管家的呵斥下再又往后退了些,目光紧紧盯着,大气都不敢出。
后方与王凝一道来的仪仗队这时候百无聊赖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又一幕,想着又有些闲话可说了,但有几个闲不住的摆弄起自己的乐器来,不小心弄出声音来,许多双眼睛侧目看来,并也笑着说一句“意外,意外”晃过去。
大概盏茶功夫之后,苏源终于醒转过来,悠悠的睁开眼,看到那张病态的脸,苏源还以为见到白无常。若非那一身大红袍太过惹眼,不该是地府该有的颜色,他想必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王凝的帮助下坐了起来,一大群人又要拥过来,刚挪步就让王凝眼神给吓在了原地。
眼见苏源还有些迷糊,王凝当下起身,整了整衣服,恭敬的一拜:“岳父在上,受小婿一拜。”拜下的时候余光凶狠的扫了眼在他对面的苏家人,那些人都急匆匆往旁边移开。
这一拜姑且是只拜了苏源一人。
苏源迷瞪着眼,尚且还没反应过来,那一礼已经受了。
旁人无不沮丧起来,这一拜,加之前面闹了这么久,对面那人八成就是苏家女婿了。
众人不忿,却都无可奈何。
王凝不待苏源说话,已经起身,示意后方的礼宾队开始奏乐。
苏源乍一听,挤了挤眼睛,而后掏了掏耳朵,说到:“停停停……”
撑着身子站起来,却是终于反应过来。
大抵回想了下之前的事,他在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