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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保慈宫的范围,周顼缓了缓:“韩束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原本作为内侍,这些国政不是能够参与的,但周顼大抵是在太子府的时候用的惯了,此时却也是下意识的问了出来。
黄恩自是清楚这些,眼下问到,他顿了顿,恭敬的回到:“回官家的话,韩相公递了文书上来,西凉退兵之后,倒也信守之前的约定,退回河西走廊一带,边境已经稳定下来。”
“嗯,着韩束注意西凉动静,朝廷现在需要一个稳定的局面,尤其边境不能生乱。”
黄恩点了点头:“杜相公他们已经有了主张,眼下夏季到来,无论北方,还是西北都是水草丰盛,边境想必是很安宁的。”
周顼嘿然一声,不作回答。
说话间,已经到了御书房前,远远的,周顼并看到政事堂与枢密院的几位已经在那边侯着了。
他敛了心神,大步走了过去:“今儿朕去见了太后……老人家虽然有些担忧因变法生乱,但到底还是允了。”
杜贤听着这话,眉头微挑,旁边几位面上老神在在,心里却升起一抹警兆。
都是官场老人,成了精的,周顼本身也不指望从他们脸上看出什么来。
如此说大抵是释放一个信号,表表决心,大抵告诉某些人,不要拿太后的声名来压他。
“时局在变,眼下已经不是太祖立国之时,祖宗之法并也要变一变。不然国家积弱如此,朕诚然不知百年后如何面见祖宗。”
诸位大佬心一沉,似乎终于反应过来面前的已经不是那个耳根子软的先皇了。
当中一二位则是有了计较,大抵想着自己请调了。
眼下改革派得势,在这朝堂上难免是要被针对排挤,就算不请辞,如此重要的位置也不可能放在他们这些守旧派手里,迟早要被赶下去的。
御书房外,天下之势就这样随意的说了起来。
夏风湿热,卷潮了一树海棠。
翌日朝堂之上,左相吕简请辞,着实吓了众人一跳。
众人看着躬身立在朝堂最前面的老人,心思复杂难言,变法派的或许觉得高兴,守旧派的则如丧考妣。
杜贤站在吕简旁边,此时眯着眼不知在想什么,很多目光聚集在他身上,却都看不出什么来。
周顼手搭在扶手上,脸上的错愕渐渐平息下去,神色缓了过来,讶然道:“吕相这是何意?”
吕简道:“微臣近来旧疾复发,时常感到力不从心,请辞回乡休养。”
周顼道:“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吕相此时离开,朕心难安。”
“臣惶恐……”吕简竟是跪拜了下去,新朝在君臣之礼上,轻易是不行跪礼的。
周顼紧紧攒着扶手,脸上保持着一份从容,心里却气的发疯。
“罢了,吕相有意让贤,朕也不拦着了。”这话说的很是直白,年轻的皇帝当即宣布准辞,另外赐千两黄金。
当下下方并有数人出列请求皇帝收回成命。周顼笑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眼圈泛红,深深看了吕简一眼。
起身道:“诸位爱卿莫不是认为朕不识人才?”顿了顿他坐在龙椅前的台阶上,下方众人立马将身子躬了一些。
“朕初登大宝,想做些事,肯定是要仰仗各位的。”
此言一出,众臣急道:“臣等惶恐。”
周顼摆了摆手,道:“这天下朕一个人是管不过来的,所以朝廷选拔人才,在座都是天下最聪明的那些人,既是如此。为何不将那份聪明用来做些该做的事?”
“祖宗之法不可变?在你们嘴里只是几个字,然而放眼这整个天下,关乎多少百姓的生死?”
周顼说罢,起身到了吕简跟前,将他扶了起来,语重心长道:“朕……只是想让这天下人,过得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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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80章 当家()
所谓帝王之道,讲究的是一个平衡,轻易来讲,不会透露自己的心思,然而似周顼这般说了,众人却不敢以为他不懂为君之道。
只是读书人那股子劲不可能因为皇帝几句话就不了了之,那些站在队列之外的官员,不知谁先开了头,却是上演了一出辞官的戏码。
周顼手还托着吕简,面上的笑容都不在假装了,深深看了眼面前的老人,赞赏道:“吕相不愧是先皇留给朕的肱骨之臣啊。”
话音刚落,吕简身子再躬下去几分,只是这份恭敬在周顼眼里却格外讽刺。
他走了回去,站在台上看着下方垂着头的诸位,说到:“着礼部准备,朕欲在今年秋末开恩科取士……”如是说着,他扫了堂下一眼,一字一句道:“朕就不信,没有可供朕用的大才。”
话说到这份上,场上已经尴尬下来。
众人都将视线投向杜贤,只是这位右相并没有站出来说话的意思,有人愤恨之余却也不敢有什么动作了。
礼部官员出列应了,又听周顼道:“至于堂下几位……应该到地方去看看民生。”当下一一做了调整,安排了这几位官员的认命,不外如是,都是降了职,流放边缘蛮荒之地。
做完这些,周顼似乎松了一口气,道:“朝廷眼下空缺不少,吏部可拿个名单出来,送政事堂商议,若无异议,可送入宫中,朕即刻就批。”
君王几句话之间,一大波人因此改了命运,倒也叫众人见识到他的雷霆手段。
吕简静静听着,心里却依然意冷心灰。他今日所为,自是有着些许逼迫周顼收回成命的意味,只是这位小皇帝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短时间内,他们是说不上话了。
早朝之后,周顼回到御书房,直接砸了心爱的一方印章,黄恩侍候旁边,大气不敢出,至于其他的小太监,害怕的恨不得将脑袋蜷缩到胯下。
“哼……反了他们了,反了……”如是说着,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脸上阵青阵白,跟着剧烈的咳嗽起来。
黄恩这才赶忙跑过去,拿了绸巾过去,当看到绸巾上的血迹时,黄恩立马着急了。将旁边小太监,宫女支出去之后,他立马跪了下去,怆然道:“官家,您……”
周顼看着手里的绸巾,只觉得万分讽刺。
抬手示意黄恩起身,他缓缓道:“我还在做太子的时候,就想着能为这天下做些什么,那时候碍于身份不方便,许多事并不敢往深了想,但到底是有了个方向……如今坐到这个位子上,以为一展抱负的时候终于到了,可是……可是那些人,吃着朝廷的俸禄,私下里却变着法的与朕为难……咳,朕这身子……没有那么多时间了啊!”
如此一句,旁边的黄恩已经跪了下去。一个劲的宽慰。这些话本不能与他们这些内侍讲,周顼如此说了,这份信任对黄恩来说真的是太重了。纵然他从周顼还是皇子的时候,就陪着他一路走来。尽心尽力的侍候着。但一个皇帝的近侍身份自然不是以前能比,整个朝廷不知多少人指望从他这里得到皇帝的消息。
“黄伴伴,你起来。”周顼笑了笑,在案上坐了下来。
“朕知道最近很多人找你打听消息,你尽可说些与他们听,你不说,总也有人说的。”
黄恩道:“奴婢这就去查,要是知道是谁乱嚼舌根,奴婢打断他的腿。”
周顼摇了摇头:“不必了,外面怎么说,朕不想知道了。眼下还能活个几年,真正应该费些心思的事别的事,我可没心力理会这些。”如是说着,却也吩咐道:“你让皇城司的人注意一下京城的动静,那些人面上功夫都懒得做,私底下肯定要有些动作的。”
“变法的事,朕活着的一天就不会叫他们给搅了。”
黄恩点头称是,眼看周顼脸色恢复过来,这才小声的问道:“要不让王太医过来看看?”
周顼摇了摇头:“朕的身子,朕自己清楚,这事且不说了,太后那边想必会叫人过来,你且帮朕挡了回去。”
黄恩面露难色,却也是应下了。
周顼这并摆了摆手,示意黄恩出去。
黄恩告退出去,周顼扑到案上,噗的一声,一口浓血吐在了水盂里,一汪清水立马被浸成红色,旁边铺开的宣纸上也溅了血点。
周顼拿过桌上的绸巾擦了擦嘴,眼里显出一抹死灰之色,片刻却又坚定起来。咕哝道:“给朕十年时间,十年就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