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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深了想,却有更多的东西从脑子里跳了出来。
要是以前,他或许会不顾一切的冲上去,一一与对方比过,但现在他这条命不仅仅是属于他,也是属于为了他死掉的五哥,也是属于大姐的。
他不会做这种找死的事情。
他现在并无把握杀死眼前这个人。
他们是不期而遇,去上游的路有很多条,最快的,最好走的当然是官道,而官道只有一条。
于是,他们遇见了。
或者说的更准确一些,他们是感受到了彼此的气息。
由此可见,对他们来说,杀死对方都是很重要的事情。
不然这满天大雨里,不可能对彼此的气息那么熟悉。
画面僵持着,远山,有雨。
偶尔有风,肆意的想要将那如注大雨吹走,然而风力有逮,吹不动分毫。
王凝目光从入口处收了回来,往后退了几步,预料到中的利箭没有破开雨幕而来,他再又退了几步,还是如此。
一脚踩在水塘里,他的身子往旁边侧了侧,似乎下一秒就要摔倒。
这时,一道寒芒从前方射了过来,撕开雨幕,他甚至听到眼前空气被撕裂的咯牙声音。
瞳孔一缩,身体竭力的躲避着。
第一箭射向他要倒下去的方向,接踵而来的第二箭则是射向了相反的方向,第三箭压低了一些位置,如果他往后仰的话,这支箭定然要破穿他的心脏。
王凝嘴角噙笑,他本身是使用弩箭的高手,对方在他面前并有些小巫见大巫了。何况他本身功夫不差,若非是这些箭头上淬了毒,他甚至都不用放在心上。
眼下哪怕仅仅为了迷惑对方,他也应该做出一些事情来,尽管他自己都觉得这样的小把戏在对方眼里不可能有什么实质的效用。
然而,亡命徒都是赌徒。
他也是。
就在王凝为这三支近乎前后瞬息就到了他面前的利箭大伤脑筋的时候,对面林子里,游文一余光瞄了一下自己的右手手指,那里已经掉了一块皮肉。
他对于弩箭毕竟是新手,何况这样快速的出手对他来说也是第一次。雨水卷走了食指上的血迹,他的目光至始至终都在不远处的那人身上,按理说他应该再继续发射的。
实际上就在知道自己再不能发射弩箭的时候,游文一已经解下腰间别着的柴刀。这时候也如一道离弦的箭,破空而去。
王凝为了躲避身子扭曲起来,眼看就要倒下去的时候,游文一已经杀到前方,只要一个弹跳,凌空一斩,王凝就有可能被砍中面门。
此时第三箭也到了。
王凝身子曲了起来,而后侧身,把半边头给伸了出来。
游文一柴刀一翻,大呵一声,明亮的刀刃斩破雨水,劈了下来。
刀落,刀刃上雨水滴答滴答的淌了下来。
刀最终没落在王凝的面门,甚至游文一根本就没有完全斩落下来,身体还在半空的时候,他本能的察觉到某种危险,当下硬生生改变了积蓄许久的力道,将自己的身体拉了回来。
站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之外,游文一强自咽下到了喉咙的血液,目色狰狞:“你……到底是谁?”
王凝一声轻笑,看起来云淡风轻。
他看着对面的游文一,淡淡开了口:“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不过我与霸刀也算有些情分。”王凝看着游文一手里的柴刀,又道:“你这把刀可使不出霸刀的气度来。亦或者那老小子没有好好教你?”
游文一冷哼一声,面色扭曲起来。雨水冲刷之下,可见一脸都是青筋暴起,显然怒不可遏。
但到底还是忍住了。
“不准你侮辱霸刀的声名。”
王凝嘿然一声:“辱没霸刀名声的是你,不是我。”他冷冷看了过去,语气肃然,“走吧,看在江湖情分上,我这次不杀你,不过你做下那许多事,杀你一万次都不为过……下次再遇到,定不饶你。”
“你他妈谁啊。”游文一怒骂一声,提着刀砍了过来,然而心一乱,与那乱砍一气的孩童又有何区别?
王凝没花什么力气,已经将游文一踩到了泥水里。
“心性这种东西,你还差的远。霸刀虽霸,却也有变通之法,适当时候懂得以柔克刚也是极为重要的。”
说了一阵,王凝这才想起来,于是语气缓了缓,问到:“那老小子现在怎么样?”
游文一脑袋被王凝踩在泥水里,几次挣扎已经灌进去了不少,这时候听到问起霸刀,啐了一口,骂道:“死了,老子砍死他了。”
王凝脚下用力,蹂躏了一番,临走时一脚踢在了游文一的膝盖上,一声痛呼之后,游文一直接晕了过去。
王凝怕他溺死,将他拽到旁边斜坡上,看了一眼之后,不再理会,上了官道,投奔孙恒去。
至于游文一的事情,在他心里没留下什么。他与霸刀确实有旧,但不是什么好的情谊,两人之间虽然有过几次交手,却都是站在对立面。
霸刀做的是保护的角色,而他则是杀人的勾当,几次下来,一开始还是他吃了亏,对方不知为何放了他一条生路,今天也算是投桃报李。
以后就真是再无交集了。
唯一觉得奇怪的也不过是霸刀向来以正义自居,怎么教出来的是这样的徒弟。
仅此而已。
(本章完)
第197章 论赈灾之二三事()
王凝匆匆赶到黾江上游与孙恒汇合之后,看着眼前不久前还是一副踌躇满志样子,而今却如迟暮老人的人,愣了许久才算是接受了这种变化。
孙恒身体可以说每况愈下,再这样下去,八成是要落下病根的。按照王凝的想法,这时候给江宁上一份表,杜聪那边没理由会不同意。就杜聪的性子来讲,他一向是注重培养人才的,类似孙恒这样的人,他没有道理让其累死在任上。
孙恒显然拒绝了王凝的提议,两人就弥勒教的事情交换了意见,随后也是各忙各的事情去了。
对于王凝来说,打入弥勒教的想法不得不搁置下来,一来作为主力的刘世芳如今昏迷不醒,二来与那位打过交道后,他们实质上已经暴露,并是说这次的事情只能再另外想法子了。
当然从另一方面来讲,这时候的弥勒教不会给他这种机会,本就因为之前的事情四处躲藏的弥勒教这时候只会龟缩起来,断然不可能露面。按他的想法,当这边的事情传到青溪那边之后,弥勒教上层的那些人不定要焦头烂额到何种样的地步,大抵是惶惶不可终日了。
毕竟眼下戍卫江宁的武胜军可不是摆设,那是真正能够打仗的部队,上次江宁水师营外加几部厢军姑且都将他们打的落花流水,何况是这些真正从沙场上走下来的人了。
王凝或许短时间内不需要再理会弥勒教的事情,与杜聪派过来的情报人员碰过头后,没几天,杜聪已经准许他回江宁了。
临走时却是见到孙恒病痨鬼的样子,最终只是写了一封平安信回去,好叫家里知道他现在正在做的事情,至于本人,则是留在了孙恒这边,充当起护卫跟跑腿的角色。
大水之后,百废待兴。灾民在几天的忙碌之后,已经做了安置,而后就是与各家士族商量出粮的事情。也正是这些事,折腾的孙恒日渐消瘦,看起来没几天可活的样子。
在江浦三大粮仓空了之后,李家作为这次大水的帮凶,到了这种地步,已经没有退路,只能倾尽全力挽救,作为李家最有话语权的人之一,李定春一边骂着那几个坑爹亲戚,一边四下里奔走着,难得的跟孙恒站到了一条线上。
确然也是他派往江宁求救的信使带回来的消息不容乐观,江宁府已经对李家出手了。
这日,李定春过来见孙恒,一并带着些补品过来,见面之后也没了往日那种剑拔弩张,冷嘲热讽的态势。
临时搭建的棚子里,主客落座,没有绕什么弯子,孙恒一脸希冀的看着李定春:“那两家怎么说?”
李定春在此之前却是做的说客,然而看他脸色却不是很好:“他们虽然也愿意出些力,不过对于这次的事情可谓是杯水车薪。”
孙恒意料之中,却也觉得内心一团火窜了出来,而后起身到书案后拿了一封信过来,递给李定春,冷冷说到:“今年的秋汛严重,北方淹了好几座城,几十万百姓流离失所,长江沿线已经封锁了所有渡口……”
孙恒这边说着,李定春已经在看了,而后面色渐渐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