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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心思却不在其上,总觉得自己有宿慧,能够预知先觉,殊不知天下之大俊杰辈出,只不过一个个淹没在时间长河中,自己并不算历史长河中的异数,甚至武力去改变环境,并无可炫耀处。
对啊!一味地逃避远远不够,怎样才能保住今生的家?换句话说,自己应该如何定位,在这个时代扮演怎样的角色,他却从来没有想过。
“此女是谁?”当他拨开云雾见青天,才发觉失去女子的踪迹,心下不免阵阵怅然。
话说,天色也晚了,李易与李慕白、刘斐进了国子监旁边的汇英楼,要了个雅间,由李慕白做东点了几个小菜,要了壶浊酒,三人浅饮畅谈。
话说是要刘胖子请客,那不过是玩笑,既然朋友来访,再穷也不能吝啬,几盘菜还是能请得起的。
汇英楼并不大,价格实惠,酒菜丰盛,厅堂雅室布局,处处透着墨香,许多太学生最喜欢在酒楼上,各地举子也时不时来聚会,一边喝酒一边谈古论今,有时候争得不可开交了,竟会在大打出手。
奇怪的是,只要你别太过份了,打断胳膊腿什么的,太学乃至国子监并不十分过问。
“子明,不是我不提醒你,丁大全不是善人,你把他给得罪了,你可需要小心。”李慕白喝了两杯,再次善意地提醒一句。
如果尚未到太学之前,李易决不放在心上,此时,经那女子醍醐灌顶般地刺激,遽然意识到自己的偏差,小瞧了天下英雄,不能不有所感悟。对李慕白善意的告诫,郑重地表示感谢,道:“子圭兄之言大善,我自会小心。”
李慕白见李易从善如流,也就放心地点了点头,有时候话不在多,聪明人点到为止,多一份则是画蛇添足。他狠狠地饮下一杯,重重放下杯子,沉沉地道:“不过,你是道门中人,他就算得势也不可能太过份。”
“呵呵,何况这厮尚不知能否名列龙飞榜。”刘斐满不想在乎地道。
李易呵呵一笑,更不在意地道:“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只要别来惹我就成。就算他能高中,以其品行恐怕也是如夫人。”
“如夫人?”李慕白一怔,诧异地看着李易。
(本章完)
第168章 家之上的境界()
李易摸了摸鼻子,笑道:“同进士,侍妾小老婆,同夫人,同签枢密院事。”
竟然用了同签枢密院事,刘斐恍然大悟,指着李易笑骂道:“好你个王子明,竟龌蹉至极,端不为人子。想什么太乙宫高真羽客,不如去小报当探子,每岁收成胜过郡守。”
这年头,江右一个熟练的手工艺者,为别人的工坊去打工,每月的收入也有几十贯,胜过军州守臣,这可不是玩笑,那是经济发展的必然产物。大宋有待读书人的政策,当官的如过过江之鲫,能够成为高等级的匠人,却是千难万难啊!
李易并不以为意,呵呵一阵轻笑,缓缓地道:“我倒是想,可惜没有门路。”一阵调笑,又正色道:“子圭兄,那小娘子言论,你有何感触?”
李慕白一怔,若有所思地道:“感触颇深。”
刘斐却没个正行,玩味地道:“子明,不会动了凡心。”
“扯淡。”李易翻个白眼,表达自己的鄙夷,旋即又正色道:“句句珠玑,令我犹自品味。”
李慕白自个倒了杯酒,悠然自得地道:“女子之言,子明何需牵挂于怀。”
“历代奇女子何其之多,子圭兄,着相了。”李易前世虽有大男子主义,但并不代表歧视女性,更何况此女之言,令他不一般地震惊,他能脱口而出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却无法忍受对那女子的轻慢。
李慕白何等精明,闻音而知雅意,笑道:“好了,说说吧,我洗耳恭听。”
说真的,他和李易相识不到半天,却感觉相得甚善,有些人同事一辈子却不能成为朋友,有些人就那么几眼就注定终身挚友,也许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有何可说,你我不过是小人物罢了。”李易翻个白眼,浅浅饮了口酒,放下杯子又道:“成章兄,若财货减半,人口锐失,可有东山再起之机?”
“先秦大争之世,诸国攻伐,伐以谋或可,而今恐难有机会。”刘斐摇了摇头正色道。
李易点了点头,目光转向李慕白,沉重地道:“蒙古使团麻痹朝廷,一旦开战将是碧血千里,江北蜀川糜烂。”
李慕白疑惑地看了眼李易,笑道:“没那么严重,朝廷虽在三京失利,却不见得怕谁,虏人弓马犀利,但江右水网纵横,蜀川山川险峻,以荆襄控扼中游,可保无虑。”
李易摇了摇头,道:“虏人非契丹、女真可比。”他要不是有宿慧之人,恐怕也会很乐观,大宋的御前兵马的确不简单,哪怕收复三京失败,也并非是技不如人。
“子明,你我区区小人物,纵有经邦伟略之志,又能如何?”李慕白双目闪过一丝无奈。
李易一怔,有几分寂落地道:“言之有理。”通过银台上书,直达天听,还是省省吧!哪有那么容易的,现实是现实,电影是电影,两码事!就在昨天他还想着怎样回家,完全不去考虑家国天下,只想着亲人避开战乱,
李慕白岂能知道李易想法,他认为对方忧国忧民,放在道门也是很寻常,笑道:“好了,别悲天悯人了,做好本分就是,按部就班,我心持平,为生民谋一口饭吃,此生足矣。”
“虽是简朴,却是至理名言,当官不为民做主,那还不如回家种红薯。”李易认为李慕白说的实在,但那是强敌不显之际,蒙古人的大军马上就要压境,一片尸山血海即将成型,你还为生民谋一口饭吃,明显不符合时局。
但是,碍于李慕白的颜面,他说的很委婉,道:“蒙古人即将南下,当以边事为重。”
人,有时候就是那么奇怪,当处于某种境界,应该是某种念头占主导地位,任何想法都会围绕着展开。他从开始的极力回家和亲人团聚,慢慢转变为考虑家国,其中固然有全小家的意图,却已经站到了家之上,思考问题方式逐渐变化,急切回去心思未变,今后的打算却有了变化。
刘斐玩味地看了眼李易,又看了看李慕白,呵呵一笑道:“人各有志。”
是啊!人各有不同的理想,不可强求,正当李易郁闷不已时,外面的厅子里传来一阵喧闹声。
“外面怎么回事,好像吵架了。”李慕白侧耳听去,忽然笑道:“似乎是丁家兄弟。”
刘斐一怔,放下手中筷子,仔细一听,亦是笑道:“可不是嘛!”
隐隐听到一士子蹙着嗓门道:“丁大仝,你这祸国殃民的蠢材,虏人都大军压境了,还妄谈什么南北再次议和,真是不知羞耻为何物。”
“你这厮怎么说话的,怎么能骂人呢?”
“就是要打死你这等祸国殃民的蠢材,也免得你耗费粮米。”
“真是不可教,你也配入龙飞榜。”
“就你这卖国贼子也配。。。。。。。”
也不知谁先动手,由辩论而争执,由争执而谩骂,由谩骂而动手,咣咣当当的,便打成一团,楼上雅室内听的一清二楚。
“哎哟,怎么泼我身上来了,君子动口不动手,这样成何体统?”
“真是一群粗汉,也配谈论国事。。哎呀,你怎么打我。”
“让你们看热闹,打的看热闹的。”
李易与李慕白出来,凭栏而看,却见楼下茶水、酒菜被泼得到处都是,烂碟子、碎杯子一地都是,人群涌动,一地鸡毛,混乱不堪。
一名似乎是太学生的士子,拿着一个板凳,舞的虎虎生风,打的丁大仝步步后退。
“打死这个卖国贼。”有的士子煸风点火,惟恐天下不乱,还趁机占丁大仝的便宜。
“别处人命官司,别照脸打。。。”
李易有些哭笑不得,这叫什么事啊!虽说丁大仝持议和论,但这般挨打,还都是在身上,一张黑脸好好地,浑身上下恐怕淤紫一片,的确够憋屈,他忍不住产生猫哭耗子的心。
“国子监的对面,竟然有这等事情”李易脸色变了变,道:“难道这是武学,国子监不管吗?”他虽来临安时间不短,却对太学并不感兴趣,少闻这等趣事,就算他往往以武力解决问题,却还是有些震惊。
(本章完)
第169章 夜市()
真想不到,太学生还有暴虐的一面,看他们平素温文尔雅的样子,一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