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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栀终于收回了嘴角的笑意,一双泛着寒光的眸子紧紧锁定住面色苍白的安洵珩:“早杏现在就被我放在中央控制器旁边,你要是按下按钮,早杏也会跟着中央控制器一起灰飞烟灭。”
“安洵珩,轮到你做个选择了。你是想要保住这得之不易的B区典狱长职位,还是保住你口口声声相依为命的亲妹妹?”
第63章 监狱囚生(62)()
人一旦在欲望和权利里挣扎久了,就很容易回想起曾经拥有过的一些美好的瞬间。对于安洵珩来说,曾经和南栀在一起的每一秒都像小说情节般甜蜜的不可思议,每当他疲惫不已的时候,那些曾真实存在的回忆总会带给他难以言喻的情感波动,只有那一瞬间,安洵珩才能感受到自己还作为一个人存活着,而不是一头只能在黑暗里厮杀的野兽。
那时候年轻气盛的自己骤然遭遇家道中落,原本偌大的一个家族,死的死,逃的逃,留下了手足无措的自己和什么都不懂的妹妹,只能任由着他人摆布。他听到那群人商量着要把自己卖到中东去,把妹妹送进监狱,于是他胆大包天的男扮女装陪在妹妹身边,一起被送来了这个鬼地方。他当时没想太多,只觉得这样既可以保护妹妹,又不用在中东那种地方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毕竟是监狱嘛,只要不惹事,活还是能活下来的。
哪里想得到,这里才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他进监狱的那一刻就被识破了,识破他的是一个女狱警,她漫不经心的摩挲着手里的电棍,看着他的眼神带着一丝好奇、一丝调侃、一丝意外,他至今都记得那个女人挑着他的下巴,意味深长的笑了:“男人?”
安洵珩彼时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青年,被识破的现实吓得他浑身上下都在剧烈的颤抖,那个女狱警看着他的样子,笑得特别开心:“你还真是朵奇葩,别人死都不愿意到这里来,你居然还男扮女装的非要进来?我还以为你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可是看你这吓的浑身发抖的模样,如果是演的,也演得太好了吧。”
女人揉着他已经快要掉落的假发,慢慢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安洵珩吞了好几口唾沫才勉强说出话来:“安……安洵珩。”
女人微微挑眉,把他的名字放在嘴里咀嚼了很多遍,突然笑了:“我叫南栀。”
安洵珩愣愣的看着她,不明白她说这句话的用意是什么。
“这是女子监狱,你这样想混进来的男人,下场肯定比死要痛苦的多,”南栀微微眯着眼睛,就像一只偷腥的猫,“不然你跟着我吧,当个小狱警,等我当上B区典狱长了,你就算在B区横着走也没人管你。”
安洵珩回想起来,觉得自己应该是把这辈子所有的运气,都用在和南栀的相遇上了。
本来必死无疑的结局,在南栀这里生生打了个急转弯,他不但没死成,还当上了一个小官。他那时应该是觉得命运实在是太优待他了,所以才会胆大包天贼心不死的整天在南栀身边打转。他那时也没有什么迫切的欲望,只是希望这个成为自己生命中一束光的女人,能多看自己一眼,仿佛这样就能证明,在她心底,自己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存在。
南栀一开始还会拿枪抵着他的头,警告他“适可而止”,后来渐渐的也就不说什么了。两个人的距离在一种无声的默契中被慢慢拉近,谁都没有去主动捅破那层窗户纸,直到有一次,他偶然撞见南栀和别的男狱警打闹,那种亲密是自己迫切渴望却求之不得的。妒火冲昏了他的头脑,他当下把南栀拉到角落里,强吻了她。
然后被南栀一枪打穿了肩膀。
他倒在血泊里的时候,以为自己死定了,然而南栀只是举着枪,扣在扳机上的手指颤抖着,却怎么也按不下去。那天安洵珩浑身的血都快流干了,却像个疯子一样倒在地上笑得猖狂,因为他终于确信了,自己在南栀心里,和其他人的确是不一样的。
后来的一切都发生的理所当然——确定关系,拥抱,亲吻,约会。尽管他们身处于这座地狱里,但是却生活的比世上任何一对情侣都幸福。安洵珩全心全意的爱着南栀,他甚至向南栀全盘托出了安早杏的存在,并表露了她对自己来说是多么重要。南栀知道了以后,就特意派人去保护早杏,她几乎把早杏当成亲妹妹来看待,一旦有哪个不长眼的犯人动了早杏,绝对会被南栀的私刑折磨到生不如死。
为什么到后来,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呢?
安洵珩从回忆里抽身出来,看着眼前正在和他对峙的女人,恍惚间竟有点不知身在何方。如果忽略他手里正握着的炸弹控制器,如果忽略空气里越来越紧绷的气氛,站在他眼前的南栀,竟然和他们初次见面时如此相像。
他的心突然塌陷了一块。
安洵珩笑了,不加修饰、发自内心的笑了,此刻的他看起来就像一个青春正好的阳光大男孩,温暖的笑容仿佛春风般沁人心脾。他舔了舔嘴唇,低笑说道:“我选早杏。”
“但是你要和我一起去中央控制室,把早杏带出来。”
南栀的神色急速的变换了一下,最终还是面无表情的答应了:
“好。”
第64章 监狱囚生(63)()
通讯被切断后,整个空间陷入了绝对的寂静,然而温洧吟却觉得她体内的血液在沸腾,连耳膜的跳动都清晰可闻。她看了一眼男人宽阔有力的背影,回想着男人刚刚毫不犹豫的拒绝,只觉口干舌燥,眼眶里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正在迅速凝聚。
理智被这场从心底迸发的燎原大火几乎烧尽,她突然上前一步,拉过男人的身子,就着男人坐在椅子上的姿势,直接跨坐到男人的腿上,然后把脸深深埋进男人的脖颈里。
这个姿势太过于亲密了,两个人的身体紧紧的契合在一起,男人炙热的体温烫的温洧吟禁不住浑身发抖。但是她完全不在乎,因为这样亲昵的接触让她清晰的听到男人的心跳,她放肆的把耳朵又凑近些,听着那强健有力的跳动声,满足的笑了起来。
它完全属于我了——温洧吟这样想着。她终于不用再担惊受怕、惶惶不可终日了,这颗曾经被寒冰和血腥占据的心脏,真正因为她而鲜活的跳动起来。再也没有人能从她手里夺走何鹿尘了,因为他的心脏上已经烙下了独属于温洧吟的烙印,除了她,谁都没有办法再让这颗心脏焕发生机了。
何鹿尘感受到女孩的依赖,低低的笑了声。他伸手搂住女孩纤细的腰肢,然后勾起女孩的下巴,在她的脸上落下细密的吻。他仿佛要给女孩打上某种标记一般,一丝一毫都不放过,直到女孩被吻得面色潮红,呼吸急促,他才堪堪拉开了两者之间的距离,那双妩媚的眼睛还有些情动,眼角的泪痣在温洧吟看来更是勾人心魄的厉害。
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何鹿尘暂时按捺下心底的破涛汹涌,亲了亲女孩小巧可爱的鼻尖,紧紧的拥抱住她,用迷人的烟酒嗓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去吧,该结束了。”
女孩怔怔的盯着男人看了好一会儿,灵魂才回归到躯体中,她扭头看着依然处于昏迷中的高先生,慢慢握紧了手里黑亮的手枪。
她一步一步走近高先生,刚刚因为何鹿尘而沸腾的血液悄无声息的平静下来,她站定在高先生面前,垂下眸,那双黑夜般深沉的瞳孔此刻混杂着无数猜不透的情绪,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高先生,然后她伸出手,唤醒了高先生。
昏迷了很长时间的男人在一阵天旋地转中找回了感知,他瞪着眼睛,看到站在面前的女孩面无表情的上膛,举起手臂,把黑洞洞的枪口抵上了他的脑袋,开口的声音像是羽毛般轻盈:“现在,有没有后悔以前太过小看我了?”
高先生死死地盯着面前曾被他视为蝼蚁的B区犯人,血丝在过于用力的情况下霎时间充满了眼眶,这让他看起来很是狰狞可怖。他仰起头——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依然要保留住自己仅有的那点尊严,然后不自然的咧开嘴角,露出了一个堪称凶狠的笑容。
“我不是小看了你,”他的眼神落到了坐在一旁的何鹿尘身上,笑容中竟然带了点讽刺的意味,“我只是没有想到,身为何家长子,竟然真的沦落到对一个卑贱的B区犯人死心塌地。”
这话听得温洧吟很不舒服,她的枪口又朝前了一点,声音也冷了下来:“这就是你的遗言吗?会不会太让人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