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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眼看见被押住的袁青,那袁青手掌正插着一把匕首,李弘靖认得那匕首,正是他给书丹防身用的。
袁青眼眸睁大,盯住李弘靖,李弘靖也打量他,片刻后李弘靖冷冷道:“此人我认得。”
书丹瞥了眼袁青,又看着那神情愤愤的灾民们,示意李弘靖待会再说此事。
书丹向前走了一步,扫了一圈瘦骨如柴的百姓,大声开口:“我是来救济诸位的,此事无异,粮食带来了,人也在这里,诸位为何不信?”
有人答道:“此前这些狗官也说救济,骗了我们徒步过来,其实发的都是糠,都是沙子!”
书丹冷盯了一眼被绑住的方克生,大声质问:“方克生!你身为玉州刺史,朝廷拨下钱粮足够救济燕江,为何百姓没有收到!”
方克生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时时刻刻担惊受怕,而那被他称为傻气的苏公子突然就气势逼人来质问,还有那个“阿靖”,一身将服,领着军队过来,那军队还是隘门关的人!
隘门关的兵马属东征王,他的人没人敢碰,唯听其一人,阿靖的身份不言而喻!
而那位“苏公子”,竟是能让他甘愿做家仆!
方克生不敢猜测其身份,他牙齿打颤,战战兢兢开口:“下官下官是、是县令!下官已经送了钱粮来了!谁知县令——”
“冤枉啊——!”县令已知不妙,这人肯定是大来头,他凭什么要为方克生顶罪?
“押下去!”书丹不想听县令唱冤,燕江县令本就不冤,与方克生一丘之貉。
李弘靖朝书丹使了眼神,示意事情已经办妥。
书丹这才又对着灾民说话:“朝廷已拨足钱粮赈灾,此事乃是玉州刺史方克生贪。污苛刻!”
“杀了他!处置这狗官!”民众推搡着方克生,压抑的愤怒完全找到了发泄点。
“诸位请静一静!”方克生此时还有用,书丹不会让他现在死。
李弘靖立马会意,带人将灾民围住,冰冷的兵刃对着人,盔甲与冷硬的脸让人畏惧,众兵将好生盯紧情况,以防发生动乱。
书丹和李弘靖,两人一个脸一个白脸,民众自然愿意听文明人说话。
“方克生犯了大罪,朝廷必然会处置,诸位皆是良民,朝廷如今有拨来救济来救助诸位,若是方克生死在诸位手中,诸位好好的良民还背上了人命了!为了这等败类脏了自己,太过不值!”
众人一听,仿佛有理,又瞧见隘门关的兵马果真运来了粮草,原来是拼死一博,如今有了活路了,自然还是往活路去想。
有人与袁青交好,便说:“大人!那袁青也是良民,不过是被逼无奈,他帮了我们许多,乃是恩人!”
书丹立刻说:“诸位莫要被骗了,此人居心不良,乃是敌国贼人!他眼睁睁看诸位妻离子散,挑拨离间!今日他引领诸位过来,可是说了,让你们捉住刺史,抢了钱粮,而后将人杀了?”
灾民面面相觑:“大人,是如此,他让我们先得了钱财粮食,而且杀了狗官报仇!”
书丹冷笑道:“杀了朝廷命官,乃是大罪,如此便可领着诸位叛。国了!此人乃是西翎国奸细,西翎侵扰我燕江多年,杀了咱们多少同胞兄弟?如今竟还使了奸计让咱们叛。国认贼作父!尔等说可不可恨!”
“可恨!”
百姓的情绪最易挑拨,特别是这样情绪化的时候。不管袁青什么目的,但他救了些人是事实,可此时此刻,书丹可不管他救不救人,他就是有目的,就是敌人,只要让百姓知道这点,恨了人就是。
“西翎可不止此人来燕江挑拨离间,尔等若是发现有人有异动,立刻上报,稍后统计人名领粮,若有人能举报奸细,加五斤!”
众人一阵欢呼,已经有人开始思考谁是奸细。
李弘靖的人效率极高,让燕江的文吏配合统计人名清点人数,立刻就搭好了蓬开始了救济。
灾民们老老实实拍好了队,扯着脖子瞧见果真是白花花的大米,心中激动,想着香喷喷的米饭嘴巴流出了口水,流着流着又流出了眼泪。
方克生被扔在了地上,他睁着眼睛看了眼那些粮食,越看越眼熟,只见有个兵将袋子一抽,麻袋上那黑色的“方”字,晃了他的眼。
“你、你们——”
书丹冷笑的瞧了他一眼:“抄了你的家,东西果真不少,正好拿来填补。”
一个玉州刺史,家里储了这么多粮,不得不让人深想。
书丹结过李弘靖拿来的账本,往方克生眼前晃了晃:“方大人,随我进来说一说这账本。”
方克生瘫软在地,那账本记了多少罪证,一旦查起来,便是惊天大案!
“押进去!”
兵吏立马将人拖进衙府,书丹坐在县令的位置上俯视堂下脸色灰败的方克生。
她慢慢悠悠又拿出一本账本,瞧着方克生,让人揪住他脑袋看。
“这儿还有本帐,是往慕容海那儿拿到的,方大人,问什么你就答什么,答错了可是要掉脑袋的嗷。”
方克生浑身颤抖,他仰头瞧见书丹那张脸漂亮至极,那样漂亮,那样可怕。
方克生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敢问大人官职?”
书丹笑了一声:“你说朕是何官职?”
方克生浑身抖如筛子,汗水流了满面,那俊朗的面容仿佛一瞬间青灰衰败,他重重的拜倒在地,声音慢而颤抖:“陛下饶命啊——”
被架空的傀儡女帝(13)()
书丹垂着眼看两本账本;堂下跪着玉州刺史方克生和燕江县令;李弘靖在外面发钱粮;公堂上不过几名兵吏;却威严冷峻得让人呼吸压抑。
这个场景看起来不真实;上头坐着的据说是那名废物女帝;但那嚣张奸滑的玉州刺史却老老实实将头磕在地上;女帝问什么,他答什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明明前一日;两人还坐在云潇楼谈笑风生、喝茶品琴,今日就一个是将死之人,一个是帝王。
方克生连头也不敢抬起;他的内心像是被人垂了个大扁;这两日经历了大喜大悲,他的情绪;他一举一动;都被这位传说中无才无德的废物女帝掌握在手心;翻手为笑覆手为悲;手腕强硬;心思深如海底。
佐君如伴虎;帝王之心无人可测。
他此时此刻,不再相信此前的谣言一丝一毫,这位陛下有着最深的算计;将他玩得团团转他是认了;可同样,她拿到了宰相慕容海的账本,她收服了如罗刹般的东征王李弘靖——
这哪里是福星啊,这是吃鬼的夜叉!又是与夜叉形容相背的、美貌的吃鬼妖魔。
那账本令他心惊胆战,他原本以为是女帝唬他,但他说的每一句,犯罪的每一个场景她都能说出来,偶尔还能给他补充细节,他与慕容海的的交易细节她清清楚楚,方克生甚至觉得自己不用招任何供,陛下心中早已有数。
但他知道女帝为什么留着他,他不过是扳倒慕容海的棋子之一罢了。
跪求恕罪吗?不可能。
她的眼神冰冷,丝毫没有人情,这样美丽的人,这样年轻的女孩儿,你一眼看去,她岑弱温和得就像一根手指就能推到,就像你可以宠溺的抚摸她的头顶。
但是这只是“像”,并不是真实,她与袁青过招的场景历历在目,她大声安抚暴民情绪,三言两语就将罪责东引,掌控人心手到擒来,她敢用东征王李弘靖,善驭其心。这样聪慧精明年轻的帝王,肯定将得失计算的清清楚楚。
恕罪只是妄想。
亏他此前还将人当做一名待宰的富商,心中嗤笑她傻。
但世上位高权重的,富贵荣华的,能有几个是傻的?只有将人当做傻子的人才是真正的愚者。
她带着李弘靖来,明明可以直接蛮横的定他罪抄他家、运他的粮食来燕江救济,可她偏偏扮做富商,将他哄来燕江,让灾民作弄怨恨,听一片民声,再让李弘靖过来稳住场子!
是她仁慈吗?是舍近求远吗?
当然不是。
这是一位无比聪慧的帝王,帝王杀人也得讲究证据,他来了燕江,灾民的怨声就是最好的证据,况且他带来大批人手来了燕江,李弘靖在后头抄家如同割草一般,轻而易举。
双管齐下,一边抄你的家,一边揪住你的罪恶,不管哪个是先,你有罪已经是事实,帝王在这里听着民声唾骂你玉州刺史,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有效的证据?
明明手段强硬果决毫不留情,却偏偏要冠冕堂皇寻个让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