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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是以前,我妈妈不知道和谁生了我,我也不记得和谁生了孩子,但这个不一样。我们不是要这个孩子,但想让这个孩子知道他也是我们的亲族。”
“以后让兰草告诉孩子就是了。”
“那怎么行?健为什么要把部族盟誓的事画在泥板上?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孩子就行?我姓石,我知道我的名字,我就知道我属于这个部族。姓,就是健刻在泥板上的画。”
老祖母有些不高兴地说道:“难道你让这个孩子姓石?那孩子还有我们部族的一半血脉呢。没有女人哪有这个孩子?”
“当然不是姓石,可是也得让他知道啊。再说了,没有男人也一样生不出来孩子啊!健,你说说。”
陈健没有料到这些人对血脉看的如此郑重,按说他是支持孩子随父姓的,这是必然的趋势,可现在提出来部族的人肯定不会接受,观念的改变绝不是一朝一夕的。
他想了一下,如今能有爹这个概念就不错了,只能一点点地过渡,于是小声地说道:“要不……要不这孩子就两个姓?这孩子既有我们的血脉,也有你们的血脉,将来也不能和咱们两族的人交合。”
此时也只能想到这种和稀泥的主意,有些东西是需要物质基础的,男人一天不能完全支撑起部族的绝大部分生存所需,子随父姓就是空中楼阁。
屋子里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两族都有女人怀孕了,男人和女人都想知道以后到底该怎么办。
她们没有经历过这种事,自然会考虑很多,这个孩子将来长大能生娃娃的时候怎么办?肯定要分清楚那些人可以生娃娃,哪些人是自己的血亲,不能在一起生娃娃。以前只需要考虑妈妈的亲族,将来却要考虑男人的亲族。
越来越多的部族会搬到这里,这种事可以预见会越来越多,早一点弄出一个章程也是好的。
双姓作为过渡,将来肯定要被淘汰,但这需要时间。陈健的主意一说,屋里的人都同意了,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可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问题。
两个姓哪个在前?哪个在后?
正如陈健所猜的那样,男人和女人的第一次撕逼就在这间屋子中爆发了,不分亲族,只分性别。
“一直以来孩子都是跟着妈妈的,让孩子知道你们男人的姓就不错了,还想放在前面?”
“我们能锄地,能砍木头,能打仗,你们能吗?”
“以前我们还采果子呢,在健做出弓箭之前,你们能打多少猎物?好几天追不到一头鹿,没有我们的果子,你们男人早就饿死了!”
“现在咱们已经不用吃果子了!种麦豆就够吃了,我们一天可以刨好几百步的地,你们能刨多少?”
“你去纺个线看看啊!纺一会你们就像是屁股被蛇咬了一样坐不住了……”
越来越多的吵闹声弄得两个首领和陈健都烦躁不安,不断地呵斥着说的越来越离谱的男女们。
惯性的力量是巨大的,撕到了最后,还是女姓在前,男姓在后。
女人们得意洋洋,男人们也很满足,至少自己也有孩子了,身份不止是舅舅了。
陈健看着那些得意洋洋的女人,心说:“让你们先高兴几年吧,等到族人习惯了定居和农业,等到有人琢磨着结婚分出去过的时候,等到男人能够支撑起一家的生活时,你们会输的……而下一次你们有资格开撕,那要等到工业化和世界大战之后了。”
第二十五章 军事和政治()
这一次男女战争的结果,可以是说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表姐兰草的三个男人这也是理所当然,因为那三个男人也不止兰草一个配偶。男人说女人你居然和别人睡,我不和你睡了;女人现在就敢说不睡拉倒,我和你又不是一个部族,也不是你养活我,孩子是部族共同抚养的。
不管是配偶关系还是社会地位,整体上来看基本都是经济地位和劳动的体现,农业社会女人从人异化成可交配的、可生育的物,也只有到工业社会后靠双手的劳动来解放自己。
除此之外依靠良心、说教、道德乃至宗教之类来提升女人地位,都是无本之木。
这次撕逼后几天又是一场秋雨,男人为了证明自己也做那种重复性极高的工作,也和女人一起一起蹲在屋子里用陶梭子编织麻线渔网,也有学着女人摇纺车的。
陈健则找了个借口,把队列中所有的伍长都叫到另一个屋子,避开了这次劳动。
那些被选出的伍长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地扔掉了陶梭,蹦跳着跑到了隔壁屋子,引来女人们的一阵笑骂。
上次打仗暴露出的问题太多了,所以陈健要和这些人总结一下经验,让他们知道排队打仗为什么那么打。
现在的部队加上其余部族出的人,已经将近两百。最大的作战单位是伍,将近四十个伍,他根本指挥不过来,必须要选出一些中层军官。
部队编制好说,商周之时的办法拿过来用就行。军师旅的编制也不是近代才有的,商周之时一万两千五百人为军,一军五师,一师五旅,五人为伍,五伍为两。
前世这个时代,真正会打仗的人都会把怎么打仗藏着掖着,因为知道的人越多,对血统军事贵族的传承也就越不利,陈健也没想过万世一系,当然不会藏着掖着,再说他知道的也不多。
如今不过两卒之兵,还能讲清楚数百人的战争该怎么打。再多的话,他现在指挥不了,只能靠经验来堆积,不断总结。
四十多个人挤在一间屋子里,没有丝毫的军人气度,闲聊胡扯,陈健敲了敲墙壁,让众人安静一会儿。
用木炭在墙壁上画了很多的火柴人,大约就是上次打仗的样式,这些参与过那次战斗的人很快认了出来。
画完后,陈健指着墙壁道:“打仗,就是让咱们少死人,让别人多死人。你们说说,上次打仗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咱们少死?”
下面的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不知道该怎么说,等了好半天,陈健都要失望的时候,表哥橡子终于开腔了。
“健,上次打完后我就在想,当时我们在河边,冲到我们小队前面的就有一个人。当时杀了那一个人后,要是往你们那边靠过去,从背后给围住他们,应该可以。”
他一说完,三个在最左翼的伍长也都点头称是,陈健说道:“对啊,那你当时怎么没动呢?”
“你也没敲鼓,也没人告诉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再说了,我们要是排着队走过去,等到了仗也打完了,可要是分开,那就是一对一地乱打了……”
橡子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自己当初要是带着人过去的话,或许自己的族人也不用死十七个了。
陈健说道:“队,还是要排的,让你们排成小队的话,能打对方几个?”
“要是就一个小队的话,可以打四五个。要是靠河,或者两边都有别的小队帮我们挡住侧面,能打十个二十个,反正十个人不可能全都堆在我们前面,正前面也就堆四五个人。”
橡子起了个头,其余的人也都活络起来,纷纷指责着当时右翼的几个小队走得太快了,把他们小队的右边露出来了,就像是野猪露出了柔软的屁股一样。
大舅苦着脸道:“当时别的部族的人一冲,我的脚步就快了一些,当时也没想到这些。”
松也说道:“当时也怪我们了,如果我们那三十人看到他们冲过来,就先和你们拉开距离,等他们和你们黏在一起的时候直接冲过去,也不会死那些人。我们练的都是怎么撞人,乱哄哄的打未必打得过一个小队。”
陈健听完,心里还是很满意的,最起码这两个人在战场上动了脑子,事后想过如果有后悔药,当初会怎么做。虽然还是懵懵懂懂的,但最起码有了点雏形了。
他试着问了一句:“你们说为什么我非让你们走到三十步的时候再冲?”
松没等说话,狸猫已经喊道:“那还不简单,我穿着那些柳条,再远冲过去就没劲儿了。再说了,我跑的那么快,要是隔着一百步就冲,等我冲到敌人面前的时候,松可能还在二十步外呢。人家可以戳死我之后,等松冲过来再戳死他。而咱们要是靠近了再冲,大家同时冲到,不可能出现好几个人对付我一个的情况。”
有几个长矛小队的人也点头,他们亲眼看到了上次敌人乱哄哄地冲过来,跑得快的敌人想对付整整一个小队,很容易就被杀死,杀完了后面的人才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