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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又按照陈健送来的琼脂——这里没有海南岛,所以这东西的此时叫法应该是闽脂——以及玻璃皿、可重复的实验报告等等,重复了实际发展中属于偶然的青霉实验,提出了可以用生长青霉后的汁水作为伤口外敷去除感染的设想。
短短两年时间,借着陈健的名声与学宫先生的重视、以及陈健几乎是剽窃式的重复实验,林曦在学宫有了名气,而且名气很大。
在陈健告诉她接种牛痘预防天花的事之后,林曦太过相信陈健,所以拿着自己做了实验,结果真的没死,于是兴冲冲地又发表了一篇学说。
之后不久的夏日,都城的贫民区爆发了天花疫情,一时间人心惶惶,为了防止传染,果断地封锁了那片贫民区。
在都城算是最早成为墨党正式成员的兰琪,不是林曦那样一门心思埋在神秘莫测的生命世界的人,她是个精力旺盛的社会活动家。
在疫情爆发后,墨党在都城的正式成员立刻召开了一次会议,会上兰琪拿着林曦写的文章,提出了由墨党处理这次疫情以扩大影响的说法。
墨党在都城的产业不多,活动经费有限,但是陈健的商社在都城每个月都会有大笔的金钱。陈健早就说过,如果出现了什么意外,可以动用自己的私产,如果不够还可以去找林曦,她手里还有一万多个银币,足以救急。
和闽城的完善组织不同,墨党在都城的基层组织基本不存在,只是一个慈善救济协会或是沙龙讨论会的组织。
这样的突发事件众人都没有应对的经验,兰琪靠着一整天的演讲说服了内部的大部分成员,表决通过后一边给闽城写明了情况,一边动用了商社在都城的资产。
林曦也拿出了自己手中的一万个银币,捐献了出去。
兰琪第一次担负起了统筹的任务,将人数并不多的墨党成员组织起来,借助金钱和一些被隔离的亲人、不怕死的贫民,批量地用小刀接种了牛痘。
在痊愈之后,带着这些人深入到被封锁的街区,在里面维持着秩序,调用了银币购买了大量的食物,在封锁区中为还没有被传染的人接种牛痘,同时在封锁区外宣传接种牛痘的理念,靠着疫情带来的恐慌,让很多人在濒临死亡的威胁下痛快地接受了这个危险的理念。
这样的行为在都城引发了剧烈地轰动,更为轰动的是一个女孩子居然有这样的组织能力——事实上是一个党派的基干组织在后面支持,但她是女的,所以格外轰动。
不久之后,疫情平息,那些接种了牛痘的人在发了几天烧后果然没有一个死于天花。
劫后余生的人们高高地抬着那些在疫情严重时候深入到封锁区的所有人,欢呼着走过了一条又一条的街道。
人们为那个第一个用自己的身体做实验的女孩子、另一个在慌乱时候组织起来反抗瘟神、第一批尝试着用人的力量去征服可怕的死亡疾病的人,献上了紫色的长袍,而不久之后这紫色的长袍就得到了官方的认证。
这是几十年来,第一次有女人穿上了紫色长袍,上一次还是在统一战争的时候。
政府也果断地抓住了机会,全额补偿了墨党的花费,大为褒奖。两个女人的名字刻上了贤人祠,还给墨党在都城的分部送了一块匾额。
墨党也趁着机会,在都城开办了一所接种学堂,批量培训简单的医生,喊出了要在七十二年之内让三十六个郡再无天花之害的口号。
于是,从当初的蜂窝煤到中间的冬季贫民救济,再到这一次天花疫情。
墨党用一种和闽城截然不同的模式,在都城扩大了影响力,而且因为没有丝毫的参与政治斗争,给所有人留下了这样一个印象。
墨党,就是一个慈善社。闽城的,也应该一样。
很多人都这样想,结果就是当闽城的矿工请愿风潮传到都城的时候,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妥:这群吃饱了撑的的党派,他们见的多了,出点这样的事也属正常,否则一直憋着容易引起全国性的骚乱。
闽城选举事故的大新闻还没传到都城,都城里又传出了一个小道消息。
南安令嗟远山治理有方,擢为闽郡副守、主管闽郡工商市舶之事。闽城税务官张瑜,印花税之功擢为郡税务官……
除了或升或降或奖或罚的变动外,还有一个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消息。
闽郡附近的驻军军官返回都城任职,从都城派去了一位新的家族显赫的军官,同时调去的还有一支五百人的良家子骑兵营队。南安县新的县令,也是从都城直接派去的,而不是从本地简拔的。
这个小道消息很快被证实,成为了正式的认命。
人们都知道,这个嗟远山要被重用了,这是准备放手让他在闽郡好好做一番,或许是希望折腾出一条新路,大有放开手脚的意思。
派去的骑兵和换掉的驻军将领,更是侧面印证了这一点,那是监视用的。有资格被监视的郡,可不多,都是尝试新路性质的两三个郡。
适当的变革可以,别太过火烧了根基,这些军队适当的时候可以灭火。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三条路,一起走()
小道消息变成了正规消息,正规消息又沿着驿站或是航线,从都城传到了闽郡。
随着这些消息一同到来的,还是在都城接到了邀请的各方人物。
与上次的单纯的科学研讨会不同,这一次邀请的都是一些社会活动家或是理论家。
时代每发展到一个新旧之交的临界点之时,总会出现百家争鸣于稷下学宫的情景,这是不可避免的。缺乏了这种自发的百家争鸣,要么证明社会还没到转型期,要么证明这个族群在新时代降临之前落后了。
经历了数百年的发展,这个族群的百家争鸣的时代终于要来临了。
既有百家,即便争鸣还未开始,却已经啁啾杂乱。
闽城的人造票权人事件发生后,墨党内部就已经开始了一场漫长而又混乱的讨论。
议事会的权利并不是太大,而就是这不大的权利所引发的争吵,已经乱的宛如被枪声惊醒的沉睡了一夜的树林。
事并不大,围绕的是关于救济贫民法案展开的。
这种救济依靠的还是旧道德旧体系,由本郡本县所有能够自立门户、自己谋生、有一定产业、地产、收入的人均摊。
每个人都会缴纳相同数量的救济贫民费用,当然缴纳的人也都是身家尚可的。
党派内部觉得这是一个最容易推行的变革,于是有人提出了意见。
湖霖认为,这种救济不合理——他还没达到从根本上发现问题的高度,但却从表象上看的比别人稍远了。
这种不合理的原因,湖霖认为这实际上是拿着穷人的钱去救济穷人,因为一些自立门户独自谋生的,和那些大户、富商、大作坊主比起来仍旧算穷人。
他和陈健很熟悉,因而互相不介意拿对方作为样本举例子。
“诸位,假设半个银币的税费,对陈健这样的大作坊主来说,九牛一毛。可对于普通的小市民来说,这就可能影响许多天的生活。可这比救济的钱由所有拥有票权的人均摊,这是不合理的。应该按照家产或是收入,重新划定比例。”
可能是受到了上次矿工请愿事件胜利的影响,他有些兴奋地说了更严重的话。
“人头税也是不合理的。看看那些贫民,有时候为了少缴纳人头税,不得不溺死自己的孩子……”
慷慨激昂地指点了一番江山之后,党内反对的人也立刻发出了质疑。
“湖霖,如果你这样说的话,那么所追求的东西内部就不能自洽了。救济是道德,按这样说,凭什么让劳动致富的富人去养活穷人?救济法本来就不合理,但是道德上还是要做的。”
“但就像是你说的,如果取消了人头税、实行你所说的按照收入缴税,那么问题又来了。既然这样,凭什么咱们还要追求更多人拥有票权的资格?咱们以什么理由追求平等票权?”
“按你这样说,缴税多的人,自然就应该有更多的权利;缴税少的人自然就该拥有更少的权利。”
“况且,富裕的人必然是聪慧的、勤劳的,追求道德的福利可以,但是管理、统治的人,必须是富人。因为如果你连富人都当不上,凭什么你就能管好一个郡县呢?”
“我们支持道德经济和救助,也同情那些穷人的遭遇。但是,做事情必须讲道理。如果实行了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