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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行业哪里敌得过华夏故土的商品便宜?再者,开海通商,又不是一边的事。我的确有这样的心思,但是做起来却难。”
陈健也明白过来,这其中还涉及到一个政治体系和对岸一些人利益的问题。
齐侯缓了片刻道:“倒是有人和我建言。说是‘当年的盟誓约书虽然还在,但是齐侯难道真的以为还能复归故土立国?如果不能,真要想要通商利民,便可奉上盟誓约书,承认华夏一统,再不提复国之事,去齐侯之位。如今这盟誓约书已经无用,齐侯如今是华夏的齐侯,也是东海君主,齐侯需要遵守当年的盟誓朝觐选王,东海诸岛君主却不需要。奉上盟誓约书,对华夏诸人来说就算是天功一件,可以名留千古的。以为作为诚意,难不成那些人还会反对吗?’”
话出了口,陈健大为失礼地一口酒喷了出来,心说这是谁的建言?
要以后世的角度看,这尼玛分明是卖国的行径,算是割裂了两方之间的法统联系。
就算这不是卖国,这也算是殖民地独立事件了——在之前,不管怎么折腾,与齐国之间的事名义上是礼部处理的,可如果真的这样了,那就是外交部而不是礼部了。
问题是就算是殖民地独立事件,那么将来殖民地独立算不算卖国?如今法统已经被不经意地割断了,之后又该怎么办?
陈健赶紧举杯掩饰着自己稍微的慌乱,齐侯暗暗看了一眼陈健,心中暗笑——你到底还不是一个真正的商人。
如今在岛上的旧贵族们早已断了复归的念想,混的好的思变成了经营性质的大农场主大商人或是大作坊主,死守着心中血脉理念的则都半死不活。
然而事到如今,谁都明白复国之类的事绝无可能了。对岸虽然高层内耗,可是却还有千万国人,谁也不愿意再去当低人一等的等级,血统神圣被枪炮炸的粉碎,科学理念、微粒学说、输血治疗、原始人文思想都让这些东西没了基础和生存的土壤。
数百年前签下的分封的盟誓约书,如今已经是一张废纸,只能供奉起来回忆一下当年也曾阔过,可谁也不会当真了。
这东西看似无用,可却又是极其重要的象征。尤其是对于对岸的那些人来说,象征性的意义重大。
齐侯看着在那掩饰尴尬的陈健,听着他刻意伪装出的咳嗽声,等到周围安静下来后才问道:“学宫先生都是学贯古今通晓六艺六学的,不知道先生对此有什么看法?”
陈建苦笑道:“我能有什么看法?齐侯的法统,早在齐侯被东海诸岛推举为裁决者的时候,对您已如弊履。我只想问齐侯一件事。”
“请说。”
“若是将来有一日,异邦来袭势大难敌,到时候……您是齐侯呢?还是东海诸岛的君主呢?”
第一百三十九章 借眼一用()
“异邦?哪来的异邦?”
“假如。”
齐侯仰起头大笑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最为可笑的笑话一样。
好半天,才遏住这似乎那以遏制的笑声,说道:“先生的假如倒是有趣,看来先生是很确信这偌大的世界上还有其余的族群。”
既然陈健说的是假如,齐侯也就在这个假如之上做出了回答。
“东边是茫茫大海,华夏故土西边是荒漠高山丛林。北边天寒地冻,南边瘴气逼人。就算有异邦,无非东西。”
“若从西来,华夏故土在前,我们在后。假使真的能征服千万人口,那这异邦也强大到了极点,难不成我会傻到和一个能灭绝华夏的强大异邦结盟?那不是与虎谋皮吗?占据了华夏故土,这小小的齐国难不成可以幸免?”
“你要知道,齐国最好的机会就在几十年前华夏故土烽烟四起的时候。若是那时候我齐国内部已定,一定会想办法让华夏分为七八块,连弱击强,扶弱遏强,乱上几百年,彼此间流了足够的血,谁也不会再认同华夏一体的说法,那时候齐国只要海军不败,便是至强之国。”
“然而北方已经安定下来,这机会已经没了。”
“你说的异邦并不存在。血统神圣之时,亡国无非换姓为君。血统已经不再神圣,国还怎么亡?
“如果你说的异邦存在,并且船坚炮利自东而来,故土与这边都难抵挡,那时候亡的可就是所有华夏之民。绝吾史,禁吾言,那时候齐国难道又能幸免?”
“除非一样,你说的异邦都是道德君子,来到之后不杀不抢亦不强买强卖,而是白白送来新的科学,甚至还济贫扶弱,不做任何坏事……若是那样,倒是的确难以抵挡。只是……真有这样的异邦吗?既然不存在,我实在不知道先生有什么可担忧的。”
齐侯说完,摇头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先生之前以旁观者说我齐国变革的时候,头头是道。等到了说起华夏故土的时候,却又迷茫无知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真要从外面杀是杀不死的。你要担忧的不是外敌,而是内部。”
“只要内部安稳,以齐国的体量能做什么?”
“倘若内部不稳,兵锋四起内战连连,我说齐国会旁观不出兵卒,你会信吗?就算盟了誓约,你会信吗?只要内部不稳内战连连,我必然会想办法让这内乱永远乱下来,再分天下,孤悬海外搅乱时局。”
陈健闻言低头不语,齐侯倒是没有虚言,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事实,自己刚才也是头脑一热问出来这些话,或许真有那么一点关心则乱当局者迷的意思。
齐侯看着默不作声的陈健,终于长叹一声道:“去年我就听人说起先生在学宫所做的那些事,也听过那些古怪的据说可以改变很多事的机器。”
“自小看了那么多以为无用的古书,心中终于想通了一件事,恐怕百年之后,当真是强者愈强弱者愈弱。”
“正如先生的作坊,目的是为了赚钱;经营土地的那些大土地主,也是为了赚钱。天下纷纷皆为利往,这是很简单的东西,可偏偏有人看不透。”
“百年之后,若国强,则先生这种作坊主、那种大土地主、大商人总会与国同心。他们需要把东西卖出去,买的人越多越好;他们需要土地和更便宜的雇工,土地越多越好雇工越便宜越好。”
“越强则越强,财富积累。越弱则越弱,财富流失。长此以往,差距越来越大,就算可以翻身又不知道要吃多少苦。”
“我看过先生在学宫里的那些事之后……蒸汽转动、矿石肥料还有先生带来的望远镜、燧石枪、玻璃、钢锭之后,我就知道,不再是很久前了,永远回不去了。”
“以前只要有土地,二十年生聚二十年练兵,复国指日可待……而先生要做的事真要成了,一亩可抵三亩,一人可当十人百人……就算是比人口都比不过。三十人耕田供给一兵,五人耕田供给一兵,单单是人口又差了多少?”
“我听说了学宫里发生的那些事后,当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啊。古书上说当年姬夏在老夏城,驯养牛马,垦殖垄作,冶炼铜铁……而我的祖辈那时候尚且刀耕火种,部族人数相差无几,但战兵却差出数倍,乃知天下终属夏城,是以归心。”
“以往读到这里,觉得不过尔尔,或是铜铁之利。如今想来,却是心惊不已。又翻看那些阴阳矛盾、利益分析、谁得益谁受损之类的老旧书本,终于醒悟……过去的历史,不过是在现在重演。”
最后的这番话弄的陈健哭笑不得,长叹口气回忆起当年捕兽捉鸟简单而又快乐的日子,看了看眼前这位和数百年前的先人长得完全不一样的齐侯,终于长叹一声。
他至始至终还保留着一点个人的尊严,如果在这里面对这位君主要三跪九叩,他是决死不会来的。
从之前的交流和这些话语中,陈健听出了齐侯的意思,恐怕这已经是准备开海交流了,因为这不是一个明着的等级社会,而是暗里的被隐藏的财富等级社会,统治基础也不再是乡绅教士贵族武士,于是可以放心大胆地对外交流不用担心打破了自己的统治基础或是换了血统亡了国——齐侯国已经亡了,也就不用怕亡了。
想到这,陈健起身拜道:“齐侯今日召见我,只怕还有别的事吧?”
齐侯微笑道:“先生聪明。先生在学宫颇有名望,文章虽不华丽但却实用,归纳总结逻辑演绎也是先生提出的。我先拜请先生一件事,还请万万不要推辞。既不逼迫先生做背德之事,又不会违背了先生初心,只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