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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上天的恩赐,那个叫健的人抢走了本该是我们的东西。”
她指着不远处的那块画着赭石红鱼的石头,族人们亲眼看到了鱼越彩虹的一幕,从未怀疑。
“你们想要这样的陶罐吗?”
她拿着那个陶罐,大声地问着,族人们齐声呼喊着想要。
“那就找到他们,掠来那个叫健的人,或是掠来他们部族中会烧陶的人,总有人会恐惧死亡,而他们的恐惧将会把这些原本是神赐给我们的东西还给我们!”
獾点点头,他也很想知道那个叫健的人到底是什么模样,但他不知道那个部族在哪。
红鱼又一次微笑起来,她知道烧陶需要用水,知道梳成辫子很好看,而想看到自己的美,就要水面才行。
但她不会把这一切告诉族人,只说上天的启示,很笃定地说他们就在河岸边上。
獾选出几名族人骑乘着角鹿,沿河寻找这个部落,看看这个部落到底有多少人,是什么模样。
五名最好的猎手出发了,他们带着弓箭,带着燧石,用藤条拴在鹿角上方便骑乘,沿着河水朝下走去。
红鱼在想,如果那是一个小的部族,就要消灭掉他们。因为她觉得有些可怕,这样的部族就像是一头小老虎,总有一天会长大,长大后自己的部族或许就要再一次迁徙了。而她已经厌倦了迁徙的生活。
纵然聪明,她也不会知道,几十年前的一场天灾,让两个原本距离很远的部族用不同的方式开始了迁徙,直到几十年后在这片原本空白的地方撞击到了一起。
更不会想到,她出生时的那场流星,也给另一个遥远的部族带来了改变。
这,只是偶然。
第七章 养蜂和思考()
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自然伟力,将在很长时间内不经意地影响着文明的进程。
或许某次温暖湿热,就会让原本弱小的高原草原民族崛起;或许某次寒冷干旱,就会让一个帝国分崩离析。
人类文明的进步是为了将这种偶然带来的影响减少到最低,而进步的伊始是思考。
陈健不知道远处部族也同样派出了斥候,所以他在花时间试图让族人学会思考。
在桃月的最后一个旬休日里,他带着族人,抬着蜂箱去捕捉蜜蜂。
因为附近的野蜂已经基本被族人弄没了,只能去更远的地方。
途中无聊,他拾起了一枚落在地上的野生豌豆,笑呵呵地指着豌豆的豆脐,当个笑话般问族人:“你们说咱们将来种这个的时候,它的肚脐眼是朝上呢?还是朝下?”
“当然是朝上了,你看它们的叶子都是向上的,得有叶子才能长”
“当然是朝下了,你看它们的根须都是向下的,得有根须才能长。”
两伙人想当然地争辩了起来,都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并且谁都不能说服谁。
争论到最后,这个问题又被踢回到了陈健身上。
“健,你说到底是朝上还是朝下?”
陈健摊手道:“我也不知道啊。这样吧,咱们争论是没有结果的,等以后咱们种的时候试一试。输了怎么办呢?”
这些人都觉得自己想的一定是对的,纷纷喊道:“谁输了谁就去帮赢得多锄三百步的地。”
“那好,捡些种子带回去吧,榆钱儿,你记一下谁说朝上,谁说朝下。”
“欸。”
榆钱儿仔细地记下了,悄悄跑到陈健耳边道:“哥,你肯定知道是不是?”
陈健笑道:“那你说是朝上还是朝下?”
“我才不说哩,我要说的话,也得等亲自种出来之后才说。”
她晃着小脑袋,狡黠地笑了笑,然后才悄悄说道:“我以前以为火的里面烤肉最快,但是前几天烤肉的时候才发现是火的上面烤的快。以为的不一定就是对的,得靠眼睛才行。”
陈健很是高兴,让榆钱儿把这件事和族人们说一说。榆钱儿问是说烤肉和火的事吗?陈建说不是,是后面那句。
为了证明榆钱儿后面的那句话,陈健从地上抓了一把被风吹掉的杨树叶子,杨树不是只有秋天才落叶,所以他想趁着说起这个话题,让族人们记住一些东西。
正好无风,他把树叶抛向了天空,让族人猜猜树叶落下的时候,是正面朝上的多还是反面朝上的多。
各种古怪的答案层出不穷,这些树叶不需要等几天,很快就有了答案,族人们惊奇地发现大部分的树叶都是背面朝上的。
“为什么会这样呢?”
族人们也纷纷抓了一把树叶扔下,啧啧惊奇,这些他们原本没有注意到的东西竟然这样的神奇。
陈健笑道:“为什么呢?我也不知道。可是咱们得知道树叶是朝下的,才能问为什么,或许有一天我们能知道为什么。如果以为它是正面朝上就去问为什么,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他把手里的一枚豌豆弹开道:“和种豌豆一样。如果弄错了朝上朝下,咱们可就白费力气了。所以以后做什么事啊,都要先用眼睛看过之后才能去想为什么。不要以为自己以为的就是对的。”
族人们低下头琢磨着这个问题,可能有的人会记住这番话,可能有的人会当时一个玩笑。
可总有人会记住,这就足够了,他不想让族人日后一拍脑袋就得出个结论,更不想闹出一些想当然的笑话——五代的养马技术已经有了回血交配法,现在纯血马的育种雏形。大约好像是让马的外甥和小姨交配从而实现马匹的纯化,但到了宋时,有人想当然地认为这有悖人伦,有违天道,并且得意洋洋地著书立说,认为五代短命和违背人伦有极大的关系。这便是拍脑袋拍出的笑话。
他当然知道豆脐朝哪都一样,族人们今后也会知道。但想当然的理所当然和观察后的理所当然并不同,他还是希望润物无声般地影响着族人的思考方式,用理性去代替想当然。
不管是那尊可证伪的神,还是今天这个想当然和事实的区别,过程都将是漫长而又无趣的。
可能需要几百年,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今天算是迈出了理性思考的第一步。等到豆子发芽后,这些人会在土地锄地时学会别太想当然,这就够了。
族人们还在为豆脐向上还是向下争论不休,直到在前面的狼皮跑过来说看到蜂巢了,这才让族人们停下了争论,抬着蜂箱急匆匆跑去。
还没有看到蜂巢,就听到了嗡嗡的声响。陈健抬头看去,一个半人大小的蜂巢在一棵大树的树枝上,现在正是山花烂漫的季节,蜜蜂们忙着采蜜,进出有序。
这个时节的蜜蜂只能有半个月的寿命,比起人要勤劳的多,所以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蜇人上。
剩余的人退到远处看着该怎么弄,陈健带了几个不怕蜇的人靠近到树下,打开了蜂箱的盖子。
喝了一口古怪味道的杏子酒,含在嘴里喷到里面。下面两个人抬着蜂箱,高高举起放在了蜂巢的正下方。
陈健找了些柳树枝和野草绑了一个简单的笤帚,带着狼皮爬到了树枝上,几只警戒的蜜蜂立刻围着他俩转悠,不知道该不该蜇下去。
“别打它们,越打越蜇。”
尽量忍住想要伸手把嗡嗡乱飞的蜜蜂拍死的冲动,拿起小笤帚一扫,将那些聚在蜂巢上的蜜蜂全都扫到了蜂箱里。
看准了那个正在蜂脾上四处游荡准备产卵的蜂王,只要将她扫到里面就简单多了。
于是看准了,轻轻一挥,嗡的一声蜜蜂四散分开。两个人用力抖了抖树枝,将上面的蜜蜂全都晃下去,这才用石刀割下蜂蜡,将蜂蜡也扔到了蜂箱里面。
跳到树下,盖上一层纤维布,最后才盖上木板。
大量的蜜蜂在外面嗡嗡地飞着寻找它们的王后,看着很吓人,但此时它们并不蜇人。
蜂箱小心地放到地面上,出入口朝着南面,人都退到了后面。
榆钱儿指着那些乱飞的蜜蜂问道:“它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
“不用急,一会它们自己就会住进新家了。咱们先走,傍晚时候再过来,等在外采蜜的蜜蜂都回来后再给它们抬回去。”
他叫来狼皮,让狼皮继续带着人去寻找别的野蜂巢,自己和族人要守在这里。
蜂蜜对森林里的熊来说有着无限的诱惑,如果放任不管回来的时候恐怕看到的就是被熊砸成碎片的蜂箱。
剩下的族人坐在附近,欣喜地发觉那些蜜蜂真的如陈健所说,由乱哄哄的飞舞转而一个个地爬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