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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千多倒戈的奴隶陈健只用他们来看守东夷俘虏,以往压迫的仇恨做看守很合格,也很严苛,还能解放出夏城的野战力量。
在穹夕赶来之前,不管那些可能被交换的还是不可能被交换的东夷奴隶都需要忙碌很多事,将这一处落脚点建造成一个适于防守的简单城邑。
这里的地理位置极好,刚刚深入东夷但又不是在东夷的最深处,濒临大河可以利用夏城的船只优势进行补给,而大河的直流又是天然的屏障。
山丘和沼泽之后是一片长十余里宽六七里的狭长三角地带,足够容纳数万人不至于太过拥挤,地势也不低矮,除非特大的洪水否则不至于全部沦为泥沼。
山右侧的沼泽与大河连通起来,水势比之前更大,那里很难通行。河面上又有夏城的船只往来,想要进入这边两河一山所夹住的三角地带只有从山丘攻来这一个办法。
三四里长的山丘地势有陡有缓,山上原本的树木已经被砍伐了大半,这些奴隶们被逼着挖掘泥土垒造城墙,在贴近沼泽的山坡下修建了一条可以通行的道路,但在道路上建起了两道高墙。
靠近内侧的山丘挖掘了很多山洞,用来存放粮食和物资,这是一个月前就开始干的事,现在奴隶越发的多,干的也就越快。
沿着山势而走的城墙很像是长城只是太短,而且很多地方不是石头的只是夯土层,甚至一些陡峭的地方连夯土墙都没有。
山前十多里的的树木都被烧了个干净,站在山丘上向前看去一览无余。
不管是夏城人还是那些城邑的亲贵子女,一开始都以为陈健只是为了防守穹夕可能的反击,可是后来陈健让这些奴隶搭建房屋的时候,这些人感觉出了有些不对。
如果只是为了拒守到穹夕到来结束谈判,建造房屋根本没有必要。
一些关于大军将长期在此驻扎的谣言开始在军中传播,士兵们出征了两个月,他们已经疲惫,再者夏城的内乱还没有平息,他们希望能够先平定夏城的内乱,毕竟那里还有自己的族人。十几个在士兵们很有威望的人被推选出来,希望他们能够询问一下姬夏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们定下的时间是在和穹夕完成交换之后。
其余城邑的使者和亲贵子嗣们也希望快点回去,他们想把自己的战利品展示给自己的父母兄弟和族人,向他们诉说自己的胜利和功勋。在他们看来,这样的胜利已经足够,可如果没有族人分享,这和穿着华美的衣服走在没有人的夜路上有什么区别呢?
他们不受夏城军规的约束,问的时候也就肆无忌惮,二十多个年轻人一同找到了正在山顶查看地形规划地图的陈健,问出了他们的不解。
“姬夏难道要在这里长期驻扎?”
“不是我要在这里长期驻扎,是大河诸部要在这里长期驻扎。这里地势适合防守,只要咱们的船只优势还在,东夷人万余也攻不下这里。长期围困的话,只怕东夷人没有这个本事,他们的人不能不干活专门在这盯着咱们。”
“而这里在东夷腹地,只要咱们的人在这里立住脚,东夷人想要进攻咱们大河诸部城邑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要攻下这里。攻不下这里,他们就不敢出兵去攻打我们的城邑,因为我们随时可以从这里直插他们的腹地。”
“战争在哪里打是不一样的。在我们腹地打,他们会毁掉我们的田地还会妨碍正常的农事。只要这座城邑还没有被攻破,战争的发起权就在咱们手里,就算东夷人想要攻打咱们,也会先打这里。城邑不倒,东夷人便不能西进。”
给出的理由很简单,年轻人考虑了一下,也都明白了陈健的意思。不论谁成为东夷的首领,如果大河诸部有一支军队驻扎在这里,他们都会如鲠在喉,不敢异动。
问出问题的是其余城邑的亲贵子女们,他们跟随陈健出征以来,获得了难以想象的快感和财富以及奴隶,至少在自己家族中已经远比那些没有前往榆城学堂的人更为优秀。
将近两年的耳濡目染,让陈健整日宣传的亲族一体的想法深入到了他们的内心,逐渐有了族群的概念。即便大多数时候仍旧先想着自己再想着自己的城邑,可族群这模糊的东西已经排到了第三位,总比没有要强。
他们也盼望着能够建功立业,甚至盼望着一直跟着陈健打仗,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得到更多的财富更大的功勋名声。在陈健说出了这个构想后,他们大致明白过来,因为秋天的这一连串战争始终贯彻的就是这个方针,把战火烧到东夷的土地,切入东夷腹地逼他们不能远征。
这座城邑一天不倒,东夷人就一天不能安睡,也不可能再集结万余大军西侵,而大河诸部却可以安心地一步步自西向东慢慢蚕食东夷的土地,拉拢分化靠近交界之地的东夷城邑。
比起野战,他们更喜欢跟着陈健攻城掠地抢夺人口,这样才有利可图,而这座城邑无疑是一处极佳的战争发起点。陈健给他们的答案让他们相当满意,因为他们的土地财富都在西边自己的城邑中,他们也不希望东夷人深入腹地。
他们想要的只是回去倾听族人的欢呼和展示自己的财富与功勋,只要不是所有人都留在这里他们便会接受,甚至愿意拿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有人问道:“先生,如果要在这里筑城,不知道会起一个什么样的名字呢?”
陈健考虑了一下,说出了一个殖民色彩浓重的名字。
“新华城。”
“新?华?”
“是啊,新的华城。当年的华城是大河诸部的中心与盟首,如果不是华粟之盟,恐怕现在大河诸部还在征战不休。如今我们用的历法与祭祀,都源于那个时代。”
“只是后来诸部内乱,华城已毁,再不复当年的骄傲。如今这土地原本属于东夷人,这是华当年的梦想,而这座城邑就是咱们实践他梦想的第一步。总有一天会将城邑建到东海之滨。”
“今后啊,不但有新的华城,或许还有新的粟城,新的夏城……就像是铜镜一样,将整个大河诸部复刻在东夷的土地上,而你们或许就是将来某座新城的首领。”
“我建这座城,既是为了楔入东夷,也是为了做一个模板,让你们看看怎么在东夷的土地上建立一座城邑,怎么管辖那些东夷人让他们服从咱们,让他们接受咱们的文字风俗,祭祀咱们的祖先,忘掉他们的历史。这都是你们要学的东西,在学不会这个之前,你们并没有资格成为一座建立在东夷土地上的新城的主人。”
“严则乱,宽则变。太过严苛东夷人反抗,太过宽松东夷人风俗不改语言不变,你们并不是把握住这个松弛之道,不是吗?”
年轻人点头称是,他们在学堂学到了很多他们之前从未接触过的东西,也逐渐学会了一种称之为理性的思考方法。比之那些口口相传流传在家族中的秘密,这种公开的讲诉统治办法的课堂让他们学到的更多也更全面。
城邑太少,子嗣太多,城邑只会有一个首领,必然会有失败者。但如果这件事真的能够实行,或许失败会变成另一种胜利,带着一部分族人在东夷筑城扎根未尝不可。
陈健看着这群年轻人,关切地说道:“这一次你们跟随我出征,俘获了自己的奴隶。你们的就是你们的,我这个做先生的总不好与你们争抢,你们放心就是。但这些奴隶我建议你们留在这里,如果连数百人都管不好,将来又怎么会管理一座万人之邑呢?”
“你们在自己的城邑也有私奴,也有一些部属,不妨也挑选一些到这里。将你们的人集中在一起,尝试一下作为一个数千人首领的滋味,也感悟下如何能够做好一个首领。”
“夏城也会留下一些人,咱们只建一城便于防守,但是夏城不会管你们的那些人,任由你们去折腾去学习。你们觉得自己想的办法好,就用自己的;觉得夏城的办法好,就用夏城的,总之一切随便。”
“这里土地开阔,攻打下东夷城邑也有你们的一份功劳,我们将这里的土地分给你们一些,也可以给你们一些铁器农具,算作我这个先生赠与你们的。你们愿意呢,就十几个人一起聚集千余人,议政共管;不愿意呢,就个人管着百余人在封地上运转。”
“这片土地既然取名为新的华城,这里自然是归于大河诸部的,因为这里是为了保护大河诸部而不仅仅是夏城。只是六年内夏城代为管辖,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