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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姑娘,她就是姑娘房顶上的燕子。她这次不死,下次也得死,咱们眼睛看不到,你就当她没死就是了。”
可能陈健怕自己的这番话让这些尚有淳朴观念的人难以接受,叹息道:“这不是在夏城,也不是和西戎人草原诸部打仗。害她的人是不是也是咱们的亲族?这要是西戎人或是草原诸部干的,你说我会不会管?就像是当年卫河的叔叔一样,你说卫河的叔叔可怜不?我看你就是看人家长得好看,上次卫河的叔叔逃来的时候,可没见你说这些话。”
“我问你,除了这是个女孩子外,这件事和卫河叔叔逃到河阴城那件事有什么区别?你要真有那心,当时就该可怜卫河的叔叔。要么你就学你哥,为了弄清楚心里的疑惑,司寇也不当了,什么也不要了,风餐露宿跑到千里之外只为求个答案,你要不要试试?这样吧,我给你送到西戎人的聚落里,你去找个好看的女孩子,她爹被咱杀了多可怜啊?你去可怜可怜她呗,顺便理一理你心中的疑惑?”
那人羞赧地一笑,低头道:“我知道错了。我可不学我哥,我也真没可怜西戎人……”
陈健笑着摆摆手,他也不是很在意,示意这件事就过去了,拍马向前。
那人回头又看了一眼在后面的女孩,叹了口气,将头扭过去,嘀咕了几声,终于转过身,不再多看。
身后,女孩用柔弱的手指擦拭着脸上的汗珠和灰尘,发钗散乱,汗珠滑落的地方露出了粉嫩的肌肤,虔诚而又满怀期待的站在烧焦的原野上举目眺望,希望可以看到在焦黑的原野上绽放出奇迹——那朵可以治好父亲病的花。
在陈健的身影即将消失的时候,她还是扭过头,默默地看着陈健的背影,忘着死里逃生的原野,嘴角露出了浅笑,冲着已经看不清的身影躬身轻道:“谢谢你。等我回去,你会告诉我这火到底是怎么熄灭的吗?”
想要回答的人听不到,自然也看不到女孩灰尘蒙蒙的脸上露出的期待。
许久,女孩收回了目光,嗅着空气中的烟火味,虔诚地祈祷着,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这火……一定是因为那朵花就要开了才点燃的,祭祀说那朵花可以让人活下来,这火一定是上天要来毁掉它的。如今火被他熄灭了,那花一定会盛开的……”(未完待续。)
第三章 权利(上)()
沿途而行,山火逐渐熄灭,原本山火不是那么容易熄灭的,尤其在秋天或许会烧上几十天,然而这个可以采到“药”的山谷位置很好,下风向是一片湿地,火终于不再蔓延。
药本来是治病的,在这里却成了杀人的幌子,陈健觉得那女孩子的运气真的不错,要不是自己带着人顺路经过,或许就不是一场火的问题,或许会被石矛刺死扔到兽穴中……虽然都是死,被火烧死那个女孩或许还能认为是不可抗的自然伟力,总不至于临死前看到杀自己的是熟悉的人以至带着震惊和怨恨。
至于自己和族人也差点被烧死的事,陈健并不在意,因为自己没死,只要没死,那么接下来还要继续挂着善意的笑容继续谈笑风生,毕竟下手的目标不是自己,自己只是被殃及的池鱼。
谁是首领,陈健就会对谁微笑。至于这个首领是某种道德意义上的好人坏人,他不在乎。
离开夏城终于看到了权力斗争,而权力斗争出现在这个世界的这个时代,陈健并不震惊。
权力斗争几乎是伴随着阶级和国家雏形出现的。
哪怕是被人称道的氏族联盟的禅让制是权力斗争的结果,为了抵御外族、治水、修筑河堤等原因几个氏族联合在一起,总要有个人统领诸族。
所谓禅让,就是你当了首领我们都支持,好好干,等你一死,我们这些实力强大的氏族首领也有机会。
这种闹剧在前世的中外历史上不断循环,袁大头时代也不过是复刻了尧欲传子丹朱而被舜取代的故事,传给儿子结果手下的人一听就呵呵了:你当大总统我们支持,等你一死我们也能捞着干一干,你传给儿子我特么认识你儿子是谁?
这种权利的斗争有不同的表现形式。
当不是氏族联盟而是以单姓为主的时候,斗争在同姓亲族之间展开,即便确定了血缘继承,也要经历兄终弟即再到传位子孙的漫长过度,因为兄弟总是比儿子大,掌握的权利也更多。
而分散权利的城邑联盟则会上演另一幕变形的斗争:与之类似权利构架的落樱神斧华圣人想当皇帝当不上,因为直到林肯时候刺客才有资格喊出打死独栽者的口号,再到二战前议员们还在抨击罗斯福扩大政府权利与墨索里尼希特勒无异。
这种不同的表现形式蒙蔽了很多人的眼睛,却没有透过现象看到其中的本质,利益之争,也就是所谓的广义阶层斗争的变种版本:都在分蛋糕罢了,区别无非是不同阶层之间分?还是同阶层之间的狗咬狗?还是通过对外战争以民族的口号让内部低阶层的人也能分到一点外族的汤水?
月城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陈健也不清楚,甚至不知道月城是否就是这个名字,但他姑且就这么叫。
他不是很相信一个步入阶层社会城邦雏形的首领会如此的单纯,所以他还只是在观望,不想惹火烧身。
“这次去月城,你们谁都不要讨论被火差点烧死这件事。我带你们出来,你们都是我很信任的人,也都很年轻,就像早晨的太阳,夏城终究要靠你们的。”
一行人心中暗喜,齐声称是,在路上都不再讨论这件事,转而谈论起一路上的见闻。
等到终于看到忙碌的人,陈健知道距离目的地只有二三十里的路程了,因为没有车马情况下,人的活动范围只能在城邑三十里之内。
找了条小溪清洗了一下身上,衣衫被撕破,上面满是灰尘,索性在河边洗了洗一群人光着身子等着不算暖和的太阳晒干。
在衣服还没有完全干燥的时候,就听到远处一阵喧闹声,这些人虽然被陈健下了禁令不准讨论那场大火的事,可是却不代表他们已经遗忘了,于是纷纷冲到岸边拿起了武器。
很快树林中出现了三十多人,没有携带武器,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从肤色就能看出来一定是脱产很久的人,至少没有被晒得很黑。
男子身体修长而又匀称,按照这个时代的审美观是个美男子,脸上带着让人信任的笑容,姿态颇有气度而又不失强壮的体魄。
“你们是夏城的人吧?我听族人说看到你们骑着马,就猜到了。我是城邑的祭司月轮,来迎接你们的。”
这个轮,当然不是车轮的轮,而是陶轮的轮,陶轮的出现远比车轮要早,没有陶轮就难以快速地捏制完美的陶器,夏城的轮用的是陶轮的表意而已,从名字就能猜测出来这个祭司的父母应该是城邑的陶匠。
陈健急忙把衣服遮在身上,他万万没想到这次会面会是这样的情形,自己和随行的族人全都衣衫不整。
月城的人显然已经经历了很久的文明生活,他们没有笑,而是在祭司的命令下转过身去,让陈健等人穿好了衣衫。
穿好之后的见礼很客气,月轮有些狐疑地看着陈健等人的衣衫,疑惑道:“你们这是……”
“来的路上遇到了山火,差点被烧死。”
“山火?这时候有没有雷电,怎么会有山火?你们是在哪遇到的?”
“就在那边的山谷,还遇到了你们首领的女儿,好在人没事。”
月轮一听,满脸惊慌,大叫一声道:“坏了!月玫是去给首领采药的,遇到了山火,那草药可怎么办?她人呢?”
“还在那里等着呢。”
“占卜只说会有草药出现,可没说会有山火……这样的天气,这火肯定不是天火,难道是人放的?”
月轮哎呀了一声,回身道:“你们赶紧去接月玫回来,剩下的人随我先回城邑,看看谁不在!老首领重病,这时候恐怕有人会做些坏事!”
后面的几个人一听急忙离开,月轮颇为不好意思地冲着陈健致歉道:“实在是出了些事,几位先随我回城邑,换一身衣裳。老首领重病,难以招待你们,希望你们不要见怪。”
陈健点头道:“没什么,正要去看望一下月城的首领。你先忙你的事。”
再多的话陈健也没有多问,随行的人也闭口不谈,不过心中都有疑惑:难不成祭司月轮并不是这次的主谋?那场火是另有人点的?”
陈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