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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别的矿物就比较麻烦了,硫酸镁氯化镁硫酸钠之类很容易潮解,即便含量不多,混在火药里也很容易导致吸附空气中的水分成为结晶水合物,导致火药潮湿。
加入草木灰的作用是生成碳酸镁碳酸钙这些难溶于水的物质,但却不能完全沉淀。
前世古人提纯的办法是在熬硝的时候切几块大红萝卜扔里面,这样可以将这些杂质吸附在上面,从而提纯火硝,这是个了不起的发明,很实用。有明一代,都是用这种方法提纯的,一直到清末,那些熬硝人还是在用红萝卜。
然而陈健这一世还没见过萝卜,只好用芥菜疙瘩代替,虽然都是十字花科的植物,但效果肯定不好。
是用萝卜吸附那些容易潮解的盐的原理陈健想不明白,也只好依样画葫芦。
切了几块刚刚收获的芥菜疙瘩扔进溶液里,用火熬煮,煮沸后找来半桶豆浆倒在里面。
豆浆需要重金属盐会变性成豆腐,豆腐可以吸附一些杂质和重金属盐分,等到豆浆变成豆花后再用布捞出来。
等到煮沸到一定程度,有白色晶体在陶盆底部析出的时候,就将上层的水倒在另一个盆里冷却。
随着温度降低,硝酸钾的溶解度已经饱和,火硝开始缓缓沉淀在陶盆的底部。
完全冷却后,将上层的液体收好,这些废液对于城邑来说也是好东西,里面富含钾盐和矿物质,可以肥田。
冷却后的火硝再次加水溶解,溶解后拿过一些化开的鱼鳔胶和猪皮胶,扔进水中煮沸,胶质溶解,将那些砂石之类的杂质吸附沉淀。
最后过滤一次,熬干后就是近乎纯白色的火硝。
五筐硝土最后熬出来一筐火硝,约莫有个七八十斤,至少在夏天之前陈健没有别的办法得到新的火硝,只能用这点火硝配比火药。
上好的柳木炭和天然硫磺已经准备好,在新军的军营中安上了碾子,严密封锁消息,陈健只带了几个信得过的族人开始配置这种可以改变时代的东西。
说火药改变时代,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威力,而是造成的广泛影响。
即便现在没有铜炮和重火枪,但是随着手雷的集中使用和松木霰弹炮之类的简陋火药武器的流传,这些东西迟早会出现。
火药武器的出现,短时间内:方阵矛兵不太可能出现在这个文化圈的青铜时代,可能会选择用更稀疏的阵型以防止巨大伤亡和瞬间崩溃;因为阵型稀疏,战车之类的冲击兵种会主宰很长时间的战场,长期训练的军事贵族地位会进一步提升;相应的,陈健所在的文化圈中军队的弓弩手等投射兵种的比例会极大提升。
为了对抗战车和其余的冲击兵种,步兵在经历了低沉后可能会用严明的纪律来复兴方阵,以对抗冲击兵种和瞬间伤亡,纪律将会是很长一段时间内各个城邑诸侯注重的东西;随着步兵纪律的提升和新式武器的出现,从小接受军事训练的军事贵族会逐渐淡化战场上的作用,练十几年长大后弓马娴熟也不过是一发铅弹就能解决的事,整个阶层的利益会受到影响。
数百年后,守旧的他们会有两种可能,要么联合起来彻底禁绝火药,要么被新式的火药武器彻底炸碎整个阶层,青铜炮的轰鸣将是这个阶层的丧钟。
新式火药武器的出现和新兵快速训练的特点,军事贵族的实际意义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最后的挣扎……很显然不管怎么改变历史走向,至少在战乱的文化圈统一后,是不需要军事贵族这个阶层的,分封建国文化割裂这种事自然也不会出现,等到工业时代降临,人口数量将是一个国家最大的底蕴,大一统国家有极大的优势。
当然,历史充满偶然,大方向如此,但在细节上却可能有许多意想不到的变化。
陈健只是推测了一下可能,为他刚刚创造出的还在雏形的军事贵族阶层提前选好了坟墓而已。
从一开始,他就是在不断地创造新的阶层,再亲手毁灭掉这个阶层。
时代在进步,而时代的进步就是阶层的毁灭和新阶层的诞生。
譬如氏族的毁灭,不是说杀光族长,而是因为奴隶和工具的使用,导致氏族的解体不可避免,私有制度必然出现,当婚姻家庭成为主流的时候,氏族的族长还活着,但氏族已经死了。
譬如奴隶主的毁灭,不是说杀光奴隶主,只是因为生产工具的革新,让这些奴隶主要么跟不上时代而死,要么变为新的地租食利阶层。作为奴隶主的这个人没死,但奴隶主这个阶层死了。
至于那些怀旧者的哀嚎,回忆着过去时代的美好,妄图用完全恢复旧时代的办法来解决新时代新出现的、他们不曾见过的矛盾,在时代洪流面前,只是笑话。(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惊雷()
从无到有的夏城用最短的时间经历着时代的变迁,耸立的城墙、新建的火药作坊、堆积的发酵肥堆、开始考虑自己的人……种种这些,都是陈健所感受到的时代的变化,碾碎了太多的陈旧的事物。
可以说整个城墙所包裹的七万平方米的土地上几乎再也找不到一年前的痕迹,除了城南草河岸边的一块巨石。
那块石头很大,一年多前在征伐红鱼部族的前夜,狸猫、姬松和狼皮三个人曾在这块石头上聊了很久,狸猫还记得狼皮那时候在这里打水漂,松则坐在石头上摸着母亲的骸骨幻想着复仇。
夏城建城后,这块石头因为太大,无法撼动,终于留在这里,成了一块上好的洗衣石,上面总有白色的肥皂的残留。石头看似没变,可上面沾着的白色粉末却证明即便磐重如它,也在悄然地改变着。
当初石头上闲聊的三个人此时各奔东西。松差点成了陈健所说的那种妄图恢复旧时代以逃避新出现的矛盾的人,所以陈健打发他去别的城邑看看;狼皮北去追赶十几名暴动的逃奴,至今还没有回来。
唯一留在城邑的狸猫也没有这么多的感慨,他在为生活奔波着,为那间属于自己的屋子和屋子中住的三个人劳作。
半个月前他被陈健免去了泥瓦官的职务,征召进了新军的军营;五天前他跟随陈健熬煮硝土;三天前和陈健一起搓好麻绳后放进醋和火硝溶液中煮透晾干,据说那叫火绳。
昨天下午是新军的第二次旬休,也是十月的第二次旬休,在新军军营里住了八天的他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很自然地睡得很晚,甚至还吵醒了一旁睡着的儿子,他和兰草也没了兴致,半夜里坐在炕上互相傻笑,盯着两个人血脉的结晶。
即便睡得很晚,今天他还是起的很早,去军营领取了新出锅的豆腐,没有去换粮食而是拿回来给兰草尝尝,看着母子两人睡得正香,他笑着把新鲜的豆腐放在一个属于这个家庭的陶罐里,从屋子里摸出自己的泥瓦匠工具悄悄离开了屋子。
纵然他已经不再是泥瓦官,可他泥瓦匠的技术算是城邑里最好的,自然会有别的部族找他去帮忙修缮下屋子、抹一抹秋季干裂的墙缝。
这些事都是在自己休息时间做的,城邑的规矩也是默许甚至鼓励的,自然不能白干,需要别的部族用一些粮食来请他,而这些粮食就是属于那间屋子和屋子里住的三个人的。
走出屋子,回身看了一眼小屋,心说:“趁着秋天不下雨,下雪前还有四个旬休,多去做些活,下雪的时候粮食就够能去坊市换一头母羊了,狼皮管着畜牧,配种的时候一定要让他给挑那个长得最壮的那个……就是那头公羊的羊角像刀子似得,兰草喂草的时候可别被小羊戳到……”
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工具,心想等儿子长大,一定得把这一手泥瓦匠的活教给他,定会比别人过得好。上次旬休的晚上,他和兰草讨论过,觉得部族总有一天要分开,将来总会有吃肉的也有连麸皮都吃不上的,一切都会变的。
路过河边那块石头的时候还在想着这些问题,盯着石头喃喃道:“恐怕也就你永远都不会变了。你看,夏城就你还是原本的模样,就算想把你弄碎挪开也办不到。”
刚说完,就听到呼唤自己名字的声音,吓了一跳以为是石头说话了,急忙揉了揉眼睛拍了拍耳朵,这才听到后面的脚步声,是一个跟在陈健身边学东西的学堂里的孩子在叫他。
“狸猫,姬夏让我来叫你,有些事,让你过去。”
“很急吗?”他有些无奈地提了一下手中的工具,今天的活可是能换五斤粮食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