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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去,让周小峰去,他不是说自己在家会帮爸爸妈妈做家务的?”李清影也是老大不愿意,下雨的冬天太冷了,水龙头在院子中间,雨水会打湿新裙子的。
那个对安然不理不睬的男孩“哼”了一声:“我说过几次了,我不叫周小峰,我叫周峻峰,别总给我luàn改名字。”
“我去吧。”安然如获大赦般的自告奋勇,洗个菜不算什么,比和这几个孩子聊天舒服多了。不等几人答应,便径直走过去接过篮子。白菜很新鲜,看样子就是在院子的菜地里现拔的。
“阿姨,我来洗吧。”
那个nv人犹豫着问:“你是?”她刚才一直在厨房里忙着,还没注意自家院里来了个小男孩,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大年初一就跑到这里来了。
“我叫安然,来拜年的。”
“妈,他是爷爷的学生。”李清影喊着,原来这个是她的妈妈。
“唉呀,那怎么行,你是客人呢,还是让他们做吧。”
安然笑着把篮子接过来,这个nv人越看越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没事的,我在家天天做这个。”
“哦,这样啊……”nv人没有坚持,篮子被安然轻轻接过。
自来水很冰,安然的手被水一浇变得通红,针刺的感觉过后变得灼热起来,安然慢慢的洗着白菜,细雨渐渐落在头上、身上、脸上,冷丝丝的不太舒服。
男孩有些想要回家了,拜年并不一定就要在老师家吃饭,自己的心意到了也就行了。安然不喜欢这种环境,一屋子人都不认识,和他们一起吃饭拘束得很。他最爱的就是前世和几个哥们,夏天的夜晚在路边摊上,脱了上衣光着膀子大口大口的喝着啤酒,喝到半醉开始吹吹牛骂骂娘,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懑。
“这个nv人是谁?”安然努力的回忆着,他绝对见过这个人,应该不是重生之后见过,而是在重生之前。
“她是李清影的妈妈,那就是老师的儿媳fù,会不会是在老师的葬礼上见过?”安然思索着摇头,十年后的葬礼他已经没有太多的印象了,毕竟前世他和老师并不熟悉,来参加那个葬礼是母亲的要求。
不对,安然依稀想起在葬礼上自己只是鞠了个躬就离开了,并没有去关心跪在一旁答礼的男nv们,那些人全身都是孝服,形象也大变,不可能会有这么深的印象。
白菜洗了有十来分钟,终于赶在被雨水把衣服湿透之前做好了,安然无语的拎起篮子,老师的这几个媳fù当真是不懂事,下雨天也不会拿把伞给自己,这还是大人呢。
“阿姨,我洗好了,该放在哪?”
安然站在厨房mén口,拎着篮子问道,厨房里烟雾弥漫,只听见几个nv人在说着话,和“嘶啦”的炒菜声。
“洗好啦?这个孩子真懂事。”
刚才那个nv人走过来接过篮子,没口子的夸奖着安然。男孩继续问道:“阿姨,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要不你来帮我刷刷盘子吧。”那人毫不客气的答道,安然真想给自己一个耳光,没事吃饱了多什么嘴,现在好了,衣服该全湿透了。
“好吧。”
男孩走进去抱起一叠脏兮兮的盘子,郁闷的想要吐血。
“哎,你拿把伞!”总算有人发现了安然的狼狈相,急匆匆拿起一把雨伞撑起递过来。安然苦笑接过夹在肩膀上,再次开始辛勤的劳作。
有时候看似简单的事情,其实并不容易。安然蹲在水龙头的边上感慨着,以前看着母亲在冬天里洗菜洗碗,他从来感觉不出其中的辛苦,现在自己动手之后才知道这真的很不容易。
时间在寒风中过得极慢,安然已经忘记了时间,只知道数着手上的碗筷,一个……十个。三十多年来第一次在这种环境下洗碗,还是帮别人洗,让当惯了甩手掌柜的极品宅男情何以堪?
回家一定要帮爸妈刷刷碗,分担点家务,安然下了决心。
“洗好了吗?”
或许是等着用,那个nv人站在厨房mén口问着,安然抬头答道:“马上就好,这是最后一个了。”
075 拜年(3)
屋子里很暖,六个大人四个孩子把一张大圆桌围得满满当当。
李云飞很高兴,两个儿子一个nv儿都带着孩子回家来过年了,寂静的院子里头一次这么热闹。老人们不指望子nv能有多大的出息,更在意他们可能平安幸福,能多一些时间来陪陪自己就好。
嗯,安然也来了,李云飞看着安然别手蹩脚的和李腾云挤在一起,招手道:“安然,坐到老师这来。”在他的心里,日日相处的安然,或许比这些一年见一次面的孙儿辈还要亲些。
“不用了。”安然回了一个笑容,他是真的不想换位置,和李腾云着几个孩子挤在一起虽是别扭,可总比坐在那帮大人堆里舒服些,反正随便吃个几口饭就准备撤退,他是真不想在这多呆下去。
“过来,”李云飞故作严肃,只是眼角的笑纹如何也是遮不住的:“不听老师的话了吗?”
“好吧。”安然抱着碗下了座位,桌子边上的人们动了动,让出一个位置出来。
“喝点酒吗?”李云飞问道。
“不了,我回去还有事呢。”
李云飞对安然的关心,让几个子nv心里都有些不舒服,自己的孙子孙nv在座,父亲一个都不理睬,反而对这个安然青睐有加,这是什么道理?
“爸,这是你的学生啊。”
叫安然洗白菜的nv人笑眯眯的问道,同时瞥了瞥安然,眼神有些不屑。
“嗯,这是我最得意的学生,也是未来可以继承我衣钵的学生。”
一说起安然,李云飞就自豪无比,这个学生让他那颗已经放弃了的心重新澎湃。不单单是因为安然给他长了面子,还因为安然创作的新歌给了老人不少创作灵感。李云飞这段时间在教导安然的同时,重新拾起了纸和笔,开始全新的音乐创作。
“哦,你叫安然啊,阿姨敬你一下,谢谢你刚才帮阿姨的忙啊。”
nv人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随即放下酒杯。安然忽然想到了一个场景,方才一直在思索的问题找到了答案,原来是她,这个nv人竟然是安然前世任职过最长时间的公司总部某个高层!
她好像是副总裁吧,怪不得那么眼熟呢,原来是在企业内部的刊物上总看见这张脸。安然对着她笑了笑,并不作陪。这个nv人还曾经到过安然所在的分公司检查,身为小喽啰的安然只能远远的仰视高贵的副总裁nv士。她是叫什么来着?对了,江惠萍。
看来老师家的这些个儿nv个个都不简单,怪不得当初葬礼时那么大的场面,只是生时不能多陪陪老人,到死后搞那么大的排场有什么意义?
男孩暗中嘀咕着,大口的扒着饭,对身旁这些未来的jīng英们不理不睬,他已经丝毫没有仰视别人的必要,在不久的将来,站在最巅峰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爸,您还是去我那住吧,您一个人住在这太孤单了,去江东我可以照顾你。”年纪最大的男人说道。
“我哪都不去,”李云飞摆手拒绝:“我要在这陪着你妈妈,我要是走了她多孤单?你要是有心,就经常带着媳fù儿子来看看我,从江东到这坐车也就四个小时。”
“您知道的,我跟在陈叔叔身边,空闲的时间太少了。您还是搬到江东去吧,妈妈都去世这么多年,每年回来看几回就是了。”
“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走的!”李云飞放下酒杯,脸sè已是不那么好看。桌上的男nv连忙给大哥使着眼sè,让他不要再说下去。不料李云飞看了安然一眼,又重新拿起酒杯开口道:“不过我也不是一定不能离开这,只要你能做到一件事,我就搬回江东。”
老师的家事安然不想掺呼,身为孩子就要有孩子的觉悟,安然早就已经明白老师一直在江南市孤身到老的原因,是因为这里是他的故乡,也是师母故去和埋葬的地方。
可惜他没有看见李云飞说话时的眼神,要是看见了他一定能猜到老师即将说出来的条件是什么。
“爸,你说。”几个子nv都兴奋起来,固执的父亲第一次开了口子。
李云飞对他们的兴奋视若无睹,一字一字的说道:“老大,你要是能让我这个学生去江东音乐学院读书,我就去江东住,还愿意会音乐学院上班。”
“啊?”
这个答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连最可能猜到条件的安然都被米饭呛了一口。他被这个安然晕得不行,只能是继续胡luàn夹些菜luàn嚼着,装作完全没有听懂。
“这个……”桌上的大人们目光聚焦在埋头苦干的安然头上,老大犹豫一下:“我可以去找王院长谈一谈,应该问题不大。”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云飞见大儿子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解释道:“安然进音乐学院的事情不需要你cào心,我已经把他的作品寄给了一些老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