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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千秋突然走到身侧,也拉起我的手,他的手很凉,抓得我很紧,有细微的颤抖,他说:“他等你千年,我亦等你千年,柳儿,你不能偏心如此,同是夫君,要一视同仁才对。”
同是夫君,这不是沐千秋从公主墓里出来后说过的话么?
这时,我们已经走到空旷的房间里,房间正中,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将墓室照得通透,亮如白昼。 正因为透亮如白昼,我才看到沐千秋身体上的变化,他不再是虚虚实实的,虽然还是穿着那件妖娆到极致的红色薄衫,虽然他的皮肤还是白得莹莹如玉,但他已经不是那个存在于幻境中的沐千秋了,而是从公主墓中走出的沐千秋。
叶庭深松开手,我立刻抽手回去,在沐千秋身上拍拍打打,还凑近闻了闻,没错,这味道是那只僵尸的。
我激动的问:“喂,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把那一个沐千秋弄到哪里去了?”
他笑着说:“这世上,从来都只有一个沐千秋,追逐柳儿的沐千秋,从来都只有一个。”
他说的高深莫测,我听得云里雾里, 最后还是叶庭深解释道:“在你房间的那个,是他在五百年前留下的一魂,就在刚才,他们聚到了一起。他是因为你的诅咒才留下等你的,因为不论过多久,你终究会回到这个地方,解开诅咒。 ”
我又问:“万一我不回来呢?”
沐千秋下巴微仰,自信满满的道:“公主墓、潜龙村,总有一个地方是可以碰到你的。”
唉,碰到我有什么好的,注定是一场没有结局的追逐,几世了,他不累么?世间最难还的,是情,最重的,还是情。我烂命一条,拿什么还诶。
我想,我终于理解阳间那些明明爱到死去活来,到头来却总会阴差阳错分开的人了。他们不是不相爱,真的只是缘份天注定,人力不胜天而已。
沐千秋握着我的手,死活不撒,说什么我最后的时间应该留给他,以此抚慰他寂寥千年的心。我瞪他,他又说叶庭深是个插足的第三者,卑鄙无耻到极点,如果不是他,这辈子,上辈子,上上辈子,我就都是他的了。
叶庭深无奈苦笑,或许是觉得自己真的有些卑鄙无耻,不能底气十足的据理力争,最后只能将右手负在背后,左手半握成拳头,走在了前边。
我想着拉就拉吧,也不会少块肉,掉根手指头什么的,反正俺老公都不在意了,面对如此妖娆美男,正好可以趁机揩油,满足一下‘红杏出墙’的好奇心咧。
安慰好自己,不再试图从他手中挣脱出来,我便开始秋后算账了,“听说诅咒他母亲,你也有份,上辈子,我被绑在木桩上活活烧死的时候,你可是亲眼看着的,那个时候,你不是人吧,你一个僵尸怎么可能救不了一个凡人?”
他握着我的手紧了紧,随之又松了松,语气颇为无奈,“如果可以,我早就将你变成一只僵尸,一起浪迹天涯,快活一世。哪里还用得着装做人类,帮你复仇,结果害你死得那样凄惨。”
我用胳膊撞他,“我呸呸呸,谁tm要做僵尸,青面獠牙的难看死了。” 说完才想到他后面那句话,装作人类,帮忙复仇,结果反倒害死我。唉,原来他就是传说中越帮越忙的家伙啊。
第二间墓室的左边角落里,摆着一张四柱顶立的暗红色大木床,白色蚊帐垂落于顶,白纱下,只隐隐约约看见里面躺着一人,盖着素色锦被,一缕长发铺在枕头上,一动不动,和睡着的人一般无二致。
说是墓室,其实更像是一位贵夫人的闺房,什么大衣柜、立式挂衣架、圆桌、板凳、梳妆台、铜镜、胭脂水粉的东西都一应俱全,上好的质量处处彰显着低调的奢华。最特别的应该还是她床榻前的那盆开得正艳的睡莲,花瓣像一个不规则的小圆盘,盛着外边紫色里边金黄的花芯,花芯笔直的伫立环成一个小圆圈,就像卫兵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守卫着里面的金色光芒。
这朵睡莲不就是叶庭深和他母亲吗?一个静静的睡着,一个虔诚的守着, 整整五百年。
我终于不耐烦的甩开沐千秋,跑过去,正要去触摸那朵不见阳光不通风也能开得如此艳丽的睡莲,叶庭深急忙抓住我的手,紧张的大喊:“不可。”
他将我拉远一点,舒一口气后,才说:“这朵睡莲里装着她的魂魄,一旦被惊,必会魂飞魄散。”
天呐,要是我的手再快上那么零点零一秒,要是他的手再慢上那么零点零一秒,我不就又犯下了不可挽回的大罪吗?我后怕得又退后两步,歉疚的朝叶庭深笑笑。
叶庭深摇头,表示没关系,然后走到床前,撩开蚊帐,一张带着少妇风韵的脸庞映入眼帘,即便只是这么睡着,即便是睡了五百年,她也还是美的,美得让人惊叹的。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恐怕就是形容她这样的女人吧。
解咒的过程很简单,沐千秋拔下我一根头发丝轻轻落在睡莲之上,叶庭深用细针戳破我的食指,挤出一滴血, 滴在睡莲的花芯中,那莲便慢慢的枯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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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一千年后母子重逢()
几缕蓝色轻烟从枯干的莲中升起,再慢慢的飘到榻上,钻到她紧闭的嘴巴里。
大约只过了三十秒钟,她的脸色就起了变化,不是变得红润,不是带着生命气息的鲜活,而是愈发苍白,白得透明。
我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却又不敢说话,生怕惊扰了她。沐千秋淡定的站在一旁,双手垂在两侧,板着个脸,没什么情绪变化。
叶庭深也是站在一旁,如一颗雪山上的玉树,浑身散发着冷冽的凉气,双手垂在两侧,没有握紧双拳的紧张,整个人看似漫不经心,无动于衷,但细看之下就会发现,他的眼睫在轻轻地颤抖着,眼底涌动着的是沉重的暗流。
他从来都不会喜怒形于色,即使是这种情况下,明明心里像万人擂鼓般的激动,面上却硬要做出倾身于静谧湖波边的怡然。
我握着他的手,摩挲着他指腹的粗粝,掌心的清凉,希望能用我的温度,安抚他此刻的紧张。他转头看我,勾唇一笑,眼中一半感激,一半温存,随后又转头密切的关注他母亲的变化。
大概过了一分钟,她的身体又起了变化。不是睁开眼睛,而是另一个她从身体里慢慢向上升着,就像我们用电脑画图复制粘贴时,用鼠标拖动一个图形,拖走一个,放到旁边的空白处,剩下的那个还会完好无损的存在着。
我现在看到的,就是如此景象,一个她依然安祥的睡着,另一个她已经平平的上升,离开她原先身体半米高了。
其实这个过程是很快的,快得我一眨眼,她就已经平躺在半空中,睁开眼睛,如落叶般轻盈的飘到到地上了。
叶庭深拉着我退开几步,眼底的担忧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凉。沐千秋退得更远,都已经退到圆桌前的椅子上坐下了。
她没醒的时候,屋子寂静无声,她醒了,屋子里还是寂静无声,我刚才屏着呼吸等她醒,现在屏着呼吸等她说话,憋得心脏都紧着疼。
她穿着素色白袍,浓密长发不扎不束,披在脑后,皮肤是半透明的,眼睛是淡漠如水的,就像看破红尘俗事,没有喜怒哀乐的出家人。她的眼神在叶庭深身上未多做停留,只用眼角余光扫一眼沐千秋,最后定格在我的脸上,久得我有点站不住了。
我拉着叶庭深的袖子,轻声问道:“你妈妈她有前世的记忆吗?”
因为从今天听来的故事中,我可不认为她是一个有着宽厚内心的良善之辈,这种与世无争的平静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除非她失忆了。
叶庭深还未说话, 她就淡淡一笑,然后又淡淡的说:“你们又在一起了,我为你们感到高兴。”
我可没有从她脸上看出什么高兴的神色,有的只是陌生人般的距离。她既然都能记得我,肯定也还能记得叶庭深,她怎么就一点都没有后悔心疼的样子呢?
叶庭深突然说道:“我们走了。”声音比她的还要淡漠,字字冷如珠玉,凉如寒冰。
不远千里,辛辛苦苦给人添了五百年的油,又带我给她解咒,现在她醒了,却连娘都没叫一声就走,这算怎么回事啊。
“等一下。” 话音刚落,一抹白色身影便行至身前,她说:“庭深,谢谢你将我从活死人的梦魇中拉出来,今后,我再不用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