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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兰心中好过许多,默默点了点头,暗想:“但愿真能如此。”
赤蝇又告知那“剑魂主人”之事,众人皆知飞蝇料事如神,满心期许,静声倾听,飞蝇说道:“他刺你腿上那剑气,出手之时,可曾凝力?长剑摆动多少?”
赤蝇说道:“凝力瞬时,摆动一寸。”他使蛆蝇尸海剑功夫,观察细致,远胜过藏剑冢同门。
飞蝇点头道:“手颤气发,此人乃绝顶高手,内力不逊于你。他手中长剑是何模样?”
赤蝇奇道:“莫非这人也是藏剑冢门人?是了,那柄剑红澄澄的,似有火光,剑柄处镶着花纹宝石。”
飞蝇说道:“阿秀姑娘,你可知那剑来历?”
李书秀沉思道:“听你如此一说,或是。。。。或是烈火剑么?那人是杨阳师兄?”
飞蝇摇头道:“听苍鹰曾说,那烈火剑杨阳、寒冰剑孙雪、猎齿剑邓虎、醉翁剑葛藤,皆已死在镜蟾手上,剑或是烈火剑,人未必是旧时人。但那剑魂主人,定是藏剑冢的同门,你们久已相识。”
李书秀听这许多同门竟一齐身死,深感懊恼,叹道:“若师父还活着,我可凭借流星剑生出感应,查知其余宝剑下落,唉,如今却全不如往昔了。”想起恩重如山的师父,不禁红了眼眶。
飞蝇劝道:“阿秀姑娘,所谓有失必有得,你失了剑上灵感,却落得清闲自在,得以偿失,还不知足么?”
李书秀由嗔还喜,笑道:“飞云大哥总有话说,又让人心里舒坦。”
芬德尔道:“那‘剑魂主人’既然是同门,为何还要上门寻衅?”
飞蝇说道:“他见藏剑冢扬名,或心有不满,要提出旧案,再议藏剑冢门主之位,故而上门。”
芬德尔怒道:“此人不知好歹至极!我这门主,乃脱脱汗亲封,身有功名,岂同寻常?他来此搦战,当真师出无名,必败无疑。”欢扎、蒙脱皆连连点头。
殷严最喜与人抬杠吵嘴,她闻言叹道:“武林之事,自来与朝廷无涉,咱们即便各个儿有功名,麾下全数是骑士,那人反而可借此名目,说咱们违背师训,逼咱们退位。”
蒙脱哼了一声,说道:“胡说八道,我藏剑冢有如今声望,多倚仗朝廷之力,此人算什么东西?咱们怎能听他的话?师妹真是胳膊肘朝外拐了。”
殷严笑道:“但他若据此道理,咱们也无话可说。”
飞蝇说道:“此事归根到底,还是‘比武论是非’五字。咱们也无需多费唇舌,与他比武便了。”
安曼微笑道:“还是飞云大哥快人快语,一针见血,预祝诸位届时大展神威,一举挫败强敌。”
飞蝇心中隐隐预感,这‘剑魂主人’或与独孤剑魔有极紧密的关联,既然遇上此人,那找寻剑魔之事便算有了眉目,但也无需操之过急,心下甚是平静。
芬德尔暗想:“凭借阿秀师妹功夫,来人无论是谁,定能取胜。何况鬼陨剑也在咱们手上,万一那人武功真高,便用鬼陨、流星二剑斩断那人宝剑,那人又岂能再战?”思索许久,放心下来。
当夜赤蝇等人设宴款待安曼,藏剑冢门中弟子各自施展手段,卖弄武艺,以求安曼青睐。安曼自身武功深湛,以此评估观赏,暗想:“藏剑冢武学自有独到之处,但其根本在于藏剑冢各神剑之中,就算习得独孤剑魔内功心法,若无法驾驭这宝剑中奥秘,亦难至绝顶境界。”
众门人中走出一英勇少年,约莫二十岁年纪,说道:“王妃、诸位大人,我叫尼恩,乃是芬德尔师父的大弟子,入门已有两年,两年间勤修苦练,不曾懈怠,武艺比之其余同门颇胜一筹,还望王妃开恩,赐予我藏剑冢宝剑,我愿经受考验,与剑灵相通,今后定当誓死为本门效力,为王妃效力。”
其实这尼恩乃是芬德尔义子,自幼跟随芬德尔习武,故而内力远胜其余同门。他早有心恳赐长剑,两年前曾尝试掌控‘发坟剑’未果,心有不甘,苦练两年,再提请求。
李书秀犹豫不决,暗想:“以往藏剑冢赐赠宝剑,皆由师父定夺,如今冢中虽有几柄,可不知该以何剑赐他?”她知各宝剑与持剑人皆有缘分,但独孤剑魔一死,她灵感全无,却难以分辨。
安曼问道:“阿秀妹妹,你是执法使者,该有你定夺此事。”
李书秀有些慌乱,但也不瞒她,悄声道:“我怎知道?如胡乱赠剑,可别害得他练功走火,反遭其害?”她两年来头一次遇上此事,若处置不当,她这执法使者便算失职,从此同门见疑,她自己也无颜以对。
那尼恩性急,见安曼与李书秀窃窃私语,又催促道:“芬德尔师父,还请替我说几句话。”
芬德尔见李书秀面露局促,以为她看不起自己义子,劝道:“阿秀师妹,你瞧我徒儿与何剑有缘?”
李书秀心下叹息,暗想:“我何必沽名钓誉,遮掩真相?实话实说吧。”正欲直言相告,却听飞蝇传声说道:“你手中有神机剑、沙暴剑、钻心剑、剜心剑、毒苗剑、无命剑,此人真气流过青蟒、赤蛇二穴时,与血液间杂二拍,乃是急躁真阳体质,可令他试试神机剑,如若不成,也不至于有害。”
李书秀朝飞蝇望去,心下称奇,上前几步,在尼恩肩上一拍,运蛆蝇尸海剑心法探查,果然如此,她不明气血运行与剑灵相和相斥的道理,只得照飞蝇所言,说道:“你内力已有火候,在同辈中当为翘楚,可试试神机剑。”说罢走入宝库,取出神机剑来,赐予尼恩。
尼恩手握宝剑,只觉沉重无比,难以运功,此剑斩在石上柱上,也不过留下淡痕。他大感气馁,喊了几声,奋力运剑,过了不久,精疲力竭,却忽然间心生顿悟,真气与剑灵相融,他大笑一声,连连出剑,剑刃如风飘舞,挥洒自如。
李书秀喜道:“不错,你与这神机剑天生投缘,可为此剑主人。”
尼恩跪倒在地,感激涕零,喊道:“多谢执法使者赠剑之恩。”
李书秀看向飞蝇,目露感激,飞蝇轻轻摇头,示意她莫要言明。(。)
四十八 诸事如旧()
芬德尔喜道:“恭喜徒儿获此宝剑。”尼恩道:“多谢师父教诲之恩。”高举神机剑,满面自豪神情,走向同辈师兄弟,众人皆替他欢喜,抱着他欢庆叫好。
安曼道:“好,尼恩拔萃于群,当受重用,我这便册封你为汗国骑士。”尼恩大喜,单膝跪地,安曼接过神机剑,轻点他肩胛,令他发誓效忠,尼恩大声复述,获得荣誉。藏剑冢上下无不雀跃。尼恩同辈见状激动,自也生出争强好胜之心,暗下决心,今后要加倍用功苦练。
随后众人饮酒尽欢,意消而散。李书秀见飞蝇独自回房,忙快步跟上,见四下无人,走近说道:“飞云大哥,方才对亏你相助,不然我定要出丑露乖了。”
飞蝇说道:“阿秀姑娘既然身为执法使者,这择人授剑的本事却不可失却。”
李书秀自觉无能,羞愧无地,叹道:“可师父死后,我。。。。我再感应不到其余宝剑上的剑灵,也难寻可造之材,赠于宝剑了。”她想起独孤剑魔对她寄予厚望,将一身本领倾囊相授,如今恩师仙去,她立时无依无靠,行事徒劳无功,有如无头苍蝇一般,虽杀了几个奸恶叛徒,但昔日藏剑冢众高手仍分崩离析,各奔前程。
她一直深觉自责,此刻再追忆恩师,愁上心头,忽然涌出泪花,不禁小声哭泣。
飞蝇问道:“姑娘为何如此?”
李书秀抹泪道:“我对不起师傅,对不起大伙儿,真是枉称执法使者了。”凝视飞蝇,手捧流星剑,说道:“飞云大哥,我这些时日,一直在想,若非在荒漠中遇上你与师侄,咱们藏剑冢早已烟消云散,更不会有今日局面。我。。。。无能为力,才疏学浅,当不起这执法使者。今夜我将这流星剑。。。。”
她刚想以剑相送,飞蝇却道:“你若知难而退,岂非更对不起独孤剑魔么?原来你不过如此,倒也明智。”
李书秀问道:“你说我知难而退?我。。。。我是怨自己无用,并非。。。”
飞蝇说道:“失了灵知,可以再练,失了信念,与废人无异。姑娘若并非畏难,我可传你遥感剑灵之法,假以时日,定能与往昔一般。”
李书秀喜道:“真的?这。。。这法门也可以传授么?”
飞蝇叹道:“传自然可传,但却极为艰难,若是生性懦弱,畏苦惧险之徒,那便不用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