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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出地窖,铁穆耳等人围了上来,问道:“鹏远大哥,你可有什么线索了?”
苍鹰将推测说了,铁穆耳喜忧参半,说道:“想不到这万兽堂当真与中和会狼狈为奸,哼,早在顺元府时,我便觉得不太对头,万兽堂诸人都鬼鬼祟祟,不怎么恭敬,其中果然有阴谋。”
苍鹰心想:“若当时万兽堂想要杀你,左谷丹与明思奇联手,加上四兽一道出击,你这条小命早就没了。他们当时可没有谋害的念头。只怕是他们来此之后,有求于中和会,方才出力相救。”
铁穆耳见苍鹰神情凝重,忙问道:“鹏远大哥,依你之见,咱们当如何行事?”
苍鹰本想回去等候消息,但转念一想,又觉那些密探行事奇慢,耽误自己大事,立时说道:“属下已有些眉目,小王爷宽限几天,属下私自寻访,不多时便有分晓。”
铁穆耳甚是高兴,说道:“鹏远大哥真是我的贵人,如能破了此案,我禀明爷爷,再封你个大官做做。”
苍鹰说道:“多谢小王爷提拔。”心想:“老子若真封了大官,将来这铁穆耳再扔个美女给我,岂不是成了第二个段隐豹?不成,此乃万劫不复之路,可不能深陷进去,否则江湖上那群蠢货,又要揪住老子尾巴不放了。”打定主意,若找到万兽堂众人去处,立时扬长而去。
众人回到皇宫,苍鹰辞了铁穆耳,找了一身破烂衣衫,扮作乞丐模样,在城中最繁华之处呆坐。他运起蛆蝇尸海剑心法,顷刻间风吹草动,乾坤变化,阴阳趋势,众生百态,皆逃不出他的心眼。
接连两天,别无所获,竟得了百文铜钱,苍鹰又气又急,暗骂晦气,但也无可奈何,到了第三天午后,集市里有一扒手行窃,偷了一位大汉荷包,那汉子痛骂一声,转眼将那扒手逮住,出手时掌心隐有吸力,内力甚是了得。
苍鹰留上了神,仔细瞧那人容貌,霎时大惊,原来此人他倒也见过,当年他与雪冰寒等人途经密林,遇上段隐豹派出的密探,扮作“猎虎山庄”与“猎熊岭”两拨野人,其中领头的虎三冲,却正是眼前的大汉,但鼻环耳环却已不见了。当时那大汉刻意隐瞒,出招时不露底子,一招一式皆平平无奇,但此刻他一出手,登时便瞧出与那明思奇师出同门。
苍鹰心想:“此人是明思奇的爪牙么?嗯,明思奇功夫比段隐豹稍逊一筹,与那鹿角僧相近,彼时定然受忽必烈驱使。他派手下相助段隐豹,也在情理之中。”
他身旁那人穿着长袍,身材臃肿,体型古怪,笑道:“古兄弟,好功夫,这一手‘黄仙偷鸡’,当真深得主人真传。”
“虎三冲”凌空一指,点中扒手穴位,笑道:“咱们四兽半斤八两,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拓大哥别朝我脸上贴金啦。”
他们说话时声音极低,若非苍鹰有读唇之术,也听不见他们所言。
两人说说笑笑,走向远处,苍鹰支撑着站起,跟着走了一段路,渐渐叶林繁茂,绿意漫延,他突然发觉背后情形不对,回头一瞧,只见一道苗条身影缩身树后,动作娴熟,若非苍鹰全神贯注,还真发觉不了她。
苍鹰“哼”了一声,说道:“香儿,你出来,在师父面前装神弄鬼,真当师父是饭桶么?”
香儿娇笑一声,探出脑袋,吐了吐舌头,她身穿一身紫黑夜行衣,更衬得她身形纤细可爱。她笑道:“师父果然好本事,我的‘鬼祟迷踪步’自来无人能知,只是瞒不过师父。而师父这一招守株待兔,当真不同凡响,真让你逮到他们啦。师父眼下可是要去他们老巢么?”
苍鹰随口吹牛道:“老子正要单枪匹马,将他们首脑擒住。带回其邀一场功劳。”此树林人烟稀少,而那古、拓二人内力强劲,空中留下气息,苍鹰辨别容易,也不怕他们走脱,因此香儿捣乱打断,他也并不在意。
香儿又惊又喜,脸上却满是质疑神色,说道:“你满口大话,夸夸其谈,我才不信呢。”
苍鹰明知她出言相激,但也忍耐不住,大声道:“我鹏远言出必践,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香儿快步走到他身边,靠着他耳朵轻声说道:“你耍赖,你明明就是苍鹰,偏偏要以鹏远发誓,我半点也是不信的。”
苍鹰怒道:“既然如此,你权且回去等着,我不把他们老巢捣了,从此剃发明志,出家当个秃驴。”
香儿听得直乐,拉着苍鹰头发扯了几下,说道:“才剃头发,那也太轻饶你啦,你若食言,便得。。。便得。。。”说到此处,笑容绽放,脸色微红,却说不出口了。
苍鹰说道:“我若不成,便自宫明志,当个太监,如此您老可满意了?”他与香儿名为师徒,实则情同父女,对她骄纵异常,任她捉弄,言语间从无顾忌。
香儿格格轻笑,说道:“满意啦,满意啦。不过我得跟着你去看看,否则你随便在路旁捉个小贼当做贼爷爷,我也瞧不出来。”(。)
五十一 自有难言妙()
苍鹰闻言一怔,问道:“你也要去?就凭你这小丫头,此去岂不是自讨苦吃、肥肉上门?”
香儿推了他一把,说道:“你这般贬低你徒儿,还有什么师傅样子?这几年来,我哪次拖累过你了。”
苍鹰笑道:“上次在吊脖子崖,你险些摔得没影,不是我拽你上来的?那回在偷牛坡,你被牛群撞的七荤八素,又是老子扶你回去的。再说麓湖那次你落水,老子下水把你救起,放跑了朴老斧头一伙儿”
香儿听了有气,说道:“我那时年轻不懂事,这才让你稍稍费些心思,你这人斤斤计较,记得那么清楚做什么?眼下我神功大成,自个儿照看的了自个儿。”
苍鹰教徒有一桩好处,虽没什么师傅架子,但把徒儿往火坑里带,自来肆无忌惮,打得正是“玉不琢不成器”的主意,见香儿不惧艰险,反而欢喜,说道:“我争不过你,那便走吧。”
香儿喜道:“师父最好了,我就知道师父疼我。”跳入苍鹰怀里,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
苍鹰嚷道:“你眼下岁数也不少了,再过两年,便得嫁人,对师父如此亲昵,大是不妥。”
香儿笑道:“我偏偏不要嫁人,要跟着师父一辈子。”
苍鹰双目一瞪,说道:“老子要你这么个累赘跟着做什么?老子要去喝酒,你难道也跟着么?”
香儿对苍鹰可知根知底,知道他与雪冰寒一般,嘴上叫的响亮,但其实比和尚尼姑尚要守身,闻言笑道:“那可正好,带徒儿去那地方开开眼,以后便知道门路了。”
两人说说笑笑,走的倒也不慢。苍鹰跟着古、拓二人气息,心神扩散出去,查探四处有无埋伏,所幸路上太平,并无探子。
走了许久,见林间有一座极大的宅子,青松扶白墙,金垂红梁,约莫三层高矮,那两人气息入了宅子。由此紊乱,可见里头人数不少。
两人伏在远处草丛中,苍鹰问道:“香儿,我来考考你,这等敌寨,咱们该如何动手?”
香儿沉吟道:“若是啸天哥哥,派人堵住出口,自个儿冲了进去,敌人一个都跑不了。换做你猴圣师父。那咱们还是小心一些,趁着天黑,溜了进去,暗中下手抓人。”
苍鹰怒道:“老子哪儿比不上燕然了?他的功夫便是老子教的。若不是老子罩他。他连怎生喝奶都不会。”
香儿不禁莞尔,拧了他胳膊一下,也不多言。
苍鹰说道:“不过这潜入之法,你颇为擅长。咱们便等到深夜,再行动手。”
香儿笑道:“你果然怕了。”
苍鹰说道:“老子倒真是怕了,怕的就是你个小丫头不济。”
香儿哼了一声。在苍鹰脑袋上又拍又咬,苍鹰苦苦忍耐,也不吱声,香儿闹了一会儿,突然嗤嗤笑了起来。
苍鹰问道:“你笑什么?”
香儿说道:“师父,我常常在想,我这徒儿,这般对你,是不是有些太无法无天了?”
苍鹰嘿嘿两声,说道:“你这才知道么?”
香儿突然极为感动,忍不住真情流露,说道:“师父,徒儿我有几句感激的话,一直一直说不出口。你你其实待我恩重如山、情同再造,我再也想不出有比你更好的师父啦。”
苍鹰心中一酸,说道:“我算什么好师父?每次把你往刀山火海里带,你好好一个女娃子,被我教的如同赤眉好汉,我其实颇对不起你。”
香儿忙道:“不,不,师父是天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