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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婆婆竟然有些害羞,低声道:“如此最好。”
我听的纳闷不已,迷惑道:“今天是八月十五,阖家团圆的日子,你们两个人干嘛老是说死呢?我不爱听。”
刘秀才笑道:“人固有一死,迟早而已。”
孙婆婆也说:“脸盆啊,如果我们两个人死在一起,你感觉好不好?”
我下意识的说了一句:“好。”
紧接着,他们真的死了,手牵着手看着满月,含笑而去,死的无比从容。
都说老人们很清楚自己的死期,过去我总是不信,今天终于见识了一回。
可是他们走的太突然,我还没有做好准备恭送。
我傻傻的坐在凳子上,恰似五雷轰顶
虽然说,这些年里我见惯了村里的死死生生,亲自送走了另外24个孤寡老人,按说早已经麻木不仁。
可是他们两位明显不同,他们比我的亲生父母还要亲。我还打算着好好的孝敬他们呢,结果他们突然而去,永赴黄泉。
同一天里,我连丧双亲,沉重的打击差点儿击垮了我。
天上明月高悬,可见几人伤心?八月仲秋,阖家团圆,我却迎来双亲尽丧!
我趴在月光下嚎啕大哭,哭到后来,放声大笑。
既然刘秀才说“生不同寝死同穴”,孙婆婆也同意了,那就意味着,现在的结局对于他们而言,恰恰是最好的。
别看他们吵闹了这么些年,实际上彼此关心。对于这一点,我是最清楚的。现如今,两位老人得偿所愿,我应该替他们感到开心才是。
当时我有些感动,也有些向往,还有些伤心和遗憾,说不出来的复杂感觉。
恍恍惚惚中,好似感觉到左眼闪烁了一下子,依稀看见刚刚逝去的孙婆婆和刘秀才竟然齐刷刷的站了起来,他们笑呵呵的看着我,仿佛在说:“脸盆,这就是妖力了。”
我被他们吓了一跳,可是我并没有逃走,站在原地使劲儿的揉了揉眼,结果什么都没看见。
月夜见鬼?
不可能吧!
我这个人胆子很大,近距离走向两位死者,想要观察的更加仔细一些,可是毫无发现。
我使劲儿的摇了摇头,感叹道:“原来是幻觉。”
细细体会时,竟然真的感觉到某些特殊的能量流动,玄之又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妖力?
可惜我没有现成的施法材料,要不然大可以试上一试。
埋葬二老之前,我得回到家里收拾一下他们的遗物。
结果发现,他们连寿衣都准备好了。
我感觉自己太粗心,对他们不够关心。其实两位老人早就把遗物准备好了,我却一点儿都不知道,真是太迟钝!
003章 折纸成兵()
收拾东西的时候,我在柜子角落里发现了1000块钱。
别看孙婆婆号称沂蒙山区最为出色的神婆,可是她声名不显,连坡上村都没有出去过,根本赚不来钱。
要不是刘秀才不停的卖字,村里的老人们都得饿死。我猜测这1000块钱也是刘秀才留下来的。
钱底下压着两张小纸条,应该是留给我的,可是我没心去看,只想把两位老人好好的安葬。
埋葬完二老之后,我趴在地上磕了几个头,转身离开了坡上村,一去不回。
这是孙婆婆的遗命,以前她说,如果我们死了,你去潍坊,找一个叫做张德印的人,找到他以后,再也别回来。
她说的话我必须得听。
离开坡上村以后,我打开孙婆婆留下来的小纸条,细细观看。
第一张写着花里胡哨的暗语,背面有一段提示文字,上面写着:脸盆,如果你破解了纸条上的暗语,肯定能找到亲生父母。
我盯着纸条看了很久,最终把它完全撕碎,大踏步离去。
我不想破解什么暗语,更不想见到亲生父母。他们对我生而不养,恩情全无,这样的父母让我心寒。
第二张纸条上写着一大段信息,都是介绍张德印的。孙婆婆说,张德印是正统道士,同样出身于坡上村,能耐不俗。
我自幼在坡上村长大,怎么不知道这里有道士呢?
难道张德印和孙婆婆类似,都是些隐世不出的高人?换句话说,他们都是没有能耐跑到外面去混,只能卧在小地方吹牛的神棍。
我推测,张德印和孙婆婆相仿,同样混的很惨。
结果不出我意料之外。
那个张德印穷的跟狗一样,住在潍坊郊区某个垃圾场里。陪伴他的人叫季无尘,乃是张德印的亲外甥,年龄和我差不多。
季无尘本来是念书的,13岁那年父母双亡,死于意外车祸。从此以后,季无尘投靠了亲舅舅。
可是这位亲舅舅是一个不靠谱的神棍,好吃懒做不说,压根不会赚钱,穷的八面漏风。
见到我以后,季无尘非常的开心。
原本,整个垃圾场里只有他一个人忙前忙后,又得捡瓶子又得卖罐子,累得要死,现在终于有人跑过来帮忙了。
免费劳动力谁不喜欢呀。
张德印对我不是很热情,他热衷于喝酒,整天醉的稀里糊涂,花的全都是季无尘捡破烂赚来的钱。
对于这样的亲舅舅我也是无语了。
季无尘跟我说:“脸盆啊,你能来投靠我们真是太让我开心了,终于有人陪着我说说话了。”
我也很感概,兴奋道:“以前在坡上村住了十八年,全都是些老弱病残,现在终于有一个同龄人作伴了。”
互相之间,英雄相惜。
季无尘非常热情的跟我说:“为了迎接你到来,我特意把房子好好的收拾了一下,专门给你腾出来一间卧室。”
我看了一眼垃圾场边上乱七八糟拼凑起来的破木头房子,说:“那个看起来跟茅厕一样的木头房子就是咱们的家?”
“是呀,”季无尘无比开心道:“很高端吧?你要知道,前几年我们连这样的破房子都住不起,全都是睡在大桥下。为了盖起这栋房子,我跑遍了潍坊市所有的大小街道,足足捡了两年半的碎木头板子,差点没累死。”
我满是同情的看着他,同情道:“季无尘啊,你比我还笨。村里的老人们告诉我说,如果你实在没地儿住了,可以睡在火车站候车大厅里,那里面有空调,很舒畅。”
“我呸!”季无尘骂道:“你以为随便是谁都能住在火车站里?哪里的保安人员早就认识我们啦,见了就打。”
我吃了一惊,感觉潍坊人民很野蛮。据我所知,俺们沂蒙县城里的保安们从来都不打人,直接放狗去咬。
我以前住惯了农家小院,一时间接受不了季无尘的破房子,主动跟他说:“孙婆婆留给我1000块钱,咱们改善一下居住条件吧。”
季无尘伸出手来,热情道:“城里人非常奸诈,钱拿来,我替你保管。”
我把钱交给他,结果再也不是我的。
原来最奸诈的城里人恰恰是他。
我在坡上村混迹这么久,从来没有上过当,这个闷亏不能吃,立刻要和季无尘开打。
季无尘递给我一本《高梁山秘法》,莫测高深道:“我是一个有素质的人,不可能白拿你钱,这本牛气冲天的修行秘法送给你,随便参悟。”
我提醒他:“你不是送,而是卖!”
季无尘淡然道:“我要是卖的话,最起码开价20万,你才给了我1000,等同于送。”
我说不过他,只能苦着脸接受了《高梁山秘法》,打开一看,里面全都是些花里胡哨的古文,还没有标点符号,看的我晕头转向。
我对季无尘说:“当年有一个刘秀才满身的浩然正气,教了我整整十年,可惜我不肯用功,学不会古文,要不然一定看得懂。”
季无尘撇撇嘴,骂道:“吹牛谁不会。”
我把《高梁山秘法》还给他,横眉怒目道:“什么垃圾秘法,简直狗屁不通!赶紧把那1000块钱还给我!”
季无尘非常痛苦的看着我,泪光闪烁道:“咱俩是不是哥们?”
“是啊。”我毫不犹豫的说。
“那好,”季无尘苦口婆心道:“既然咱们是哥们,是不是应该患难与共?”
“当然。”我再一次点头。
季无尘非常开心,当即道:“哥们之间不分彼此,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这钱咱俩一人一半。”
我说不过他,只能被他剥削走500块钱,心疼的我眼冒金星。
第二天,我和季无尘跑出去捡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