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冗括脸上先喜后忧的表情落入待月眼中,待月便明白了,她还没有来。
他沉默的来到窗边,俯视下方:这一座岛城,是他倾力百年打造,说是一城,亦如一国,承载着他无数的思念和梦――
当年他与央炽惊天一战,致使星蕊走失之后,他怒离天宫,独自来到人间,抱着微弱的希望寻找星蕊。
一百年间,从北向南,再从西至东,他几乎走遍了山海大陆的每一寸土地,直到最东边的越县,那点微弱的希望也终于破灭。
那时的越县还只是一个偏僻的小渔村,却有着山海大陆上最美的海岸线。绵延百里的海岸,遍地白沙,绿岸蜿蜒,他站在高高的海岸岩石上,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茫然无措。
不想再回头了,他便以木做排,乘浪出海,在木排上飘荡了不知几天几夜,直到某个皎月初升的夜晚,那一刻,他看到冉冉升起的圆月,那柔和的光芒拂过大海,也拂过远处拱出海平面的小岛。
岁月无声,思念如丝。
他像一只不死的蚕,那些积蓄了百年的孤寂和相思,在他登上小岛的那一刻,终于如蚕丝般将他的心层层包覆团裹,突然就累了,不想动了――他安静的躺在海边,看着天上只剩空壳的圆月,画地为牢,成茧,等待
又过了一百多年,那个在白软的沙滩上沉睡的男子,身上原本的光华凝成珍珠一般光华莹透的实质,玉雕般惊心的美。
那一天,海水涨潮时,两条贪玩的鱼儿乘着潮水想来看看岸边的景致,然后,它们就看到了那个“玉雕”,安静沉睡着的、却连潮水都自动避开的“玉雕”,鱼儿看到忘记时间,没能在退潮时及时游回大海,在岸上搁了浅。
日出,当两条鱼儿奄奄一息的时候,“玉雕”突然动了动
待月终于从睡梦中醒来,身上光芒一盛,继而消散,“玉雕”便成了丰神俊秀的绝代神姿的男子。他不过一梦,却已沧海桑田,原本一片荒芜的小岛如今已变得树绿土沃、生机盎然。耳边风声、海浪声、花开花落、鸟叫虫鸣,他苦然一笑,纵然岁月变迁,然而那些声音并没有什么不同,一如百年之前
“神仙,救命!”
激动的声音中带着沙哑,他低下头,倒是终于听到了不同的声音。
沙滩上的两条鱼,一条银鳞上泛着紫色光泽,一条通体绿色,十分精巧可爱,现在却一动不动的躺在沙上,浑身因为失水而显得干枯衰弱,它们虚弱的眼神中带着乞求。
他伸手引水上来,将它们送回水中,过了一会儿,两条鱼儿总算恢复了些活力,在水边游来游去,似乎在向他致谢。
“去吧,下次小心点。”
他挥了挥手,便不再理它们,转身便向岛上走去,没有看到身后的两条鱼儿一直不肯离开。
在岛上走过一圈之后,待月决定暂时在这里住下来,仍旧回到最初沉睡的海滩旁边,结庐向海。
自那天以后,那两条鱼儿每天都会来到来这里,看夜晚里那仙姿玉容的男子散发出比月色更迷人的光泽,看白日里,男子沉默的在岛上走过一圈又一圈
日子漫长的像永生。
唯有两条鱼儿每日来伴,它们讲海底的趣闻,讲那些美丽的珊瑚和大颗的珍珠,讲那些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事情,讲它们因为接近待月而沾染的灵气而令所有的海底生物都对它们敬而远之
它们说的时候,待月多是沉默倾听,然后笑一笑,道别离去。
鱼儿从来不懂,那般风华绝伦的人,为何笑的样子,却那样飘渺而忧伤。
“神仙,我们想上岸看看,可以吗?”
当紫色的鱼儿第一百零九次这样问的时候,待月终于说话了,
“岸上可没有水。”
“我的意思是,想跟你一样,在岛上走走”紫鱼嗫嚅的说着,然后偷偷看待月的脸色,那张脸一如既往的神色淡然,
“你们终身生活在水里,想要上岸生活,需要修炼成人形,就算有我相助,那变形的过程也很痛苦,而且,如是借助了我的力量,上岸以后,便不能变回从前的样子,你们也愿意?”
轮到鱼儿们沉默了。
第二天,紫鱼独自前来,它说,我要上岸,不再回海里。
它没有说的是,它只是想陪着他,离他近一些。
待月凝视着紫鱼,眼中闪现着莫名情绪,
“连你的朋友也不要了?”
紫鱼黯然沉默,这时绿鱼的声音响起,“求恩人成全我们,我们愿意奉恩人为主,永远侍奉恩人。”
紫鱼霍然回头,看到身后神情坚定的绿鱼,感激的笑了笑。
这时,海风猎猎吹起男子长衣和墨发,他说,
“如你们所愿。”
那一刻,鱼儿们并不知道它们坚定的眼神豁然照进了男子平静无波的心,亦照亮了那些枯燥时光铺就的长途中某条或许不那么寂寞的道路。
待月手心一握,微微凝气,再摊开时,手心里赫然多了两颗晶莹的珠子,他抬起手,两条鱼儿会意的将头伸出水面,张开嘴,珠子便准确无误的投入它们嘴中
过了一会儿,鱼儿的身体开始发光,那些光芒从它们体内穿出,如剔骨剥肉般痛,鱼儿们在水中痛苦的翻转,搅起水底的沙,掀起巨大的浪
那光越来越强,在翻滚的海水中,直到光芒褪尽,鱼儿们终于长出了修长的四肢和美丽的身体,鱼鳞化为了身上美丽的纱衣,两个亭亭玉立的女子的从水中立起,惊喜的看着对方。
然后,她们齐齐来到待月身前,跪地俯身,叫道,
“主人!”
“紫舞,绿若,这是你们今后的名字。”
待月淡淡说道,然后回头,看着眼前的小岛,
“今天起,我要为她建一个最美丽的家园!”
025 青楼()
经历了百年,华城已然成了安居东海的大城,独立而富有。
然而,城中的人并不知道,这个岛城的建成最初不过一个男子在思念和等待中的寄托;也没有人知道,华城飞速发展的最近二十年,得益于重山里某个隐蔽草庐中,女子巧倩笑谈里所透露的那些远远超过这个时代水平的观念和事物。
此刻,待月从塔顶看出去,下方是方块般拼接有致的院落,外面是长线围拢的围墙,远处连绵而美妙的海岸线和湛蓝的海
海天一线处,旭日正升。
红暖的日光迎来而来,驱散了所有的云雾,亦给他脸上镀上一层暖色。
那些封存千年的记忆,那个在心尖上烙刻的名字,那些宿命的因果轮回――他无法亲口告诉她,但是,他亦决心不再掩藏压抑自己,因为无论是曾经的月衍?,抑或是现在待月,都是一个能为她倾尽一切的人。
他已决心让她看到真实的自己,看到这个曾经一心为她而建的家园。
她却没有来,可是,那又如何?待月笑了笑――无妨,我来就你。
――――
大海之上明珠般的华岛,在初日的照耀下熠熠生光,同样的日光也照耀着千里之外的王都,照进那绿杨深处的红楼之上,轻纱曼妙烛灯将息的房间。
房间里,紫檀锦苏雕花架子床上,赵玫盯着床顶的精致绣纹,眼珠一动不动。
一夜过去,隔壁房间里时断时续的木床咯吱声也终于随着清晨的到来而停止,从那些或压抑或放肆的呻吟声中夹杂的靡丽艳语中,她也终于确定,季易真的将她扔在了青楼。
昨夜,季易带着她从密道离开之后,便上了一辆马车。
尚若恒与公主的对话令赵玫心绪不宁、浑浑噩噩,也不知走了多久,马车停下,季易给她罩上一件黑色的斗篷,才抱着她下了车。
深夜,本该万籁俱寂的街道却热闹异常,斗篷遮住了她的脸,但是透过斗篷下的空隙,她看得到青砖地面映射出的绯红灯光和玲珑楼阁。
她被季易抱着,一路穿堂上楼,来到一个清雅简约、跟外面的艳俗风格不大匹配的房间。
门一关,隔绝了那些带着醉意的肆意笑声和莺莺燕燕的娇羞软语,赵玫躺在床上,看着一旁立着的季易,沉声问道,
“这是哪里?”
“愿赌服输。”季易却答非所问。
赵玫明白他的意思,她定了定神,语气平静,
“你如何肯定是我输?”
季易看着她,笑容里颇有些对她“死鸭子嘴硬”的无奈,他并不说话,但眼神中却分明写着“昨晚你亲耳听见的话,难道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