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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澜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看着赵玫,然后将今天出去的所见所闻细细讲来。
赵玫这才知道,今天的王都很不安宁中――
先是早上的时候,有好几个人从井水中打捞出死掉的乌龟。
然后,又有人发现城中西北角的公祠里的一棵据说有百年之龄的古柏树拦腰断裂,裂口处有焦痕,像是被闪电击断。
这两件事已经足够让人们惊异,可是事情并没有结束。
晌午过后,居然又有人在北门外的官道上发现大量的离奇死亡的喜鹊,那些鸟儿的尸体上并没有血迹和伤痕,就连府衙的仵作去看了,也辨不出死因。
乌龟,古树,喜鹊,无不是山海大陆上人人信奉的长寿吉祥之物,如今莫名其妙的或横死或毁坏,王都中不免人心惶惶。
接着,像是安排好的一样,渐渐流传出这样的流言:
连日的干旱无雨,是上天对肃氏王朝昏庸无道的警告,然而肃氏并没有醒悟,竟然选择了穷兵黩武、嗜血好战的西候一脉,于是上天震怒,以龟、树、鹊作为最后通牒,如果肃氏再不悔改,必将受到天罚。
至于天罚是什么?
人们极尽想象:或许就是一直下去的干旱无雨,直到河流干涸,寸草不生,天灾连绵不绝
赵玫平静的听澄澜说完,想了一会儿,才摘下手套和口罩,拍了拍手,
“我们出去走走吧。”
流言传播的速度是惊人的,很快,关于“肃氏失道,将受天罚”的谣言就充斥了整个王都。
长街之上依旧热闹,只是扎堆的人群,低声的议论,凝重的表情,为这份繁华增添了很多紧张和焦虑。
赵玫抬头看了看天空,烈日肆虐,仿佛成了那些流言的最好佐证。
她淡淡一笑,这样也好,流言毕竟是流言,根本经不起推敲,可是此时流言可以暂时冲淡人们因公主大婚将至的喜悦,人们紧张惶恐,才不至于在真正的灾难来临时,毫无心理准备。
至于流言如何击破,就由锦昭和叔温则去烦恼吧。
她现在只是对“是谁想出这个鬼主意的?”比较感兴趣。
正想到这里,便看到了一位熟人。
眼前就是聚英楼,一位身着湖蓝色长衫的男子正走进楼里,那精美无双的侧脸一晃而过,赵玫却看得清楚――
是伯子栩。
“澄澜,你先进去,我走侧门。”
赵玫郁闷的指了指一旁巷子里侧面,率先而去,虽然澄澜说杜家千金今天破天荒的没有来聚英楼报到,但是她不得不谨慎。
进了侧门,后厨的师傅们对在这里见到赵玫已经见怪不怪,打过招呼之后,赵玫就一路溜到二楼的风字间外。
风字间是伯子栩专用雅间,他先她进楼,现在应该已经在里面了。
她趴在门口听了听,里面并无动静,这才蹑手蹑脚的推门进去。
刚进去,就被一只大手被捂住了嘴,她正要反击,便看到那湖蓝色的衣袖。
衣袖外的修长手指摇了摇,然后又指了指旁边的隔墙,头顶上响起轻轻的嘘声,赵玫便很配合的闭嘴不动。
伯子栩这才松开她,然后神秘兮兮的示意她靠近隔墙。
赵玫狐疑的凑过去,与这间房一墙之隔的雅字房中,正欢声笑语不断,气氛正浓:
“月烟,多好的名字啊,干嘛要叫如花呢!难不成也跟春雨楼的姑娘们一样,有个花名?”
“五爷,你又取笑奴家!”
“我怎么舍得啊!他们都说你是未来的老板娘,我只是心里不舒服”
“五爷真会说笑,我怎么可能看得上那个娘娘腔!”
“娘娘腔哈哈!那你为他打理这偌大的聚英楼是为了什么?不为人,难道是为了啊?”
“哎呀,难道五爷不觉得这聚英楼在我的手上才能发挥最大的魅力,那个娘娘腔,也就是个花架子,这里里外外,还不是全都靠我”
“好!我五爷就喜欢有胆气的女子!如果需要五爷帮忙,月烟尽管开口,弄死还是弄残,一切按你说的办!”
“哎,别死啊残的,多晦气。五爷的情月烟心领了,到时,还全赖五爷做主”
含羞带笑的声音,比那春雨楼的姑娘更多了些恰到好处的拿捏,只是赵玫,是什么让曾经娇横提剑相对的女子,变得这般风情万种,在这般恶俗的对话中如鱼得水。
还有那什么“娘娘腔”?说的是她赵玫?
赵玫有些郁闷,那姑娘估计是因为改名的事情记恨她了,可是她此刻沉思的表情落在一旁的伯子栩眼里,却变成了沉怒和隐忍。
她才一个慌神,就见伯子栩捏紧了拳头,抬脚就要踹向隔墙。
赵玫连忙扯住他衣服,却不料她拦住了这一个,却拦不住另外一个。
同一时刻,雅字间的房门被霍然推开,门口出现一个长相斯文的端着盘子的小厮,伴随着响起的,还有东方征盛怒的声音,
“如花!”
008 内乱()
赵玫和伯子栩都被那吼声震住了,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来到门边,赵玫轻轻推开门,从门缝里正好看到站在楼道上的东方征。
他端着托盘,嘴唇紧抿,眼睛紧紧盯着房间内的如花。
隔壁的房间静了静,随之响起如花愠怒的声音,
“东方征,你的领班没教过你在雅间服侍的规矩吗?”
东方征则轻轻一哼,嘴角撇起一弧讽刺,
“不奇怪,你的主子教过你的礼义廉耻,你不也都忘记了?”
〃你――!”
东方征一句话堵得如花语塞,连赵玫都不免对他刮目相看:想不到这弱不禁风的书呆子,也有这等气势。
她眼珠一转,扭身就去房间里搬出一个凳子,放在门边对着门缝大大咧咧的一坐!
看戏!
伯子栩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玩意,也溜溜的回身去搬了个圆凳过来,理所应当的挨着她坐着,对着她微微一笑:
有戏一起看!
这时,隔壁的房间里响起或阴阳怪气或狠戾的声音:
“这人谁啊?”
“找死啊,不过一个小伙计,敢这么跟月烟说话!”
“月烟妹妹,你说,怎么收拾她,我们给你出气!”
东方征把目光转向房间内的五个人,为首的是一个中年人,剩下四个稍微年轻,都是穿金戴银恶红俗绿的纨绔猥琐模样。
他们本围坐在圆桌旁喝酒,此刻都纷纷起身,围拢在如花旁边,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这些人来者不善,并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东方征眼神微闪,却并没有动,他最终将目光定在一脸得意的如花身上,
“我听说你是最早跟着老板的几人之一,聚英楼的开张你功不可没,之前对你也很是钦佩。可是老板信任你,将雅间和大厅的接待工作交给你,不是让你趁机谋取私利,妄想取而代之的!如今被我撞破,你还有何话说?”
东方征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在一旁作壁上观的赵玫却摇了摇头――
人家都敢在雅间内毫无顾忌的说出那些话了,还会怕这样的质问?
她虽然看不到如花的表情,但是可以想象,她此刻绝对不会慌张。
赵玫扫了眼空空如也的楼梯口,今天似乎只接待了这一间客人,如果不是伯子栩有特权,可以直接上来,恐怕还看不到这出好戏。
而楼上出了这样大的动静,居然没有一个人上楼来看看?
看来,她躲杜若溪的这几天,有人下了很多功夫,笼络了不少人。
“东方征,既然你都听到了,那么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自古成王败寇,如果我赢了,说明我有这个本事,如果我输了,我自会承受一切!”
“你试着想一想,如果我们那个行踪不定的老板突然‘意外身亡’,我这个‘老板的心上人‘、‘未来的老板娘‘是不是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拥有这一切了呢?”
“到那时,东方征,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的去处吧!”
如花的声音里透着阴狠,原本漂亮的脸却因为某种兴奋和嫉恨而微微扭曲。
赵玫低头沉吟,澄澜最近回来经常提起坊间关于如花是她的心上人,是未来的老板娘的传言,她还不以为然,没想到竟是她步步为营的安排。
可是她不明白如花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仅凭自己外加与她关系不菲的乌合之众,就可以除掉她?
一旁的伯子栩闲坐凳上,仍是一派玩世不恭的表情,眼中却闪过一丝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