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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没白来,至少子午安全了,至少让人们知道了,危险正在来临。
而我们要做的事,才刚刚开始。
从前,我总觉得自己除了读死书一无是处,但这一刻,在我生命垂危之际,我才找到了自己的价值。
我问天浩:“你怕吗?”
天浩摇摇头,目光看向窗外昏暗的天空,轻声回答:“从前我怕高,我爸每天让我站在高楼窗边,让我独自一个人站在那里往下看,我那时真的好怕,可是我爸说,我必须得战胜这种恐惧,后来日复一日,我再站到高处,我已不再大哭大闹,像一个小超人一样站在三十楼顶点,俯望整个城市……而我最怕的不是高,而是被人误解,为了抛开这种害怕,我让身边每个人都误解着我,这样,我就麻木了,不用去为了解释而费力气,我为自己活在他们的误解里,我以为,我再也不怕误解了,直到有一天我才发现,我不是不怕高了,而是将这种害怕藏匿在心底,我也不是不怕误解了,只是他们的误解于我来说,不那么重要了!”从来没有一口气听天浩用这种语气说这么大段话,他的声音其实很好听,只是大多数时候,让人没有细细聆听的勇气。
我望着他,他望着窗外,画面宁静,犹如一切都没发生过,只是两个朋友坐在放学后的教室里谈笑。
可事实却是,当疫情传遍大街小巷人人自危后,外面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先是我们所在的大楼里工作人混乱开来,军方的人在尽力维持次序,并且高层下达了更新一步的命令。
本来看守我们的人很快也被撤走了,原因是消息已经传播出去了,关押我们也失去了意义。
我们几个从正厅大楼里走出来,准备回研究所去,在街面上看到的人,都带着口罩,行色匆匆,最先的两条街都没有太大问题,但当我们到了一家药房和超市外面时,有人砸开了店外的玻璃墙,碎玻璃掉了一地,混乱的人群冲进去,像强盗一样肆意抢掠,超市老板是一位几岁孩子的母亲,冲动的人群将他们母女俩冲击到地上,母子俩的哭声从吵杂的声音里,清楚的传进了我耳朵里。
显然这声音,似乎只有我听得见,串姐和天浩他们只是对眼前的一切,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有人倒了!”我对他们说完,就快步往哭声的方向而去。
天浩一把抓住我:“别去,你现在这身体,会受伤的。”
“不行,我必须去,不然他们就死了!”
他说:“总会有人死的,但我不想死的人是你。”
我反手用力握住天浩的手,很坚决的说:“那是个孩子,那只是个孩子,我们可以救她的,天浩……”
他被我激动祈求的神情感染,很快也动了恻隐之心,回头跟串姐他们商量了两句,就戴上防毒口罩,往母女倒下的地方而去。
我在他们的保护下,还是被拥挤的人群挤得东倒西歪,好在我坚持得足够,终于在人群里,找到了孩子的脚。
“找到了,找到了!”
天浩蹲下来,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小女孩抱起来,但是她的妈妈,我们带不出来了,为了保护女儿,母亲承受了无数人的踩压,找女孩时,我们就是先翻开她母亲的身体,只看一眼那脸上的乌青,我就已经知道,人没了!
此刻我们全速将孩子抱出去,在稍微空旷的地方放下,我们进行了一系列的抢救措施,孩子的生命特征还是很微弱,最后,串姐失落的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下了死亡通知单,“夕阳,没用了,孩子太小了,救不过来了……”
我不肯相信你,我还记得孩子妈为了保护她时,怎样用身体为孩子遮挡危险,现在她已经没了,上天怎么可能这么狠心,一并将孩子的命也夺去?
天浩已接受了孩子离开的事实,他蹲下来,安慰对我讲:“夕阳,你已经做了你能做的事了,救不过来,就是她的命。”
串姐叹了口气,提醒的补充道:“小夕阳,你难道还不明白,当我们决定要将疫情公之于众时,我们传递的就不是真相,而是恐慌——”宏夹序技。
我们传递的就不是真相,而是恐慌。
这句话就像钉子一样,顷刻间扎进了我心底,我愣住了,看着周围混乱的人群,双手在颤抖。
第110章:人性的恶()
开始第一次怀疑,自己将真相公之于众,是否是正确的选择。
也许是我久久蹲在地上,抱着小女孩的尸体不动,天浩守在我旁边,一言不发。他少有这样的沉默,我明白,那是因为我们一同将女孩救出来时,拥有共同的期望,像他这样顾忌的东西越少的人,难过起来就更加明显。
“该回去了!”串姐看了看时间,觉得我们不应该继续在此地停留下去了!
我们也没有再继续沉沦在哀伤里,天浩扶我起来,铁牙将女孩的尸体用纸箱包裹起来,扔在了路边。
显然我们都对这种做法难以接受,铁牙说:“非常时期。非常处理,未来的日子里,街上会有更多的尸体。”
我们都明白,于是,一路沉默地接受了街道上混乱恐慌的人群,好几次竟有人试图抢天浩脸上的防毒面具,最后被铁牙给扔得远远的。
“前面的路封了!”我们去往研究所的路上,被坦克大炮给堵住了路。
串姐用望远镜查看了情况之后,对我们说:“看来是军方利用上午的时间,划分出了安全隔离带,研究所刚好在隔离带中。”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在隔离带外面。
铁牙补充道:“如果我们硬闯的话。他们会开火的。”
天浩问:“那从另外个出口进去呢?”
“另外个出口太远,而且接近东阳医院。”
如果没记错的话,从飞机上抬下来的五十多具尸体,就是在东阳医院的停尸房消失的,那里应该也最多被感染的人。
串姐建议:“此刻天都黑了,夕阳急需要休息,我们还是暂时退回到民宿店修整一夜,明天再想办法回研究所吧?”
“好。”
大家都顾虑着我的身体。而我只愿能坚持得更久一些,不给大家拖后腿。
回民宿店的路还是如我们今日的所见一样,充满了混乱和恐慌,我们都在这个过程中,学着如何去面对。
回到民宿店里,大家不停询问我们外面的情况,串姐如实相告了。那对新婚夫妇中的妻子得知后,坐在角落里嘤嘤哭了起来。
“早就说不来东阳,偏偏要来,现在好了吧?我们就都要死在这里了!”
丈夫就低着头愁眉不说话,哭泣声持续了好久,有人出声问:“今早上出去的那两位姑娘,好像还没有回来?”
他不提,似乎大家都快忘了,这一说出来,所有人表情都很沉重。
外面那么乱,如果现在都还没回来。证明一定遇见了什么意外。
没多久,老板娘抱着一个铁盆子出来,重重地放在大厅用餐的桌子上,这架势,把原本就沉侵在恐慌的店客们都吓了一跳。
不过累了一天了,我倒是注射了两支营养针,其他人都肚子空空,铁牙走过去看了一眼那铁盆子里的东西,脸色不太好看起来。
“老板娘,这不会是你给大家准备的晚餐吧?”
我们入住这间店时,就付过额外的餐费,不过我们一顿都没有吃过,今天被困在此,自然要想办法填饱肚子。
老板娘表情也不好看,憋着一肚子的怨念,横了铁牙一眼,回答道:“今天一天都没出去过,店里哪还有吃的,有得稀饭喝都不错了!”
我也顺便瞅了一眼那盆子里的东西,哪里算稀饭,根本就是清米汤,连米都见不到几粒,人喝下去,不就跟喝水一样?
“可是我们都给了钱的!”那对情侣立刻发表除了自己的不满。
这老板娘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回驳说:“现在还能跟你们来的时候比吗?外面都翻了天了,没听见他们讲吗?岛上的超市银行都被抢了,我这还有口稀饭给你喝,你去换了别处,看有得你喝吗?”
对方听了这话,也就不说话了,情侣里的姑娘好像叫小雅,一看这情况,受了旁边哭声影响,也跟着哭了起来。
“我们怎么办啊阿凯?我们是不是真要死在这里了?难道没人管我们吗?”
阿凯为她擦了眼泪,安慰道:“不会的,我妈给我算命,说我要活到八十岁,所以我们一定会活着挺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