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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来,村里一些冲动的已经忍不住想上来打人,嘴里更是谩骂着,祖上传来的土地一下子成了别人的,这个换谁都无法接受,陈国庆双手向下压了压,示意村民冷静,冷笑着继续开口道:“而且您也应该知道,现在的法律,杀人可是死罪,我明白这村里几年来都为祭祀做了什么,想来您也不想我报警吧,对了,我们还有几个宝贵的研究员折在这里,真算起来的话,国家出动个军队来扫荡也是应该的,您说是不?”
陈国庆的话吓得村长脸色发白,我们并不清楚他说的是真是假,但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真能把军队招来,我们这小地方完全没法反抗,而且论杀人的话,这村里近三层手里有人命的,比如说进来偷孩子的外乡人,犯了忌讳的同村人,被逮到了基本是打死了事,真算起来这村子一下子能突突掉所有精壮——我们那时并不知法不责众的道理。
村长把求助的目光撇向外公,外公牙咬的都出出了血,拳头揣的紧紧的,却终究还是没有抡起,只是挥了挥手让村民散了。
临走前,外公狠狠的瞪着陈国庆问了一句话:“你说过,你们在这死了,会有军队来是吧,如果是发生意外死了呢,要我们陪葬?”
陈国庆摆了摆手道:“您说笑了,意外有什么办法?只能怨自己命不好。”
“那就好,我最后劝你们一句,晚上最好离这井远点,井口最好也封起来,这是为了你们好。”外公脸色忽然变得狰狞起来:“别给我们村里惹麻烦,害了自己还害了别人。”
陈国庆谢了一声,但看他那样子,显然对外公的话不屑一顾,外公没有再说什么,看着他们的目光像是在看死人。
回到家,家里的气氛显得异常僵硬,外公和爹第一次用看仇人的目光看着对方,晚饭也是不发一语,吃完饭爹就摔下碗回屋里去了,连桌子也不收拾,外公摸着被吓到的我的头,叫我早点回去休息,他自己却一直守着饭桌,盯着眼前的饭菜不肯走。
我有预感,今晚要出事,外公在等着什么。
但我没敢问,乖乖去睡了。
睡梦中我似乎做了个梦,迷迷糊糊间来到古井边,我能看到那群研究者依旧在那里折腾着,灯光反射下,古井内壁被照的通明,一个身着黑色连体服,背着大罐子,脚上带着蛙脚般鞋子的人进了井里。
那人的脸我看不清楚,只觉得有些熟悉,他在井中拿着灯四处看,看样子在找着什么,忽然,我发觉在他脚下,有一个白色的东西慢慢从土里钻出来,起先只是小虫子一般的几根白色肉柱,但渐渐的,露出一个手掌——是那只把狗生拉下去的手!
我惊慌的大叫着,想引起他的注意,但他却没有听到我的话,自顾自的在那里游荡着,终于,他的脚不小心伸到怪手边,然后被抓住了。
他惊讶的看向自己的脚,开始拼命挣扎起来,但长在地里的怪手却不动分毫,就这样僵持着,怪手只是拉住他不让他走,渐渐的他的脸变紫了,这跟我小时候就起溺水的阿牛时,见到的脸色一样,他显得很痛苦,嘴边冒出白色的泡沫,鼻子开始流血,眼珠子开始吐出来,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然后,我被吓醒了,醒来后发现自己在做梦,松了口气。
但就在我又想趴下睡的时候,我看到,房梁顶上有只眼珠子正盯着我!
第四章。又见死人()
那只眼睛给我莫名的熟悉感,我不由自主的想到早上落在我脚上的狗生的眼珠子,应该跟这个一模一样吧,在我盯着它的一瞬间,它就跑掉了——没错,跑,就像有什么在支撑着它,它凭空起伏着向着窗外移动去。
这一幕实在太诡异,我眼睁睁的看着它,不敢做什么动作,就在它即将跃出窗口的时候,一只手伸进来,把眼珠子拽起,就像是捏爆一个鸡蛋般把眼珠子捏碎,奇怪颜色的汁液喷的满地都是,那手吓了我一跳,刚刚做完噩梦的我惊叫起来,窗外传来了外公的声音:“莫怕,已经没事了,只是一只蜘蛛而已。”
我睁眼看去,原来手是外公的,外公把手摊开给我看,一只被捏扁的蜘蛛在外公手上,这蜘蛛腿是黑色的,犹如头发般细小,背部有眼睛一样的花纹,黑暗中看上去就是一只眼珠子,我记得这玩意从外公那些奇怪的书里看到过,这是一种专门寄宿在死人身上,靠吃尸水过活的蜘蛛,如果没有尸体,它就会自己寻找活物然后从耳朵或眼睛钻进活物的脑子里,自己制造尸体,属于非常邪恶的一种蛊虫。
回想起这些被我当笑话的资料,我吓得浑身发抖,庆幸自己醒的早,不然真被这恶心的玩意黏上,我明天起来就是一具尸体了,但我奇怪的是,家里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这种东西,以前在附近也没见过啊,想来想去,只有古井里带出来的这个解释了,想来,在那时候落我脚上的,就是这家伙吧。
一夜无眠,我一直睁着眼睛在床上躺着,生怕还有什么古怪的东西跑进来,等到早上的时候已是困的不行。即便如此,我依旧需要出去收集柴火,走出房门我察觉今天早上出奇的安静,本来这时候,爹应该起床准备早餐了,但想到昨天的事情,我以为爹是在闹别扭就没有在意太多,一个人悄悄的起了床。
在山上,我无意间听到有人在抱怨关于那群研究者的事,我也好奇竖起耳朵听起来,原来是他们大半夜的作业,结果有一个人好像是被水草缠住了上不来了,差点淹死在里面,最后人是救上来了却半天没能醒来,和死了一样,他们特地叫县医院开车过来把人接去抢救,车子来时闹出的动静,让附近的人都没能睡好觉,这让村民们打算今天再去那里闹腾一下,至少也让他们不要影响村民的生活。
村民的话让我有些毛骨悚然,我不由得想到昨晚的梦,把水草换成手的话,不就和我做梦时看到的一样吗?
我不敢想太多,匆匆忙的赶回家里,此时已是日上三竿,按理说爹已经煮好了早餐在等我,他是个无所事事的人,不像外公和其他本村的人偶尔会有事情忙活,他的工作就只有每天做家务,和招待来家里串门的客人而已,但今天,家里静的可怕。
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我心里一沉,连忙打开爹的房门,床上被子散乱的披在那里,却不见半个人影,我有些急了,要知道爹起床都有叠被子的习惯,床会这么乱肯定是出事了。
偏偏就在这时候,外公也不知去向,我跑出去问了隔壁阿牛,才知道外公刚刚和村民们一起出去,去找那些研究人员的麻烦,但他没有看到我爹出来过,我顾不得道谢,又向古井那边赶去。
古井前,研究员们依旧在作业着,不远处村民正在和陈国庆对峙,带头的正是外公,我上前想把爹失踪的事情跟外公说,却被远远看到我的村长拦下,他示意我等外公事情忙完再过去,我没办法,只能焦急的在一边看着。
外公拍着陈国庆的肩膀,一字一顿的说道:“国庆,虽说我不想理会你的事,但你这次是不是过分了点,村里人早上都是要讨生活的,你大晚上的折腾不让人睡觉,未免有点不近人情啊。”
“我也不想阿巫祝,大晚上的谁想开工,但上面让我这个月给出基本的报告,这时间确实很赶不是?”陈国庆抖着腿,叼着烟,毫无诚意的敷衍着:“而且昨晚的事真只是一个意外,谁能想到那小子下水能给缠住呢?人命关天,您总不能让我放着他在这里不管吧?呐,今天,今天晚上我们一定会安安静静开工的,不会让您难做。”
“是吗?”外公眯着眼睛看着陈国庆:“我怕你一会还要出事怎么办……”
陈国庆连忙拍着胸脯保证道:“再出事我就走,连续出意外,哪个敢在这里干下去?”
陈国庆这话一定诚意都没有,几乎只是拿一个既定的事实在糊弄人,但外公却出乎意料的没有继续追究下去,只是冷笑着示意大家离开,好像确定他们一定在这里干不下去一样。
直到这时,村长才把我放开,我上前抱着外公的裤腿:“外公,外公,不好了,爹不见了。”
听到这个消息,外公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淡淡的点着头:“那小子不见了?八成是在和我闹别扭吧,真是的,都多大人了还这样,小赟,你今天去村长爷爷家吃饭吧,等你爹在外面烦了,会回来的。”
外公虽然话似在抱怨,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