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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施法。”李邺阴沉着脸,冷飕飕地说,“一个一个捡,少一快碎片砍你一根手指。”
倾泓只得蹲下,先是捡起黄杨木的棋盒,它已经被摔裂了,幸好还能盛东西,然后,再一个一个地捡棋子。
这棋盒中间隔开,分别装着黑白子,所以现在就是一地的黑点白点,棋子基本都碎了,满地瓷片,有的如齑粉,有的如利刃,大部分落在书架和桌子凳子底下,捡起来特别不容易,简直苦不堪言,只一会儿,倾泓就腰酸腿软,脖子也隐隐作痛,此时临近端午,他背上已经出汗了。
整个过程中,李邺都在椅子上坐着,幽黑的眼眸静静看着。
倾泓终于将所有棋子都捡了起来,依类放进棋盒,也终于可以直起腰了。
倾泓一面擦额头的汗水,一面按着酸麻的腰部,看向李邺,只见他露出一丝微笑,却用没有一丁点儿笑意的眼睛盯着倾泓,阴阳怪气地说:“师叔,看你捡棋子比跟你下棋有趣多了。”
倾泓双手捧着棋盒,呈递给李邺,后者瞅了眼,说:“放桌上!”
倾泓依言,棋盒和棋盘撞击声特别清亮,连带着盒中棋子微不可闻的几下响动。
“你下去吧!”李邺示意他可以走了,他行了礼,立刻转过身离去,脚步如风。
身后书房的门闭上了,倾泓掩藏的仇恨终于无所顾忌地显露了出来,他盯着走廊上一盏绘有浅淡金鱼睡莲的粉彩顶灯,如果目光有力量,这个灯早被击碎。
这么站了会儿,他长出一口气,咬牙切齿地下了楼。
转过楼梯拐角,就看到了那个人,那个名侦探,ef,此刻他白皙清瘦的赤脚衬着绛色牡丹团花图案的长毛地毯,像孩子般纤弱纯粹,他探身向前,一手托腮,盯着桌上小棍思索着,灰色的头发遮住了近乎透明的眼睛。
倾泓走过来,hael恍若未闻,眼皮都不动一下,依旧看着自己的小棍。
倾泓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儿怔,然后开了电视,手拿遥控器,不断换频道,最后烦躁了,将遥控器啪一声摔在通透的玻璃茶几上,这就将hael辛辛苦苦摆好的小棍砸乱了,十几根小棍散落在地,掉在hael*的脚上,掉在典雅的长毛地毯上。
倾泓看也不看,hael却抬起了眼睛说:“喂,你打扰到我了。”
倾泓这才斜过眼睛,扫了一眼,冷冷地说:“对不起,我给你捡。”
然后,倾泓弯下腰,将小棍都拣了起来,一把扔在茶几上,不再理hael,直愣愣瞪着楼梯的某个角落。
hael把小棍收起来,背靠沙发背,看着倾泓说:“冒昧问一下,你心里有仇恨,发生什么事了?”
倾泓一惊,飞快看一眼楼上,然后不满地瞥了眼ichael眼神呆滞而纯澈:“你怕他听到吗?”
倾泓脸色一变,低喝:“住口,我的事不用你管!”
hael透明的古怪眸子直勾勾盯着倾泓,说:“连情绪都不敢流露,守着这份仇恨又有什么用?”
倾泓目光尖利,如刀般割在hael脸上:“你再不闭嘴,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hael毫无惧色,拍了拍手,好像拍走了沉重,他带着几分轻快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倾泓正在恼火,有点失礼,扭过头,显得不愿意听,但并没有离去,hael就毫不在意地娓娓道来:“有位女士,她的丈夫一方面对她温柔体贴,同时又在外面和几个未婚女子纠缠不清。这女人得了乳腺癌,她丈夫恰好是主治医师,丈夫骗她,说这病不用担心,不让她去医院检查,给她随便开了点药,她就信了,后来,病被耽搁,发现的时候,已经到了晚期。”
倾泓渐渐被吸引住,听到这里,微微皱眉:“世界上还有这种禽兽?”
“对呀,这在法律上是蓄意谋杀,这位女士知道真相后,你猜,她怎么对她丈夫的?”
“杀了他?”
hael摇了摇头,肃然说:“被逼上梁山的凶手都有法律制裁,生死只有法律可以主宰。这位女士把丈夫告到法院,可是,在打官司的过程中,她却宽恕了丈夫,还向法官求情。”
倾泓露出诧色:“居然有这么好的人?她也是快死的人了,何不一刀砍了她丈夫痛快?既然告到了法院,就让司法部门制裁他啊?”
hael抿唇,微不可见的一丝笑意:“她在后来是这么说得,宽恕不是饶恕,不等于她不再记恨,宽恕别人,只是为了拒绝他的再次伤害,不是她太善良,而是放弃继续用仇恨折磨自己。”
倾泓一震,眼中闪过尖利而明亮的光彩,他转眸看向楼梯。
过了一会儿,倾泓回眸hael,目光湛然澹然:“ef先生,你的伤不碍事了吧?”
hael颔首说:“好多了,谢谢关心!”
倾泓看着眼前这张稚拙而沉静到无法捉摸的脸,心想:如果他知道这火是我放的,会怎么想?
倾泓说:“有件事我不明白。”
“请说!”
“你是早知道主人会救你吗?为什么让房间的人都安全离开了,你才考虑自己?”
hael淡淡一笑:“没有,我和你家主人前段时间可以说是决裂了,他能来救我,百灵鸟也能开坦克了。”
“你是个很好的人。”倾泓由衷地说,“ef先生,在下特别佩服你,在那种情况下,人都是本能在支配行动,你的本能就是舍己救人。”
hael不置可否地笑笑,说:“你这话错了,自私才是人的本能,心理学上说,人都有想别人死的心理。我这样做,更多地是责任心。”
“责任心?”
“对。”hael站了起来,光脚踩过冰凉如镜的大理石地板,到餐厅去,拿过两个杯子,倒了两杯冰凉的橙汁过来,一杯递给倾泓。
“谢谢!”倾泓看他的动作,心想这位侦探真的没有一点作为客人的自觉。
hael捧着玻璃杯子,重新坐上沙发,抿了口橙汁,说:“我是个天才。”
“对,您是个天才!”倾泓由衷地认同。
hael转着杯子:“这个地球上,人类群居生活,有聪明的人,有蠢笨的人,有能干的人,有无能的人。他们互相嫉妒和鄙视。实际上聪明人不应该瞧不起笨人,算计笨人,而是要护着他们,用自己的聪明头脑,这样种族才能更好地延续。”
倾泓看着hael,继而淡淡一笑,站起身:“我去休息了。”
“你去吧!”hael将杯中橙汁喝完,继续埋头摆弄小棍。
倾泓回到一楼自己的房间。
他拉开厚重华美的窗帘,蓦然间,窗外和暖明媚的阳光全泻了进来。
躺在舒适的大床上,伸直身体,手交叠枕在脑后,流金溢彩的阳光毫无遮拦地照在他颀长俊美的身上,落在他乌亮深邃的眼中。
他的眸子在白昼光辉下剔透如琥珀,瞳孔缩成一个针眼,显出他此刻的心情,是在静静思索。
一扭头,看到屋外的景致,他房间位置很好,他的主人将一楼最好的居所留给了他——窗子正对着明净微蓝的迦南湖和浓茂苍翠的无边草木。
天空是瓦蓝的,蓝得能流出汁水来,一丝纤云都没有。
倾泓微微地、浅淡地笑了下。
第三章()
这天,残墨在家做针线活,准备缝一条短裙送给林涓喜,手机突然响了。
是刘逸宸,她接通了电话。
“喂,干什么呢?”
“缝东西呢!你又想吃什么了?”
刘逸宸忍俊不禁:“我好像不嘴馋就不找你?”
“难道不是?”
“好吧,其实,我忽然想吃你做的广式点心了。”
残墨咯咯笑了:“我就说你想吃好东西了。可以,你周六过来吧,我给你做。”
到了星期六,刘逸宸早早到了,载着残墨一起去买齐食材,回来干活。
刘逸宸剥着虾壳,将一颗颗晶莹细嫩的虾仁放进雪白光亮的磁碟里,说:“残墨,知道粤菜里有道龙虎斗吗?”
残墨停了手里的活,侧过脸,水盈盈眼睛注视着他:“你吃过?”
“嗯,猫肉味道不错哦!”
残墨被激怒了,扬起手中莲藕打在刘逸宸肩膀上:“你太恶心了!”
刘逸宸有意逗她,见她恼了,忙转移话题:“残墨,你知道我妹和李公子的事吗?”
“林小姐?”
刘逸宸继续剥虾仁:“我妹昨天告诉我,她和李公子的事。听说你和涓喜关系不错,你觉得她现在幸福吗?”
残墨停下手中活,垂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