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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海:“你没感觉到吗?”
章家骠抬头看看楼,摇摇头。
我指了指三楼的一间屋子:“那里,有黑气。”
照房子的格局来看,那间屋子应该是卧室。一缕一缕淡淡的黑气像蒸发似地往外冒。
我连忙把药瓶也掏出来,一人分一颗药。三个人一起把药吃了,才往楼里走去。
那套冒黑气的房子是钱伟家。我们停到他家门口的时候,黑气更明显了。章家骠开始有感觉了,我也闻到了一股臭味。
周海定定神,前按响门铃,按了好几遍也没人来看,索性扯开嗓子喊了一句:“钱伟,是我们,之前电话里约好的。”
这一通话喊完,里面才传来响动。踢踢踏踏的,像是有人很懒散地拖着鞋子在走路。
周海耐着性子,听那踢踢踏踏的声音一步一拖地走到门前,喀嗒一声从里面扭开门锁。这样,连门打开的速度都正常情况慢。
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个极其憔悴的男人,胡子拉碴,头发乱得像被大风刮过。最可怕的还是他的脸色,白得发青。他也不说话,只拿一双死鱼一样的眼睛,不甚灵活地看着我们。
根据租房资料显示,钱伟是一年前搬出公寓的。看他资料里的照片,还挺精神的,何以一年的时间,变成这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周海只好再问一遍:“你是钱伟吧?”又把证件掏出来给他看。
钱伟方点点头,向里面让了一让:“进来吧。”
从他让开的地方,我们可以一直看到里面,到处弥漫着黑气。
我还真不想进去,便问一句:“来的时候,我们看到附近有个奶茶店,要不我们去那儿坐坐?”
孰料,我刚说完,钱伟的神色便是一紧。他很恐惧似地睁大了眼睛,不知道看向哪里:“我,我不能出门。”
碎碎叨叨地说了好几遍。
我们三个不由得面面相觑。
“好吧好吧,”我只好改口,“我们在你家谈。”
钱伟顿时松了一口气,恢复成之前半死不活的模样。
小客厅里乱糟糟的,沙发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杂物。衣服、裤子不用说了,还有塑料袋、乱七八糟的零食……
茶几一溜排放着好几只方便面的残骸,空气里飘着酸腐的气味。
我和周海还能忍,章家骠有点儿惨,他是有轻微洁癖的。这种地方对他来说是绝大的考验。
钱伟把沙发的东西胡乱地朝两旁推了推,便对我们道:“坐吧。”
我和周海硬着头皮坐下了。
章家骠说什么也不肯坐,闷闷地道:“我站着好。”连大喘气都不敢。
至于待客的茶水、点心什么的,也不用想了。没有也好,不然钱伟真端出来,我也不敢碰。
那赶紧开始问吧。
周海打头:“你是一年前才搬到这里的?”
钱伟垂着个头:“嗯。”
周海:“之前的公寓……”
周海才刚说到这里,见钱伟突然睁大了眼睛。那表情……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之前说他不能出门的时候还要惊恐。看得我倒抽一口凉气。
周海也不由自主地停住话头。
钱伟有些激动,嘶哑着嗓子问:“你们干嘛问这些?”
我看他这样子,是不能再受刺激了。如果让他知道我们来找他,是因为公寓死人了,那还得了。
我连忙现编道:“没什么没什么。公寓所属的房产公司那边说,公寓里丢失了一些东西,但是现在又弄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时候丢的,所以才找以前的租户了解一下情况。”
钱伟整个人又放松下来。
看他这一惊一乍的,我都跟着心口直发慌。
“不关我的事。”他说,“我住了一个多月。我搬走的时候,他们也跟着点查清楚的,什么都没有少。”
我点点头,很想直接问他为什么只住了一个多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但看看钱伟青白的脸色,只好强压下来。
我只能采取迂回战术:“之后你一直住在这里了?”
钱伟两眼看着自己紧握在一起的手,嗯了一声。
我小心翼翼地问:“这里……住得舒服吗?”
钱伟的神色又紧了一下。我真担心他又要跳起来,还好,他到底只是神色微紧,并没有让这紧张肆意扩散。
“一开始的时候,还挺好的……”他低声地说,“总那个公寓好。”
但随即发觉自己失言了,悄悄地看向我们。
我们都当作没什么要紧的。
钱伟便放下心来。
“嗯,我们来的时候,也觉得这里挺好的。”我故意先宕开一笔,“房子旧是旧了点儿,但周围有公交车站,有超市,也有菜场……生活还是很便利的。”
钱伟嗯了一声,还是没下。
这家伙像牙膏。
那我还是得想办法再挤他一挤。不能挤得太直接太猛,还是得想办法顺着挤。
“你是打算以后在这里一直住下去吗?”我问。
钱伟的神色果然又是一紧。
我赶紧接着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好的?”
钱伟很矛盾似的,但最终抓着自己的头发,自暴自弃地道:“反正好不好,我都只能在这里住下去了。”说到后面,声音都有些哽咽,“说不定要死在这里了。”
我们都吃了一惊。
周海故作轻松地呵呵一笑,好像钱伟在说玩笑话:“这也没什么,住得不满意再搬好了。”
钱伟却好像受到了刺激,骤然睁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周海。盯得周海脖子后面直发凉。
“你懂什么!”他撕扯着喉咙喊起来。
这一声喊得也不算很响,但他之前说话全是有气无力,陡然地喊了这一嗓子,着实震得我们心头一跳。
我看他的样子挺像躁郁症患者,怕他一个不好做出攻击的行为,当下暗暗捏紧了拳头。
第二六八章 我再也出不去了()
第二六八章我再也出不去了
我看他的样子挺像躁郁症患者,怕他一个不好做出攻击的行为,当下暗暗捏紧没想到,他怒目瞪着,两手也攥成拳头,龇牙咧嘴了几秒钟,却又脸一皱,嘴一张,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我们三个被他惊得直发懵。
“我要死了!”他嚎啕大哭,“我再也出不去了!”
钱伟反复地说着这两句话,越哭越伤心。他仿佛积攒了很多的恐惧和压力,终于在一刻之间发泄出来。我们也无从安慰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哭得连额头的青筋都暴出来。也许这时候,安慰也是无用的,还不如让他哭个痛快。
看他哭得眼泪鼻涕直流,我想找个纸巾给他擦擦,无奈茶几乱七八糟的一片,什么都有,是没有一张纸巾。
章家骠看见了,连忙道:“我有。”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整包的纸巾。
我拆了包装,抽了两张纸巾递给钱伟。钱伟哪儿有空接啊,兀自捧着脑袋撕心裂肺地大哭不止。他声音本来够嘶哑的了,现在更是嘶哑得让人心里发毛。哭到后面,一口气不来,又没个声音。
真凄惨。
我看得心里老大不忍,走到他面前帮他擦脸。擦不到两下,钱伟一把抱住了我,抱得死紧。我两只胳膊都被勒疼了,分明感受到他每哭一声,身体抖一下。
我只好忍着疼,轻轻地拍着他瘦削的脊背。
周海和章家骠也是不发一言,陪着我一起静静听他哭。
钱伟哭了大半天,我蹲得腿都麻了。我去给他擦脸的时候本来是弯着腰的,结果他一扑来抱着我,我只好蹲下去了。
见他好不容易止住哭,我们总算轻松一些。
我说:“我给你倒杯水吧。”
钱伟还在抽噎。
我当他同意了。走到厨房里一看,好么,三个水瓶都是空的。烧水的水壶歪在水池里,也不知道歪了多久了。因为连水池都是干的了。
我不禁在心里嘀咕着,不会连水都停了吧?一拧水龙头,还好,一道清澈的水流哗啦啦地淌了出来。
我把水壶洗干净,先烧了一点水,倒了小半杯。想想太烫喝不到嘴,拿一只杯子来回过了几遍。再想想,又掏出药瓶倒出一粒药碾碎,泡进茶水。
“来,”我端着杯子回到客厅,“喝点儿水。不烫,正好。”
钱伟接过杯子,喝了一小口。
我鼓励地道:“也没多少,都喝了吧。”
可能是有口热水喝,确实能舒服些,钱伟便真把小半杯水都喝了。
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