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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是说回你在上京的家,我是说,你回你贞郡的老家吧!”青年幽幽说道。
上官秀疑惑地扬起眉毛,他让自己回贞郡老家?这是什么意思?不等他发问,青年已摇晃着向前走去,嘴里喃喃嘟囔道:“会出大事,明天就会出大事,很多人都会死,我会死,你也会死,如果现在离开上京,或许……或许还能来得及……”
青年一边嘟囔着,一边踉踉跄跄地走着。
对于他说的话,上官秀是有听没有懂,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明天很多人会死,还包括自己在内,这到底什么意思?
他快步追上青年,拉住他的胳膊,问道:“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青年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裂开,呵呵地笑了起来,摇头说道:“不能说,说出来,我会死的,对了,不说我也会死,不过我家人可以活,我不能说,我什么都不能说……”
他像得了失心疯似的,语无伦次,而且说话时脸色时阴时晴,一会哭丧着脸,一会又咧嘴傻笑。
过了片刻,他呆呆地看着上官秀,说道:“你是好人,你不该死,不该被卷进来,快走,赶快离开上京,回到你的贞郡老家去……”
说完,他甩开上官秀拉着自己胳膊的手,走进一条胡同里。
上官秀还是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不过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明天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大事发生。
他跟着青年进胡同里,走出一段距离,他快步上前再次拉住青年的胳膊,沉声问道:“你说清楚,明天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你……真想知道?”青年醉眼朦胧地看着他。
上官秀点点头,顺着他的话说道:“就算明天我会死,我也要死个明白。”
“你发誓你不会告诉别人!”
“我发誓。”
“好,我告诉你,在明天的夺旗赛上,我们会……”他后面的话低得上官秀完全听不清楚。他不由自主地向前凑了凑,一字一顿地问道:“你们明天会怎样?”
“刺君!”青年缓缓吐出两个字。
第53章 蓄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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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听闻‘刺君’二字,一向老成、喜怒无形于色的上官秀都不自觉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青年。
青年仰面而笑,笑着笑着,眼泪流淌出来,他断断续续地说道:“所以,明天会死很多人,很多人都会死,但凡是参加集会的人,谁都活不了,也包括你在内,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青年说着话,推开上官秀,手扶着墙壁,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地向前走去。
上官秀呆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脸色顿变,再次追上青年,急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刺杀天子?”
“我说的已经够多了,我不能再说了,听我的话,快走吧,走吧……”青年摇了摇头,嘴里一直嘟囔着‘走吧’二字,再不多言其它。
刺杀君主,恐怕天下再没有比这更大的事了,上官秀又怎能不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可是不管他再怎么追问,青年回答他的就只有两个字:走吧。
望着青年一步步离开的背影,上官秀的脸色变换不定,心思也在转个不停。
过了片刻,他大步流星地再次追到青年的身旁,拉住他的胳膊,说道:“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些,对我而言,你就是我的恩公,我可不可以知道你的名字?”
青年嘴角抽动了一下,露出苦笑,反问道:“名字?你知道我的名字又有何用?”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继续说道:“我叫张冲,如果你能侥幸活命的话,以后逢年过节为我烧几张纸钱,我就知足了。”
说到这里,他眼圈红润,用力地吸了吸发酸的鼻子。
上官秀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张兄,我会的,你放心上路!”
说话之间,他出手如电,左手盖住张冲的双眼,右手里的匕首在张冲的脖颈处快速地抹过。
嘶!刀光现,血光溅。
随着他这一刀抹下去,张冲的喉咙立刻被撕开,一道血箭喷射出来。张冲嘴巴张开好大,但一句话音都喊不出来,身子软绵绵地瘫软下去。
上官秀托住他倒下去的身体,向前后望望,见四下无人,他单手提着张冲的尸体,运用瞬风步,健步如飞地冲出小胡同,快速奔往附近的莲花湖。
莲花湖位于帝国书院附近,一座不是很大的半人工湖,白天的时候有许多情侣会来这里游玩,晚间,莲花湖的周围静悄悄的,连个人影子都看不到。
上官秀提着张冲的尸体来到莲花湖旁,从地上捡了几块大石头,塞进张冲的衣服、袖口、裤管内,而后,他双臂用力地向外一甩,将张冲的尸体投掷湖中。
他必须得搞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明天的夺旗赛上,不仅有天子在场,唐钰也会在场,上官秀可以不管天子,但不能不管唐钰。
噗通!
随着一声闷响,张冲的尸体落入湖中,因为上官秀在他的衣服内塞了不少大大小小的石头,他的尸体很快沉入湖底,只有咕嘟嘟的气泡从水底冒上来。
站在湖边观望了片刻,确认张冲的尸体不会再飘上来,上官秀抽身而退,直奔延福街的集会地点而去。
在去往集会地点的时候,他的相貌也随之发生变化,变成张冲的模样,看上去,两个人的长相完全是一模一样,就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由于今晚没有集会,集会地点也显得格外安静。
上官秀来到这里,他的心也随之提到嗓子眼。张冲只是提到他要去参加聚会,但具体的聚会地点上官秀并不清楚,也不敢保证一定就是这里。
在宅子的门前站定,上官秀深吸口气,试探性地轻敲几下房门。
门内鸦雀无声,等了一会,他忍不住又敲了几下,门内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上官秀暗叫一声糟糕,难道他们聚会地点不是这里?
他心里正七上八下地琢磨着,突然间,房门被拉开一条缝隙,里面露出一名青年的半张脸孔。惨白的脸,瞪大的单眼,其状如厉鬼一般。若是胆子小的人站在门外,恐怕会忍不住惊叫出声。
门内之人向外面望望,冷冰冰的目光落在上官秀身上,过了片刻,他拉开房门,面露不悦之色,沉声问道:“张冲,你怎么来这么晚,不会是想临阵脱逃吧?”
呼!听闻对方的话,上官秀在心里长长舒了口气,看来自己没有来错地方,张冲他们聚会的地方还是设在这里。
他面无表情地瞥了那人一眼,什么话都没说,迈步走了宅子里。
他不知道张冲和青年之间是什么关系,他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一句话的疏漏便有可能让他露馅。
青年狠狠瞪了上官秀一眼,而后小心翼翼地把房门关严,插上门栓。他一边向宅子里面走,一边冷声说道:“就差你一个,大家都在等你!”
上官秀依旧是一言不发。见状,那青年更气,恼怒道:“张冲,你今天哑巴了。”
“我知道了。”上官秀故意不耐烦地应了一声。
“哼!”青年又瞪了他一眼,穿过庭院,走进宅子的正房。他甩头说道:“你先进去,我把门窗关严。”说着话,他先是把正房的房门关严锁死,而后又去关窗户。
上官秀根本不知道他说的‘进去’是进去哪里,但他又不敢轻举妄动,他站在原地没动,故意摆出眉头紧锁忧心忡忡的样子。
等青年把门窗都关好,并把屋内的灯台熄灭,回头一瞧,见上官秀还傻站在原地,他气呼呼地走上前来,低声训斥道:“张冲,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我不是说让你先进去吗?”
“大家……都来了?”上官秀答非所问,转开话题。
青年嘴角挑起,皮笑肉不笑地挖苦道:“让你失望了吧,今晚无一人缺席,明天将按计划行动!”说着话,他嗤笑出声,从腰间抽出一块黑色的布巾,系在脸上,然后由上官秀的面前走过去。
进到正房的侧屋,一直走到最里端的墙壁前,他先是把挂在墙壁上的一副字画拉起,紧接着,又在字画后面的圆形机关上扭转了一下。随着机关转动,墙壁发出嘎的一声脆响。
青年深吸口气,双掌放在墙壁上,用力向里面一推,整面墙壁竟然滑了进去,在墙壁的一侧露出一扇暗门。
他拍了拍手,走到暗门前,把暗门打开,迈步正要走进去,回头一瞧,见上官秀还傻站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