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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从一入席观察这公主的言谈举止,她更倾向于后者,心里也有了警惕。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众人纷纷朝她们靠拢,有在看戏的,有在幸灾乐祸的,有在八卦的,神色不一,应有尽有。
楚倾颜跟随着领路公公走到了慧钰公主跟前,她弯身行礼,中规中矩没有让人挑出错的地方。
在楚倾颜走来的时候,慧钰公主就已经暗暗打量她了,样貌上层,是近几年来,自己见过最为出色的女子。
“你就是楚家倾颜?听明珠丫头说起你,舞得一手好功夫,奕得一手好棋,真是文武双全。这么多年,本宫再也没有听说过这么厉害的姑娘了。”慧钰公主皮笑肉不笑地道。
这一顶高帽子一扣下来,楚倾颜不觉得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地方,反倒是感觉来自周围人目光的压力更大了。
“公主您谬赞了,与明珠小姐下棋,倾颜也只是运气好,侥幸赢了。倾颜比之您差远了,您才是真正的文武双全。”
慧钰公主之所以会在西轩地位不低,主要是因得到太后当年的赞赏,善骑射,又有才情,能文能武,所以西轩帝对她也刮目相看,楚倾颜顺势夸赞她,算是投其所好。
许是这种话听多了,慧钰公主只是微微一笑,实则无动于衷。
“这几年你都不在京都,一回来可还习惯?”慧钰公主问道。
“多谢公主关心,倾颜一切都好。”她乖巧应答。
“姑妈,您放心,倾颜适应能力很强,而且侄儿也会在一旁帮忙的。”萧然看不出她们之间的暗潮涌动,笑着插嘴道。
萧然出来为楚倾颜说话,让慧钰公主多看了他两眼。
这时候,一旁的荆明珠上前抱住自家舅妈,撒娇道,“舅妈,您找楚姑娘不是为了题诗一事吗?”
慧钰公主像是刚想起来,拍了下脑门,自嘲道,“真是年纪大了,记性也差了,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说着,她便转头对楚倾颜道,“倾颜,明珠丫头画了一幅画,很不错,只可惜缺了点什么,明珠丫头说你才学不在她之下,想请你为这画提诗一两句,如何?”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提诗是假,让她出丑才是真吧!
楚倾颜微微挑眉。
花袖里见此不满地皱起眉头,只是这种场合,她在众京都贵人面前,没有任何的身份可言,强出头,只会陷倾颜不义,只好强忍着火爆脾气。
此时这画已经展开在众人面前,楚倾颜若是推辞也来不及,只会显得她小家子气,没什么真才实学。
萧然认真打量了下画,“果然是少了点什么,提诗确实是个好主意。倾颜,你试试,说不好也没有关系。”
面对萧然的鼓舞,楚倾颜笑笑,然后转而面向慧钰公主,“倾颜试试看。”
“好,能成为英王的未婚妻,定然有过人之处,那么本宫就给你半盏茶的时间,说得好的话,本宫有奖励。”慧钰公主似笑非笑地道。
半盏茶的时间?
众人面面相觑。
方才还在河边的祁灵仪俞天月也赶了过来,一听这时间,不免惊讶,就算是才华横溢的才子,也不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想出一句诗并把它写出来。不由替楚倾颜捏了一把汗。
荆明珠一听,觉得舅妈这招真,忍不住想看到楚倾颜出丑的场景了。
萧绪脸上的笑意僵了僵,忍不住道,“舅母,这给的时间会不会太短了?”
“楚小姐都没有说话,你这小子有什么意见?未免太看轻人家了!”慧钰公主轻笑了一句。
这话一出,就算是楚倾颜有意见,也不得不硬吞下去。
楚倾颜领教了慧钰公主的这话里藏刀,心中感叹这宫廷侯门出来的女子说话真的很厉害,分分钟就可以将你捧到天上去,但目的只是为了让你摔得更惨。
萧然转头看了眼楚倾颜,没见她露出为难的样子,心里稍稍放下了心,不再说话。
“那现在就开始吧!”慧钰公主手一挥,便有人准备出来计时。
只听楚倾颜走了出来,嘴角挂着得体的笑意,“不用劳烦公公了,倾颜已经想好了。”
这么快?
不只是慧钰公主,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
但见楚倾颜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说笑,众人克制住惊疑,想看楚倾颜如何应对。
但慧钰公主很快就笑了,“楚小姐果然很聪慧,好,来人,准备墨纸砚。”
花袖里听了好友的话,暗松了一口气,却不知道慧钰公主还有后招,这样一来,不管倾颜作的诗好与不好,要是字写得不好,就又会让人有诟病的理由。
真是老奸巨猾!她在心里吐槽着。
楚倾颜走到为她准备好的案桌,看着铺在桌面上的画,抬眸看了眼荆明珠,嘴角微微勾起,眼底滑过一抹讽意,然后低头拿起。
第1055章 阁下何不乘风起()
楚倾颜眼里一闪而过的神色太快,荆明珠根本来不及抓住,但是她可以肯定,楚倾颜在蔑视她,虽然心中怒意很快就被冷意取代。
现在就先让她得意着,待会就有她好看的了。
此时楚倾颜的一举一动都成为众人的焦点。
只见她拿着,蘸了蘸墨水,略沉吟了下,就开始下。
萧然站在她身侧,凝视着她的侧颜,玉颈如天鹅,身姿娴雅,安详静好,心不知不觉再次为她颤动,他突然有了种念头,仿佛用一辈子来静静看她,他都觉得时间不够。
想到这时候在众目睽睽之下,萧然不敢往下想,而是移开目光朝桌面上看去。
待看到她下的字,萧然怔愣住了,眼底浮起了赞赏之色。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楚倾颜搁下起身,朝慧钰公主欠身示意。
从提到写好,还不到走几步的时间。
众人为她的迅速而惊讶,但是更多的是想看她写的是什么,有速度没质量的话,那也只能是贻笑大方。
慧钰公主接过画,散漫的目光轻轻一扫,最后却定格住了。
“下何不乘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她吟诵出声,语气有些惊叹,在场的人都竖起了耳朵,所以这句诗如轻风般飘进了众人的耳里。
祁灵仪等人纷纷眼前一亮,连荆明珠也不得不承认,这句诗写得真好!
感觉到众人期冀的目光,慧钰公主便让公公将纸展开面向众人。
一开始众人只是惊叹于诗句,最后连她的字都连连称赞。
“这诗是好诗,字也是好字,我曾有幸看到过英王的字迹,提按分明,牵丝劲挺,亦浓亦纤,无乖无戾,亦中亦侧,不燥不润,让人十分的钦佩,而楚小姐的字迹颇得英王的真传,提收,都有英王的风范,女子能有这样一手刚柔并济的好字,真是难能可贵!”
其中有一文官,年纪不大,但是说话很老成,众人一听,信服了**分,对楚倾颜更是刮目相看。
楚倾颜自谦道,“因为倾颜经常无事的时候,就会拿殿下的字帖来临摹,所以字迹上多多少少就带了殿下的风格,不过大人的夸赞,倾颜愧不敢当,想来在场的众位中,倾颜只能排在中流而已。”
这一番不骄不躁的话,顿时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可。
萧然觉得她太过谦虚了,笑道,“倾颜,你写的真的很不错,简直都快要将整个场上的女子都比下去了,大皇兄肯定有教过你习字,我都艳羡不来。”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一旁的花袖里轻拍着额头,一脸无奈,女子的嫉妒心都是极强的,倾颜好不容易降低了在场女子的抵触,他倒好,一句话就立即打回了原型,夸人也不是这么夸的。
这时候,荆明珠心中不忿站了出来,“虽然楚小姐写的字不错,但这句诗似乎跟今日的荷花诗会一点关系都没有?”
话一落,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同,纷纷将矛头指向了楚倾颜,有幸灾乐祸看好戏的,也有左相一派的等着看她如何解开困局。
楚倾颜并不觉得为难,落落大方地站出来,“可能是倾颜会错了意,但是方才公主让倾颜题词的时候,并未说到需以荷花为题,所以倾颜便根据画面写了诗。”
荆明珠轻扯唇,“虽然这个回答有些牵强,但姑且算你过了,只是你这诗句跟我的荷花画一点关系都没有,画上题诗,本就是要相互切合,但是我们似乎看不出画与诗的相呼应,这个问题,楚小姐有更好的解释吗?”
众人感觉到场面上火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