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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贵阳市的二环地。
或者,是埋在某座高架桥下面的绿化带里。
但不管他把我埋在哪儿,我敢肯定,我绝逼会死不瞑目。
年纪轻轻就让这孙子弄死了,这得多冤啊??
我曾经对我爷爷发过誓,哪怕是死,也不能客死他乡,这是不肖,到时候祖坟都进不去!
“方哥,这小子挺有意思啊。”开车的司机也在笑,幸灾乐祸的说:“你要带这小子半年,估计你都得气死。”
“你这话不无道理啊,我要是让他气死了,那得多冤”方时良的表情忽然变得复杂了起来,用手掌轻轻抚摸着络腮胡,像是在抚摸许久未见的情人那般温柔,上下打量了我几眼,欲言又止的说:“要不然”
我听见“要不然”这三个字,差点没吓哭出来。
“哥,我真错了。”我欲哭无泪的说:“要不你抽我一嘴巴子消消气?就因为一句话你就要弄死我,这是不是太丧尽天良了啊?”
“认错的态度不错,这次老子就先放过你。”方时良松开我的衣领,坐了回去,重新点了支烟,骂骂咧咧的说:“再有下一次,老子就教你什么是”
按理来说,他那句话后面,应该是各种各样暗示性的威胁。
但他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词儿,就这么尴尬的沉默了下去。
“嗯,就这样,你小心点。”方时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很自然的抽着烟,说道。
“嗯,我会小心的!”我忙不迭的点头,假装自己什么都知道。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方时良似乎来了点兴致,有一句没一句的找司机唠着,而司机也没再保持沉默,陪着方时良聊了起来。
他们聊的大多都是鸡毛蒜皮的生活小事,极具催眠效果。
听了大概十来分钟,我就没了意识,昏昏沉沉的就睡了过去,等到我被方时良叫醒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准确的说,应该是凌晨。
“我操。”
我看着车窗外的荒山野岭,又看了看揉着拳头,满脸狠笑的方时良,很惊讶的问他:“你不会真打算把我弄死埋了吧?”
“我”方时良气得都不知道骂什么好了。
他没再跟我啰嗦,猛地拉开车门,将我一把给拽了下去。
“赶紧收拾行李上山!”方时良催促道,表情很不耐烦:“要是你再跟我墨迹,我就真把你弄死埋这儿你信么?”
我信。
所以在那时候,我没敢再多问一句话,火急火燎的就把行李都搬了下来。
正准备给那司机打个招呼告别呢,只听轰的一声油门响,车霎时就窜了出去,随后司机便提了速,直奔山道疾驰而去
“他跑这么快干啥?”我有些疑惑。
“这附近的脏东西这么多,他不跑,难道等着被吓个半死啊?”方时良冷笑道。
听见这话我才反应过来。
此时此刻,我所在的地方,就是方时良的大本营!
“哥你别搞些冤孽出来吓唬我啊”我嘴里嘟嚷着,小心翼翼的转过头,看了看面前的这座高山。
也许是晚上雾大,这座山只有山腰以下能看见,山腰往上的部分,全都被白茫茫的雾气给盖住了。
这些雾不光是遮住了高山,更是缓缓散了出来,似是想彻底遮住长空。
乳白色的这些雾气,就像是活人抽烟所吐出的烟雾,往外散出来的时候,速度很慢,但那种扩散跟蔓延的过程,却是肉眼可见的。
我还在打量这座传说中的鬼山,方时良猛地一跺脚,像个土匪似的,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
“老子回来了!!!”
第九章 鬼山()
当方时良喊出这句话的时候,一种难以言喻的危险感,霎时就从山中传了过来。
这种危险感很模糊,或是说,散出危险感的位置太多,把我都给搞迷糊了。
从山脚的密林,再到不远处的山沟,一路往上。
几乎整座山都在散着这种莫名的危险感,仿佛这座山都变成了一只择人而噬的野兽,正目露凶光的看着我们。
“那个方哥容我多问一句”我说话的时候,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但还是强行装出了一副淡定的样子,不动声色的问方时良:“这座山里有多少冤孽啊?”
方时良听见我的问题,并没有急于回答,而是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
他现在的表情,很是享受。
就像是出差了很久的人,终于回到了家,洗完了澡换好了睡衣,吃饱喝足之后躺在床上准备睡觉那般享受。
“这座山上,起初不过几十个冤孽,其中百分之九十都是孤魂野鬼,也就是没什么能耐的那些废物。”方时良的笑容很是得意,嘴里叼着烟,哈哈大笑个不停:“但到了现在,这座山里的冤孽至少有一万,虽然没能耐的孤魂野鬼占大数,可那些成了精的畜生跟厉害的阴孽也不少啊。”
一万。
我操。
毫不夸张的说,听见方时良说出这个确切的数字时,我是真的有些傻眼了。
原来我也听瞎老板说过,这座山里的冤孽成千上万,但具体有多少,谁都说不出个确切的数字。
可现在我却有答案了。
至少一万!
“曾经你师父说过,这座山已经不能叫做鬼山了,应该是千孽山,但现在”方时良大笑个不停:“万孽山!这他娘的才够劲儿啊!”
“牛逼。”我发自肺腑的感慨道:“真牛逼!”
不牛逼不行啊,从古至今,甭管是国内还是国外,能像是这样藏纳万千冤孽的山,估计就只有这一座了。
“这么多冤孽都是从哪儿来的啊?”我好奇的问了一句。
“有的是在外面闹事,那些先生搞不定,就请我出马收拾了,之后那些冤孽被我人格魅力吸引了,就跟着我回来了。”方时良很装逼的笑着,云淡风轻的说:“至于其他的冤孽,都是自己被我魅力吸引来的,有的冤孽可是从一千多公里外赶过来投奔我的。”
“你这里不会是玄学界的金三角吧?”我小心翼翼的问。
“啥意思?”方时良一愣。
“那些犯了事的,想犯事的,没犯事快要犯事的,基本上都来投奔你了。”我笑道。
“狗屁,你小子可别乱说,我这座山上的冤孽啊,都是良民。”方时良义正言辞的说道。
他不这么说,我还没想太多,刚才那句话,也纯粹是跟他逗着玩罢了。
但他这么一说,我顿时就觉得自己猜中了事实。
没错啊。
方时良这孙子不就跟土匪头子一样么?在他管的这座山里,能有几个正常的?
在我看来,方时良的上一世,说不准真是梁山头子宋江,要不然就是封神时代的申公豹。
这俩古人都爱拉偏手,身边的小弟是一个比一个多。
前者是靠“我念其是条好汉”拉人,后者则是靠“道友请留步”跟群众打成一片。
我估摸着吧,这些冤孽被叫上山之前,应该都跟方时良聊过,要么被他晓之以情的说服洗脑了,要么就被他动之以拳的弄上山了。
反正我觉得方时良是不可能靠人格魅力吸引那些冤孽上山的,就他那模样,狗屁魅力!
“方哥,那些冤孽都在哪儿呢?”我左右扫视着,虽说有些害怕,但心里的好奇却是掩饰不住了:“叫出来给我看看呗?”
“妈的,冤孽又不是狗,能这么随便叫它们出来?”方时良没好气的骂道:“上一次黑子来这边玩,就没能看见这些冤孽,你知道是为啥么?”
“为啥?”我好奇的问。
这个问题其实一直都在我心里盘绕很久了,看样子现在是到了解答的时候了。
按照方时良先前所说的情况来看,这座山上的冤孽确实有上万之数,如果它们没有特殊的聚集地的话,那应该是遍布整座山才对啊!
“冤孽其实都不喜欢活人。”方时良说着,抖了抖烟灰:“它们跟我一样,不喜欢跟活人打交道,因为它们觉得活人很复杂,而且,活人也很让人害怕。”
“什么意思?”我有些没反应过来。
“除开那些自己修行成精的畜生,其余的冤孽,之所以会变成冤孽,都跟活人脱不开干系。”方时良笑道。
“你是说”我欲言又止的看着方时良,低声问:“它们都是被活人害死的?”
“可以这么说。”方时良点点头。
“那它们应该是憎恨活人啊,怎么会怕呢?”我有些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