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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挲着手上的青绢薄本,我感受着书面的丝滑,也感受到有种莫名的力量正在无声地帮助着我,看护着我。缘由为何,我无处打探,也不必打探,只需安心接受,同时留些心思便够了。
徐良工走了,事情却还没有结束,什么人要下毒害我的娘亲,又是什么人要用同样的毒害我,这个人是不是杀害叔叔的同一伙人?一切疑问,还等待着我慢慢去挖掘,去探求。
“郡主!郡主!”我正在小书房里辛苦地练字,清菁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气喘吁吁地看着我,却说不出话来。
“菁儿,怎么这么着急?”我正在临摹“糟糠”二字,这两个字虽然并不难写,笔画还是挺多的,而且含义颇有趣。糟糠,原指穷人用来充饥的酒渣、米糠等粗劣食物。后用来形容贫穷时共患难的妻子。酒渣、米糠,皆是人在贫困时用来活命的食物,可是一旦脱离了困境,便弃之如敝屐,糟糠之妻亦是如此吧,年轻时共食一碗菜尚且是欢笑妍妍,可是待到事业有成,有能力吃满桌佳肴的时候,糟糠,可谓糟糠,便是弃之而已。
这番感慨着,清菁急火火地跑进来,却喘得说不出话来。看着我比比划划地,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
“你喘匀了再说。”我放下笔。
“刚刚奴婢听说,要将郡主送到一处贵人那里寄养呢!”清菁深吸了一口气,一股脑地说出来。
“什么?”我一惊。
“也不知从哪里传的消息,说是郡主年幼,不能少了长辈提携,所以正在商议将郡主寄养到哪位贵人那里。”清菁点了点头,喘匀了气,便详细地说道。
“是吗?”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有些慌乱,又将要面临未知的命运了吗?不知这一次又会是怎样的结果。
“不过,听说是在储妃娘娘和荣良娣娘娘之间选一个吧……毕竟别家哪有抚育郡主的资格呢!”清菁皱了皱鼻子,又补充了一句。
“喔。”虽然跟着太子妃和荣良娣都非善与之人,可是总还留在东宫,比被送到陌生的士族大家里生活要好得多。
“你呀,急急忙忙地没听全,就跑来到郡主这里多舌。”正在我怔忪时,清影快步走进来,先对着清菁埋怨几句,才又看着我,“郡主,奴婢也得了信儿,说是阮娘娘亲自找的太子殿下,把郡主要了过去,估计旨意过几天就到。”
“阮娘娘?”我先是一愣,后是一喜,阮修容待我不错是众人眼见的,到了她的畅雪轩,虽然离开了东宫,却还有阮修容照拂,一样不会有人为难。
“为什么不是储妃娘娘呢?”清菁不解,可能在她眼中,太子妃要比阮娘娘要和善得多。
“清菁,慎言!”清影轻斥了她一句,清菁吐了吐舌头,表情似乎不以为然。
果然,旨意来得很快,让我搬入阮修容的畅雪轩居住,直到我出嫁入夫家为止。太子来文萱阁探望,语气中似乎表露出,促成我去畅雪轩的便是他,见他有些心事重重,我便乖巧地没有多问。
离开东宫之前,我要依规矩拜别嫡母,荣良娣则不必多礼。在太子妃的琇宜殿里,太子妃并无多言,只敛眉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场面话,又送了几样小物事。我也规矩地道谢,才离开了琇宜殿。
再去畅雪轩,我的心境全然不同,这里即将成为我未来几年的定居之所。看到门口等候的采薇,温和地笑容,我有些忐忑的心,慢慢平复了下来。
“相思,把你从你父亲身边要过来,你会不会埋怨太婆婆?”阮修容的语气轻柔。
“太婆婆,相思喜欢在太婆婆身边。”我上前拽住阮修容的裙裾,抬头诚挚地说道。
“好孩子,太婆婆有个要求,你可愿听太婆婆的?”阮修容看向我的眸光微闪,抿出一抹微笑地说道。
“相思听话。”我连忙点头,然后等待阮修容开口。
“到了我这个畅雪轩,除非太子来看你,你不得离开,除了本宫为你请的夫子,你不得见任何畅雪轩外的人。你能否做到?”阮修容正色说道。
“太婆婆……”我听到这样的要求,愣在了那里,不知阮修容是什么用意。
“回答我。”阮修容面色严肃地问道。
“是,相思能做到。”我看着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此章是本卷结束章,阿笙实在写不出太多,纠结,纠结,2K就2K吧,望天,也不是很少……
……(本卷结束) ……
第二卷 春来发几枝—少年篇
第三十八章 谋天算人心自算(上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我执笔写下一首陶渊明的《饮酒》,满意地看看自己的落笔,还算娟秀,这几年的苦练没有白费。
“郡主,您的字写得越来越好了。”清影在一旁磨墨,笑着说道。
“不过是练得比较勤,在书法上,我可没什么天分。”我摇了摇头,可不敢担一个好字,毕竟毛笔书法我只练了几年而已,能算得上清秀就不错了。
“奴婢不懂看,只觉得看着舒服。”清影笑盈盈地接过我手上的毛笔,放置一边,待我舒展一下身体,才上前递来一杯清茶。
“这是什么茶?好香!”我轻啜了一口清茶,觉得这茶饮下后唇齿留香,茶味鲜爽,脱口问了一句。
“郡主忘了?这不是詧殿下前几日为了郡主今年十二岁的生辰,特意送来的庐山云雾吗?”清影提醒了一句,我才恍然,在畅雪轩里虽然不见外人,可是这位三哥却频频送来好玩、好吃的东西,每年的生辰还会送礼物来,听说我对茶有兴趣,今年还特意送来了庐山云雾。
“三哥可有什么话?”我不觉微笑,无论在畅雪轩里过得多舒适,被限制了自由总是很痛苦的,还好这位三哥时时送些小物事,才让我在枯燥的学习中得到几分鲜活的色彩。
“詧殿下说,小妹又要做姑姑了,且准备好礼物,倒时三哥是要来讨的。”清影绘声绘色地将萧詧的话复述出来,这几年相处下来,她年龄愈大,性子倒是开朗了些。
“是吗?”我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心中却自有想法。
在畅雪轩住了将近六年,我仿佛远离喧嚣了六年,每日学识字、练书法,阮修容还会亲自教我下棋,对于乐器我是一窍不通,她也曾找过教习来教我,可是在频频失败后,只好放弃。
这六年,我无不听从阮修容的话,努力学习她让我学习的每一件事,并非是我没有主见,而是在我看来,这本就是学习知识的最好时机。在我的记忆里,这几年的南梁还算是安稳,索性呢,我就猫在皇宫里好好学习。
“对了,太婆婆在哪里?”我放下茶杯,问清影道。
“阮娘娘应是在佛堂礼佛。”清影答道。
“我去看她。”
佛堂离我的书房有些远,天气已入六月,我早已经换上了薄薄的夏衫,不过在这正午灿烂的阳光下,也出了一层的细汗。
“太……”我跑进佛堂,刚想出声,看到阮修容面色肃穆地跪坐在蒲团上,微闭着眼眸,默念着佛偈。看着她端庄肃穆的模样,我忙收住声音,轻步走上前,跪在她的身旁。
这几年来,原本慵懒随心的阮修容突然开始笃信佛教,连日常的起居衣着也渐渐朴素简检起来。她几乎每日都要在佛堂中诵经数个时辰,可是原本娇媚脱俗的面容竟然日渐衰老,尤其是今年,她的鬓间已见白发,面容也日趋沉静。
“复作是念。生死何从。何缘而有。即以智慧观察所由。从生有老死。生是老死缘。生从有起。有是生缘……”阮修容的声音很小,偏偏我每个字都能听得清清楚楚,随着她的默念,我的心思慢慢沉静下来,耳畔只有她的声音,再无他物。
“相思,你来啦!”阮修容淡淡的开口,打破了我的沉思,我睁开眼睛,露出一个灿烂的笑颜。
“太婆婆,今天天气不错,相思来找太婆婆下棋。”与阮修容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我已把她当成与太子同样重要的亲人,虽然始终不解她的目的,不过这并不影响我对她的信任。
“相思,你可知道太婆婆刚刚念的是什么经文?”阮修容冲我淡淡一笑,站起身来,也伸手将我扶起。
“是……”我皱眉想了想,这段经文我还是有些印象的,虽然对佛家的东西不甚感兴趣,可是偏偏对这一段还有些印象,“好像是缘起经。”
“嗯……”阮修容似乎没有想到我能说对,诧异地抬眼,又缓缓地嗯了一声,略微沉吟了一会儿,才又说道,“你懂得这段佛经的含义吗?”
“大概就是说,生死随缘,爱恨随缘,得失随缘。”我想了想那段偈语,慢慢地说出自己的感受。
“嗯,你很有悟性。”阮修容勾唇一笑,又恢复了一丝往日的姣美。
“太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