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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的话很快就传到阎世群的耳朵里,吓得他浑身发抖,卧睡不安。马上写检查,深刻认识。见李宇平和吕方双腿一跪承认错误,永不再犯!最后被降了一级使用。从此再也不敢嚣张了。杀一儆百,其他人等,也不敢对吕方品头论足了。
阎世群得到一个落败的下场,可让军统人看了哈哈笑。作训处长李诚心里骂阎世群:早该收拾收拾了。但却跑到政治处安慰阎世群说:“此事都是姓吕的一手造成,咱们可不能就此罢休!”
阎世群何尝不知李诚的狼子野心,就坡下驴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骑驴看帐本——走着瞧!”心里说,你他妈的里外装好人,老子不上你的当!当然,明着斗不过吕方,咱暗地也要斗争到底。咱是干什么的?专干暗害杀人勾当的!
特训旅每人每月可按时拿饷。一般士兵每月可拿军饷八块大洋。平时隔一天吃一顿肉,隔一天吃一顿鱼。大米白面顿顿吃。礼拜天准许买酒喝。李宇平、吕方不会剋扣军饷和伙食。生活待遇比一般队伍强百倍。士兵可以利用礼拜天写家信,但内容要经连队审阅、地址要写代号。岁月增加,年龄长大,军官和士兵的家庭、婚姻已成大事。
李宇平和吕方细心了解各班排士兵的家庭琐事,指定政治处、作训处做一些士兵的思想工作,帮助解决他们的实际困难。
有一天,作训处值班查哨,结果这个连实际到岗只有百余人,而应到岗为一百二十余人。自特训旅进驻江中岛,每夜派一个连的兵力在岛上巡逻,作训处处长李诚问连长,这二十几人干什么去了,开始连长不说,越不说,越觉得有问题,李诚一追到底。原来这个连队士兵家中多事,有十几个回家奔丧,有八九个回家结婚。李诚说:“除丧事不可测,结婚终身大事可以计划回家么,哪能集中一起回家结婚?是谁准假的?”
连长说,营长批准的。李诚找来营长,营长说,我们都按军纪办事,团长批准的!这么一说,责任都在团长。李诚找到团长一问,团长说:“老子批手下几个探亲、奔丧、结婚还有什么大事吗!”
李诚说:“军纪上明明写着,咱们旅的士兵请假制度就是层层报批,一直报到旅座那里备案。”作训处长原本想查清一次请假这么多人,如果是付座批的,就有口实了。反复问团长,这个团长一口咬定说:“就是本大爷亲手批的,怕打搅旅座,我自行决断,有什么问题可找我一人说!”
李诚说:“这也没碍大事,只不过是你违规违纪了,此事我要报政治处按纪处理。”
这个团长说:“随你们便,上报到委员长那里咱也不怕!处理得让俺心服口服,俺一句话不说。处理得太过分了,俺还不伺候你们了!老子也不愿当这个破官,老子早想回家了!”
这个团长就是王殿富。
一九三零年夏天,孙运达带头刧了军车,王殿富带身边几个壮丁,在雨中摸路逃离现场。走到天亮,也不知走到哪里,听老乡口音只知已到湖北境界。这几人又继续向东走,不多时来到江边,估计是长江。就雇条小船顺江而下。谁知走到黄冈江界,便被沿江巡逻船拦下,押到兵营一审,王殿富就交待了截火车之事,但何人劫了军车,王殿富只承认自己逃离,不知何人劫车。分头审问其他几人,也同口一声。当官的看此情景,就把这几人收编为部下。可怜王殿富几人逃了一圈,也没逃出“如来佛手心”。几个壮丁为迷惑当官的,在军训中特别卖力,他们想寻机逃跑。更因为这几个壮丁是老兵油子,各种军技特好,博得当官的赞赏。部队从黄冈换防到九江,王殿富被提升连长。和他一起几人也被提升排长。正在这时,收到国防部下发的关于选拔特训兵的通知,王殿富这几人原本就是军中佼佼者,现更如鱼得水,经过几轮选拔,王殿富几人都被选中。王殿富升任营长,其他几人升任连长。后来王殿富等人如期到达南京江中岛集中。王殿富几人自小就练有一身硬功底,几年精心苦练,武技大增。来到特训旅,王殿富被授中校军衔、任战备团团长。他的为人就是软的不吃,硬的不怕,一身野性。他从底层出来,非常了解士兵的疾苦,所以在处理士兵的困难时,能处处体察“民情”,不死按军纪军规办事。因此,他擅自作主,一气批了二十几个人同时请假回家。该给何处分,特训旅条例上明文在案:擅自准假者、作主者,吊扣一月至半年军饷。
王殿富老家在直隶大名府龙王庙。他家老少九口,耕种十几亩盐碱地。好年景家中可度到春天,坏年景只能吃三个月粮食。他几次卖大兵、当壮丁,就是为挣几块钱,来资助家庭生活。现在他当了团长,每月都按时把自己的军饷寄回家去,如连扣六个月军饷,等于要他全家人性命。
作训处长李诚把得到的情况向吕方反映,想试探吕方的口风。吕方对李诚心存戒备,所以说话谨慎。说:“那二十个士兵家中确有其事吗?”
李诚说:“是,吕座,我已去各排调查了。这些人家中确实有事。”
吕方说:“既然有事,还不能让别人代办,那就自己回家处理嘛。反正咱们旅已不是非常之时,排、连、营、团都批准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作训处长李诚听了很懊丧,原以为吕方肯定要严肃处理,谁知自己的辛苦就这样打了“水漂”。说:“咱旅律条很严,上边清楚地写着规定。”
吕方说:“你扣了他的军饷,你又多得不了一个子儿,还给他造成困难,想想看,出门在外不容易,规定条例是死的,人可是活的呀!……”
李诚想,处理不处理,作训处拿意见,政治处作处理,不如先将此事报政治处。他看吕方不说痛快话,就找阎世群,把王殿富擅自作主准假二十多士兵回家之事说了一遍,阎世群小心翼翼地说:“你征求了咱吕座的意见了吗?”
李诚拍胸脯说:“此事当然要向吕付旅长汇报,他说了,要根据本旅条例执行!”
阎世群听了,不敢再说吕方一个不字,就说:“既然吕座发了话,那咱们就扣他半年军饷?”
王殿富听说罚饷半年的处分,就找李宇平喊冤。李宇平就找吕方问此事:“扣王团长半年军饷处分,你答应了?”
吕方说:“我什么时候答应了?李诚和我说此事,我说‘条例是死的,人是活的’。我没有说要处理王团长!”
李宇平说:“中层一级奖惩,要在旅联席会上讨论决定,李诚说你点头了。这里,肯定又有人耍手段儿!”
听说扣半年军饷,王殿富风风火火地找到吕方,说:“吕座,真要扣我半年军饷?”
吕方笑眯眯地说:“你先坐下来喝口茶!”
王殿富说:“我哪有心思坐下喝茶?”
吕方说:“你听谁说要扣你半年军饷?”
“我听李处长说的!”于是就将这件事前因后果讲述一遍。
吕方心里越来越明白,是李诚从中作梗。吕方说:“你先回去,不要影响带兵训练。我告诉你,处理你这一级干部,咱旅要开联席会议,不是哪一个人说了算!”
王殿富说:“吕座,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豁亮了。那,报告长官,王殿富归队!”
见王殿富一走,吕方便去找李宇平。二人又将情况一碰,李宇平说:“咱们把阎世群、李诚叫到一起,把情况一对,不就清楚了吗?”
李宇平马上让阎世群去把李诚叫来,就在李宇平办公室开了一个三方对帐会。李诚进了办公室,李宇平就让李诚说,李成说完又让阎世群说。二人一说,问题就明白了。吕方说:“李处长,还用我说吗?”
李诚忙向吕方鞠躬说:“吕座,千错万错都是我错,我理解错了你的意思,说了错话,作了错事,我任打任罚!”
吕方说:“你知错就行了,没必要这个样子!”
阎世群早对吕方心怀惧怕,心里早就慌了,也忙鞠躬认错:“吕座,我有责任,此事也怨我,我求吕座再给我一次改弦更张的机会!”
李宇平说:“在咱们旅,不许再搞小动作,这次吕座原谅你们,下次可就不能轻饶,去吧!你去找王团长,收回你的处罚通知!”
阎世群颠颠一溜小跑下去,作训处长李诚怔怔地立在一边,吕方说:“今后说话做事,可别拿间谍眼光看人、看事,你也下去吧!”
等二人走后,李宇平说:“此二人可是害群之马,不除此二人今后咱们旅就不会安定。咱们刚到此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