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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着又道:“至于为何我手上有这么多的水晶,那是因为我发明了一种先进的打磨技术,别人需要一月乃至两三个月才能打磨出一个镜片来,我半个时辰就能打磨出一块来。既然打磨的快,多做一些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李飞白摇头笑道:“解释便是掩释,掩释便是编故事!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
纳夫见李飞白还是不信,道:“你既然一口咬定我这不是水晶,那你就说说,我这是什么东西。”
李飞白道:“你这是玻璃!”
此言一出,其它三人皆是一惊。张宪清与钱子俊也是见过玻璃的,那东西虽也不便宜,可与水晶比起来,就一文不值了。比如同样大小的两个东西,如果水晶能卖五百两,玻璃能卖五钱已是不错的价格了。价格上的区别还不是两者最大的区别,两者最大的区别是颜色。
水晶有粉色、蓝色以及纯透明的等诸多色彩,玻璃却只有一种绿色,并未见过有其它颜色的,更没见过全透明的。
二人不知李飞白如何断定这是玻璃而不是水晶,钱子俊正要开口问问,纳夫哈哈大笑,道:“简直是胡说八道!玻璃都是绿色的,哪有纯透明的!算了,我不跟你胡搅蛮缠了,你们不要,自有其它人要!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你们就后悔去吧!”说话间,已把桌子上的眼镜全放到木盒里,又把木盒装到包袱里,提起包袱正要走,忽见张宪清手上还拿了个眼镜,正要张嘴讨要,忽听李飞白道:“大哥,你腿脚不方便,守住门口别让这个坑蒙拐骗的贼人跑了,再把你的腰牌借我用一用!”
钱子俊也一直盯着纳夫看,见纳夫哈哈大笑说话时,眼角中明显带着慌乱,心下清楚其中有诈。听了李飞白的话后,他答应了一声,一边解下腰牌一边朝门口挪去。
纳夫更加的慌乱,道:“你们想干什么?”
李飞白道:“干什么?”把手中腰牌往上一举,“这是什么?卫所的调兵令牌!”他指了指张宪清又道:“这位是谁?布政使衙门的参政大人。骗人都敢骗到大人头上,简直是找死!你有种别走,我这就调兵来把你拿下!你不是说你的不是玻璃是水晶,那好啊,咱们请个高明的师傅,明天让他瞧上一瞧,是不是水晶自然分晓!”
纳夫听了此言,拔腿就跑。李飞白高声叫道:“别跑!快抓住这个坑蒙拐骗的贼人。”快步也追了出去。
小二正好端着盘菜上楼,挡住了纳夫。纳夫随手一推,把小二推到墙边。小二手中的菜失去平衡,泼了纳夫一脸。纳夫被烫得叽歪乱叫,伸手去抹脸上的汤汁,没去看路,脚下踏空,从楼梯上摔滚下去。还好包袱扎的够紧,里边东西没有洒落。他捡起包袱,见李飞白正在楼梯上往下赶,嘴中依然喊道:“快抓住这个坑蒙拐骗的贼人!”
吃饭的人不知发生什么事,全都表情呆滞的瞧着。有几个胆大意欲起来抓人,却见纳夫从怀里抽出一把弯刀,暴喝:“都坐着别动!”又都把屁股坐稳,不再管这闲事。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酒楼!
雅间里,张宪清惊讶的尚未回过神来,直到钱子俊叫了一声,才指着手中眼镜道:“这真的是玻璃,不是水晶!”
钱子俊道:“瞧纳夫那慌乱神色,肯定是做贼心虚,只怕是玻璃不是水晶。”
张宪清点了点头。今天幸亏有李飞白识破纳夫的骗局,不然被人知道他一百两银子买块玻璃,还不把颜面丢尽。他道:“纳夫人高马大,咱们还是赶快叫些人手,别让你那小兄弟吃了亏!”
钱子俊却对自己亲手交出的徒弟十分有信心,道:“李飞白也练过,别说一个纳夫,两三个也不是对手!”心中却是奇怪,李飞白明明能在雅间里就能把纳夫拿下,为什么要让纳夫先跑出去,然后再追出去呢?想了想,估摸李飞白或许是怕在雅间动手,拳脚无眼的伤到张宪清吧。心道:“这小子,不当官则已,一当官还挺有眼色。”
第九十八章 我是来搭救你的()
纳夫出了酒楼,便钻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巷子里,回头见李飞白还紧追不舍,心道:“我他娘的一个人顶你两三个,你还敢追来,是不是嫌命太长?”他当即不再逃跑,将包袱往地上一扔,回头手拎弯刀虚晃两下,然后把弯刀放在嘴前,伸舌头舔了一下。
他那弯刀本就是个吓唬人的玩意。长时间没有打磨,上边锈迹斑斑。再加上与肌肤贴在一起,沾染泥垢汗渍,十分的肮脏难闻!
纳夫舔了一下,只觉一股恶臭袭来,引得肚内翻江倒海,忍不住就要呕吐。他往地上连吐数口唾沫,道:“小子,敢坏我的好事,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你就不知你纳爷爷长着三只眼睛!”说罢,啊啊怪叫的冲上前来。
李飞白脚使八卦游龙步,东一晃西一闪,已到了纳夫背后。
纳夫持刀正欲转身,李飞白握住他持刀的手向后一扭,把他的胳膊别在背后,又往上一提,他只觉一股钻心疼立马从手臂处传遍全身,手再也握不住刀,刀落在了地上。接着又觉膝弯被人踹了一脚,整个人朝前仆倒,下巴撞到地面又是一阵钻心巨痛。
纳夫疼得倒抽凉气不断呻吟,见李飞白还趴在他的背上,就想来个驴打滚,把李飞白压到身下。他脚蹬着墙身体还没转动,忽觉脖子间一凉,瞥眼一看,便见到一把磨得异常锋利的剔骨尖刀架在脖子。他立马吓得怂了,趴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李飞白问道:“还打不打!”
纳夫道:“不打了,不打了!”
李飞白收刀从纳夫身上站了起来。
纳夫一头雾水,暗道:“这么简单就把我放了?”也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发疼的胳膊。他见自己人高马大的竟打不过李飞白,简直就是一种耻辱。又见李飞白一脸怪笑正在打量他,便瞪着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飞白道:“我想干什么?我在想如何搭救你!”
纳夫不以为然,道:“不就是骗人没骗成功,又不是犯了死罪,需要你搭救什么?”
李飞白笑道:“这么说,你承认你做眼镜用的是玻璃,不是水晶了!”
纳夫“哼”了一声,道:“说罢,你想干什么?是不是想敲诈我一笔银子。实不相瞒,我现在穷的叮当响,身上除了十文钱,一个大子没有,只怕让你失望了!”
李飞白哈哈大笑。他虽见过玻璃,却没见过水晶,所以也不敢确定纳夫眼镜到底是不是玻璃做的。如今,纳夫的话说明,他手上的眼镜确实是玻璃做的。他想做玻璃的生意,也知玻璃如何做,却发愁没有个熟手相帮,等于两眼一抹黑摸着石头过河,到真能做出像样的玻璃,鬼知道是不是得等到猴年马月去。纳夫是个洋鬼子,又懂得用玻璃冒充水晶,可见对玻璃十分熟悉,而欧洲那边玻璃的工艺又比较发达,纳夫就算不懂如何做玻璃,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有其相帮,必事半而功半。
纳夫生了气,道:“你一直笑什么?”
李飞白道:“我笑你太过天真!真的以为自己只是骗人没骗成功,犯得不是死罪,用不着我来搭救?没错,骗人不是死罪,但那也得看你骗的是什么人!知道刚刚你骗的两个是什么人吗?一个是布政使的参政,三品大员,专门管刑名的。一个是卫所的千户,手下兵强马壮。这两个都是有实权的大官,你骗人骗到他们头上,他们能不生气?只怕此时已下令关闭城门,挨家挨户抓拿你呢!你想想,抓到你后,会是个什么下场!”
纳夫只听得冷汗直流。他在大明境内也不是混一月两月了,知道大明的人都是极要面子的,官员们更是要面子。如果自己被两个大人拿下,后果可想而知,道:“求公子爷答救!”
李飞白道:“我凭什么搭救你?又有什么好处!”
纳夫道:“只要公子爷能救我,从此往后,我鞍前马后伺候你。”
李飞白道:“你也不瞧瞧自己那个熊样,毛手毛脚的,是伺候人的料吗?我让你鞍前马后,岂不是还得管你一日三顿饭?想得到美,我可不干这样赔本的买卖!”
纳夫道:“那公子爷你说,让我怎样你才愿搭救?”
李飞白道:“我先问你几个问题,看你值不值得我搭救。”
纳夫忙道:“你问!”
李飞白道:“你说那些眼镜是你打磨的?而且打磨出一个镜片,所需时间非常短?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