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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竖起一根手指来。
樊九畴道:“一百两银子?”
许隆道:“都说是场大富贵了,你还往低处猜!怎么会是一百两银子,肯定是一千两银子!”
柴铭道:“拿出你们的胆量来,继续猜!”
樊九畴与许隆的呼吸不由急促起来,同时道:“这么说是一万两银子!”
柴铭语气轻蔑,道:“瞧你们两个的小家子气!什么一万两银子,足足十万两银子!”说罢,又叫那衙役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樊九畴与许隆好久才从震惊中平静下来!十万两银子确实十分诱人,可能身揣十万两银子的岂是凡人,只怕这笔银子有命拿没命花。
樊九畴道:“能在前门大街买下院子的,只怕是有背景的!”
那衙役往地上啐了口痰,道:“有个屁的背景,就是有两个臭钱,初来乍到的土包子罢了。不仅衣着寒酸,干得买卖叫什么什么大明日报社?这算什么买卖,诸位大人听过这样的买卖,有背景的人能干这样的买卖吗?”
三位大人还真是头一次听大明日报社,确实不知大明日报社是什么买卖,但凡起如此稀奇古怪名字的,绝不可能是赚大钱的买卖!
有背景的人都是什么买卖赚钱干什么买卖,怎会干这种稀奇古怪的买卖!
为了保险起见,许隆问道:“可打听大明日报社是个什么买卖吗?”
那衙役暗道一声坏了,竟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不过通过审讯郝老实一会,知他们是铸铅字搞活字印刷的,为防挨大人们的训斥,再跑腿前去打听那是什么买卖,他道:“能是什么好买卖,不过是印书的买卖!”
原来只是个书商!
许隆、樊九畴长舒了口气,一个书商料来没什么背景。
这年头还有人印书?而且还是在前门大街买下院子印书?一点行情都不懂,到时裤子都会赔光。可见不知是哪里来的土包子,乍富之下想附庸风雅,这才会去干印书的买卖!
似这等人,怎么可能会有来头。
接着,那衙役又把乔仪在门口自称葛侍郎与杜侍郎的侄子的事当作笑话讲了。
这一下,许隆与樊九畴更加确定,李飞白没有一点背景。
外人不知道,户部当差的有哪个不知,葛侍郎与杜侍郎就是死对头。
这里边有争权夺利的原因。也有等现任户部尚书调离,谁来当尚书的原因。不过,最重要的是两个人性格不和!一个是急性子,一个是慢郎中,对待同一件事情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始终尿不到一个壶里。
若非在同一个衙门里当差,两人绝对可以做到“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对于这样的两个人,你敢跟其中一个人走得近点,绝对会被另一个列入黑名单!
从没听说有哪个例外,既可拿葛侍郎为靠山,又可拿杜侍郎为靠山的。
但他们两个与柴铭一样,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普通人肯定不可能做到这一点,乔仪却不是个普通人。
乔仪也不是要拿两位侍郎当靠山,无论是他自己跟两位侍郎的衙内,还是他爹跟两位侍郎,都是平辈论交!
一个没有背景的人,却身揣十万两银子。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么一个人,却落在他们手上,这笔银子不拿白不拿!
柴铭道:“等这笔银子到手,我是这样分配的!我独得五成,你们两个没意见吧!”
这能有什么意见!柴铭是主官,案子也是柴铭的,柴铭分走五万,天经地义!
许隆与樊九畴摇了摇头,道:“没意见!”
柴铭道:“剩下的分成五份!”说到这里,他指了指衙役,道:“他是立了大功的,没有他就不可能有这场富贵,得分一份。二位大人各得两份,没有意见吧!”
若真有十万两银子,两份就是两万两银子。平白无故得了这么多银子,能有什么意见!
许隆与樊九畴道:“没意见!”
那衙役本还担心,许隆与樊九畴两个反对他得这么多银子!见许隆两个不反对,当即心下大喜。
这时,柴铭看着他又道:“别光想着自己吃独食,从你银子里拿出千儿八百两来,给司里当差都分分!”
那衙役点头道:“那是自然!”
许隆忽道:“他们私铸铜钱,咱们并无实证,就这么把他的银子拿了,不怕他四处告状?等把事情闹大了,咱们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那衙役道:“告状?他如今在咱们手上,让他认什么罪就得认什么罪!识相的,乖乖认罪,还能少吃点苦头!不识相,打到他签字画押认罪为止。”
他嘿嘿一笑,道:“那时咱们有认罪状在手,他告到天边也没用!”
柴铭道:“俗话说,狼吃肉狗吃屎。狼凭什么吃肉?凭的就是一分狠劲!这世道,我算是看透了,你要是不狠点,吃屎都没有你的份!”顿了一下又道,“凡事都得担点风险,不担点风险,怎么富贵。坐在咱们头上的,哪个的钱来的又是干干净净的。”
说罢,他站坐直了身,道:“就这么办吧!”又吩咐那衙役道,“去把人给我带过来!”
第四百二十一章 坦白从宽()
柴铭的屋里一下拥入不少人!都是衙役打扮,手里拎着各色刑具,上边黑乎乎的沾满血迹。
这些衙役将各色刑具放置到显眼处,又从墙角拎了水火棍,在屋里分两排站定。
宝钞提举司以前是不审案的!
第一,他们是管宝钞的,没人来他们这里告状。
第二,他们也没有审案的资格!
自打抓住一个造假钱的,得了三百两的好处,开始轰轰烈烈的诈钱后,他们才购置了刑具审起案子!
真的是审案子吗?其实也不是,只是方便诈钱罢了!
这年头刁民太多,仅凭官服吓唬不住,不上些手段,吓唬不住他们!
李飞白与乔仪被四个衙役押了上来。之前,二人被一根铁链锁着。现在,每个脖子上都上了个枷。
乔仪愤愤不平,若非李飞白交待,他早已嚷嚷了起来。
连老子都敢枷,知道你爷爷是谁吗?你爷爷是兵部侍郎乔宇家的大公子!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老乔家的衙内你们也敢这样,不想活了吗?
可李飞白既然交待,他也不好不听,只是恨恨的看着堂上的柴铭,心道:“且让你嚣张,等一会你哭都哭不出来!”
堂上衙役先喊“威武”,后喊“肃静”,喊罢,柴铭道:“可搜过他们的身,看是否还有什么罪证!”
当即有个衙役端了个盘子前去搜身。
他先搜的是乔仪,从里边摸出些银票,又摸出个些金锭和散碎银子,以及杂七杂八的小玩意,或玉或珍珠或宝石玛瑙,当即不由的眼前一亮。
他是个不识货的人,不知道那些小玩意的价值比那些银票值钱多了,但见银票、金锭以及散碎银子的价值已在三千两之上,嘴角不由挂出一丝微笑来。
看来,今天有财可发!
一顿好饭好酒是免不了的!银子嘛,当官的吃肉还不允许他们喝口汤吗,按惯例,分个七八两应该没有问题。
一抬头,见乔仪正瞪着他看,一脸的不怀好意!他不由大怒,骂道:“来到这里,你还敢跟老子耍横,敢这样看老子!”
说罢,抬起一手就扇了乔仪一个嘴巴子!
这巴掌一下把乔仪打愣了,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那衙役,道:“你敢打我?知道我是谁吗?你敢打我!兵部侍郎乔宇是我爹,你他娘的竟然敢打我!”
一听乔仪是位侍郎家的衙内,那衙役吓了一跳!若这家伙真的是兵部侍郎家的衙内,自己这巴掌岂不是惹下大祸!
他哆嗦着,搬盘子的手也颤个不停,金银珠宝在盘中来回晃荡,互相撞击,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回头去看柴铭以及其它两位大人,好得到指示。
柴铭与许隆、范九畴互视一眼,皆是一个意思。
这家伙还真是脑子有病,冒充大人物家的冒充上瘾,之前称户部的两位侍郎为叔,现在好嘛,直接问兵部侍郎叫爹了!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德性,就你那份长相,那身穿着,也配有个当侍郎的爹!
那衙役见三位大人脸上全是轻蔑,马上明白,这家伙一定是在胡说八道。他放下了心,见乔仪还在哀嚎,可也不敢再打,吓唬道:
“公堂之上,不得喧哗,再敢喧哗,一会掌嘴五十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