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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时看得瞪目结舌,听着胡人用半生不熟的官话跟店铺掌柜讨价还价,心中还在纳闷。大明的百姓不是向来鄙夷胡人吗?怎么又跟胡人有说有笑,脸上还露出温和的笑容。
不过,很快他就有了解释。一切都是钱在作怪!
不经意间,他看到骑在马上的李飞白。
李飞白对眼前的事物熟视无睹,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稀奇或者不妥的,似乎早已司空见惯。
冯江亭暗道一声:“此子不可小瞧!连我都看傻了眼,他竟能毫不在意,仅这份定力就让人自叹不如!”
若他知道,李飞白是穿越过来的,对外国人早已见怪不怪,只怕会吐两口老血。
福建的提刑按察使司衙门,离驿站并不很远,穿过数道街也就到了。
衙门毕竟是个威严的地方,不像大街上那么热闹,可衙门口的人也不少。但这些人绝非逛街瞧热闹的百姓,而是等着去见提刑按察使的各种官员。
冯江亭的大车,在河南也算数一数二的豪华大车,但到了福建这种繁华之地,连五六品官员的车都不如。
再加上一路风尘仆仆,大车没有得到应有的清洗,瞧上去脏兮兮的,更是连七品八品官员的车都不如。
往候着的官员车旁一站,两相一对比,更显寒酸。
冯江亭也是提刑按察使,来此并非是给福建的提刑按察使禀告事情或者听其调遣的。他来,只是同级之间的一种拜访,所以没在队伍后边排队,直接往提刑按察使的正门而去。
候着的官员皆着一惊!
这是哪个偏远县城来的不着调的小官,摸摸脑袋,在等的官哪个没有你官大,不下车过来请安就算了,还敢插队!
有个官当即就要发飙,指使随从把这辆车拦下来,却被旁边的官给拦住。
那个官也没说什么,只是朝大门的方向撇了撇嘴。
被拦住的官马上明白,这是要让门子教训这个不懂规矩的小官!他会心的一笑,把身子往前倾了倾,去看门口的热闹。
所正大家伙都在这里等了太长的时间,闲着也是闲着,何不瞧场热闹。
从所乘坐的马车来看,里边的官绝对不会超过七品。把守衙门的门子,虽无品级,可每日见得都是高官巨宦,别说小小七品,就是五六品的官也敢张口辱骂!
一会,车里坐的那位肯定会被骂得狗血淋头,灰溜溜去队伍后边等着,那场面一定有趣得很!
马车直抵大门正前,马蹄几乎都要踏入门槛,方停了下来!
把在门前的众门子,不由都把眉头皱了皱。管事的门子更是毫不客气的指着车夫骂道:“跑这快干嘛,赶着抬胎吗?”
车厢里却无动静,这让等着瞧热闹的官们异常不解!
按理,这时车厢里的那位,早应该一脸惶恐的出来道歉,为什么没有出来呢?
这家伙也太沉得住气,架子未免太大了!
可,你再沉得住气,架子再大,又有什么用?
不管你是来禀告事情的,还是来听从调遣的,总得去见提刑按察使大人吧!要见提刑按察使大人,就得过把门小鬼这一关。你架子越大,越沉得住气,门子就会越生气,骂得也就越凶!甚至故意刁难,不让你进去,看你到时怎么办!
瞧热闹的不嫌事大,一个个静静的瞧着!
管事的继续骂道:“还你娘愣在这里干什么?赶快把车往后退,找个不碍事的地方等着!”
他见车夫不为所动,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蔑视,撸袖子就要带门子把车夫揪下来打。
他打车夫也是应该,他打车夫也是白挨!上头问下来,只说这个车夫不守规矩,冲闯提刑按察使司就是!
他的手还没挨着车夫的衣领,忽觉眼前闪过一道黑影,并带着令人心寒的哨音。
管事的门子还没想明白是什么东西,脸上就是火辣辣的疼。
这下不用去想那道黑影是什么东西了,脸上的疼已告诉他那是什么东西,那是马鞭的抽打!
管事的门子直愣愣的盯着车夫,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车夫竟然敢拿鞭子抽他。
这个驾着一辆破车的车夫,竟然敢拿鞭子抽他这个门子班头。
这个驾着一辆破车,里边坐着低级下等官员的车夫,竟然敢拿鞭子抽他这个,提刑按察使司衙门的门子班头?
不仅抽他了,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抽的。
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这是想造反吗?
今天不把这个车夫打得连亲娘老子都认不出来,他这个门子班头不干了!
瞧热闹的官们皆是一惊!
眼前这位车夫该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吧,竟然敢打提刑按察使司的门子班头?
该不会是嫌自己的命长,紧赶着投胎吧!
不过,这也让他们精神一震!
眼瞅着事情是闹大了,不过事情闹大了也正好随了他们的愿,有更刺激的热闹好瞧。
当然,也有几个厉声喝斥,骂车夫着实大胆,竟敢在提刑按察使司门前闹事。以求在门子班头面前搏个好感,以后再来,会有个好的待遇。
第三百零三章 来头肯定不小()
不过,他们的怒斥并没起到什么效果,车夫跟没事人一样坐在车上,饶有兴趣的把玩马鞭,脸露挑衅的看着门子班头,似乎还想再给门子班头来上几鞭。
瞧热闹的官们觉得,车夫一定是得了失心疯,不然怎会是这样一副表情。
也难怪他们会如此想,因为他们不知道眼前这个车夫虽是个车夫,但不是普通的车夫,而是提刑按察使的车夫。
当然,他是河南提刑按察使的车夫,并非福建提刑按察使的车夫。虽说地方不一样,但他的身份地位放在那里,又怎会把门子班头放在眼里!
能当提刑按察使车夫的人,都不是一般人,非亲信不可为。所以,车夫也算半个提刑按察使,最少抵得上三分之一个提刑按察使。
在他们眼里,门子跟猪狗差不多,尤其是提刑按察使司的门子。平常见了他,门子都是称其为爷爷的,又怎能受门子的辱!
刚刚那一鞭,来得太过突然!
打在班头脸上,疼在诸门子心上。诸门子感同身受,一个个愣在当场。
门子班头回头看了一眼尚未回过神来的门子,咆哮道:“都在那坐什么蜡,还不赶紧把这个冲撞提刑按察使司,意图不轨的家伙给我拿下!得好好审审,他这是想干什么!”
诸门子终于回过神来,尚未动手,忽听一人道:“我看这事就这么算了!”
众人忙找谁在说话,很快发现说话的人是个骑马的年青后生。
门子班头怒道:“你说算了就算了?你算什么东西!”
李飞白笑道:“我什么也不算,你算东西行了吧!”
门子班头一愣,很快醒悟这是在骂自己,正要发作,忽听李飞白又道,
“我是为你好,这事真算起来还真不好算!他打你固然不对,可你骂提刑按察使大人这事又怎么算!”
门子班头嘿嘿冷笑,道:“你别在这里搅混了水,我什么时候骂过提刑按察使大人?”
李飞白指了指车夫,道:“这位老兄只是赶车的,车要怎么走,停到哪里,自得听车里坐的那人的话。知道车里坐的是谁吗?坐的是提刑按察使大人!你骂车夫赶着去投胎,岂不是骂提刑按察使大人赶着去投胎?你骂车夫眼瞎,岂不是骂车夫眼瞎?
“车夫抽你鞭子也是为你好!谁叫你口无遮揽?他是真的想抽你吗?他是在救你的命!他若不抽你,好让提刑按察使大人消消气,你想想自己会是个什么后果!”
理是这么个理!
门子骂车夫,其实就是骂车里边坐着的人。所谓打狗看主人,话糙理不糙!
可,那些围观的官员们以及诸门子们,谁也不在意理对不对,注意力全在“提刑按察使大人”这七个字上。
围观的官员们皆暗道一声:“想提刑按察使大人这么大的官,以为出行是何等排场,谁知只是乘坐一辆破车,跟着几个随从。无开道吆喝的,亦无兵卒护送,简直太亲民了!”
他们只恨不得赶快让身旁的大车消失,若让提刑按察使看到他们的车竟如此奢华,肯定心中不满。
斥责几句倒还罢了,派人查他们是否贪脏枉法,那就死得冤枉了!
于是,他们不再瞧热闹,而是尽量躲到车后,以免让提刑按察使大人看清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