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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紧绳子,老胡立时张嘴吐舌,两手乱摆。那角门上的人见头儿被擒,对望一眼,只好无可奈何地闪出一条道。
“听着!”胤祥一手提着吊得半死的老胡,走到角门口,立定了身子,炸雷般地喊了一声,“爷爷不是什么江洋大盗,乃是当今朝廷十三阿哥,路见不平,进来教训教训这个畜生!”他抽出马鞭子指着披头散发的阿兰,说道:“这个阿兰,十三爷买定了!你们好生送到北京,伤了一根汗毛,九哥也救不了你们!哼!”说罢顺手一推,将老胡掼出一丈开外。胤祥拍拍手,从容出了角门。胤禛早已等在那里,见他出来,笑道:“我没有功夫,见他们封门,真替你捏一把汗。要真到县衙里告皇阿哥,满天下就无人不知了。我可怎么回皇上的话呢?”“这几个杀才何足道哉!”胤祥哈哈大笑,加一鞭,说道,“我抑暴安良,仗义行侠,真闹出事来,父皇也未必就降罪!”说罢,二骑一阵疾驰,向十里庙方向奔去
路上遭了这档子事,胤禛兄弟俩不敢再耽误。原打算登泰山观日出,只好作罢。每日只避开巳午未三个最热的时辰,马不停蹄地攒行回京。走了两天,才到了刘八女的地边儿,二人不禁咋舌:这刘八女势豪财雄,真个不含糊!回到北京时,正交立秋。听说南方己经下了大雨,但京师仍是干旱无雨,焦热滚烫,好在北京天天刮风,不似桐城闷罐蒸笼似的。
兄弟二人在朝阳门下马,天色已晚,康熙皇帝又住在西郊畅春园,不便觐见。但按规矩是钦差回京要向皇帝述职,不能回府。只好屏退了前来迎接的礼部官员,就歇在运河码头旁的接官厅,吃过晚饭,两个人便漫步出来,在波光粼粼的运河旁观景消食儿。没说几句话,高福儿从后头赶上来,单膝跪地打着千儿禀道:“四爷,十三爷!八爷已到接官厅来看二位爷了。四爷府里的大爷弘时,二爷弘历带着一干子家人,也来请安。请二位爷回步!”
“唔?”胤禛目光一闪,看了一眼胤祥。两个人同时止了步。八贝勒胤禩府,就在码头附近,对面灯火一片辉煌。胤禩这人礼数周到,来看望不足为奇,只是听说他到甘陕察看旱情,赈济去了,怎么也回来了?两个人都觉有点意外,不约而同转步回来。早见接官厅旁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穿着四爪蟒袍,石青补服,二层金龙朝冠上,颤巍巍缀着一枝金花,腰间佩绦上饰着两颗东珠。他长得很像胤禛,面白如月,目如点漆,只右颊下有一笑晕,不像胤禛那样嘴角微翘,总带着一丝冷意——看上去十分雍容华贵,精明老练中带着深沉大度。
“四哥!”见胤禛、胤祥相跟回来,立在阶前的胤禩跨前一步,躬身一揖说道:“四哥鞍马劳顿,实在辛苦了。按理,我该早来的,因这几日天热,皇上略感头晕,下午去畅春园给皇上请安,刚刚儿回来,听说四哥和十三弟回来,我就赶着来了。”胤禛见说康熙有病,惊问道:“老八,你说细点,父皇到底怎样?要不要我即刻去畅春园请安?”
胤禩不禁一笑:“四哥向来不是这样婆婆妈妈的嘛!我今日下午去时,皇上还说不相干,用不着每日两次进园。瞧他的气色还好,明儿你一见就知道了。唉,皇上到底老了,身子骨儿不比从前了。”说罢,看着胤祥含笑问道:“跟着四哥,既不能吃酒,又不能看歌舞,闷坏了吧?”胤祥大咧咧地抱手一揖,笑道:“叫八哥猜着了。有道是戏台小世界,世界大戏台,也没少看热闹儿!”
胤禛的两个儿子,大的弘时,刚满九岁,小的弘历,不过六岁。见他们小大人儿似的垂手站在一旁,胤禛便板着脸道:“见过八叔了?怎么见了十三叔连个安也不请?”“罢罢罢!”胤祥一摆手,呵呵笑道,“不用了,过几日见了再补这个礼。”蹲身上前一手搂了一个,问长问短,十分亲热。胤禛却道:“放开你十三叔,我们还要说话呢!”胤禩知道胤禛家教一向如此,只一笑便跟着进来。
“四哥!”见礼过后,胤禩略显得随便了点,脱去了外头袍褂,散穿一身石青府绸衫,一条乌青油亮的发辫甩在椅后,啜着茶问道:“听说你到桐城去了?见着方苞了么?”胤禛微一欠身,答道:“见着了,极平常的一个人。他文名那么高,我原想定是个倜傥风流的才子!一见之下,大失所望啊!他已解来北京,你想见他还不容易?”胤禩含蓄地一笑,说道:“四哥笑话了!他是大逆不道之人,我怎么好到牢里去看他?只是我想,首恶戴名世写的那本南山集,实在是罪无可逭,但方苞这人只是写序。如今的名士有一种风气,不看本书就提笔为之吹嘘。无论如何,桐城古文大家,一派宗师,就这样办他为逆案,实在太过。四哥,我很想救他,又有点瞻前顾后,怕父皇震怒。您是阿哥里头最聪明的,特地来向您请教。”
胤禛听他侃侃而言,词令十分中肯,一笑说道:“你这个老八也真是的,我算什么聪明人?据我看来,还是听其自然好。这些人心中念念不忘的是他那个大明天下,皇上为招揽这些文士,生了多少办法,又是恩科,又是特简,还专一办了个博学鸿儒科,他照旧不服,不给点苦头让他们尝尝成了什么体统?”胤禛一向以刻薄寡恩著称,碰壁是意料中的事。胤禩不过图个“有言在先”,遂一笑而罢。对坐沉默良久,胤禩笑道:“四哥不救,我可要试试看了!”于是,转脸对胤祥道,“这回出去听说干了件痛快事?”
胤禛、胤祥心头都是一惊:江夏的事怎么这么快就传到他耳中了!胤祥满不在乎地说道:“是啊!我正要找九哥赔罪呢!”“你给九哥赔什么罪?”胤禩愕然说道,“这事与老九还有瓜葛?”胤祥一愣,说道:“你问的什么事,把我也弄糊涂了!”
“施世纶的事嘛!安徽布政使已经有保本递上来了!”胤禩爽朗地笑着,“你这个十三阿哥,装成私盐贩子,这白龙鱼服,要真叫施世纶瘟头瘟脑地敲一顿板子,这戏就有得唱的了。”
原来为这个!胤祥松了一口气,说道:“我还当九哥的耳报神告诉了八哥呢!”遂把夜宿江夏镇、揍了一顿老胡的事一一说了。
“有趣!”胤禩听得开怀大笑:“为一风尘女子,皇阿哥仗义行侠,不但古风可佩,而且说不定这中间还有一段天凑奇缘呢!只怕是有人借用阿哥的名义拐卖人口。要真的是老九的人,一切你放心,都包在八哥身上!”遂起身向胤禛一躬,说道,“四哥,十三弟劳乏了。等见过了皇上,我为你们洗尘了!”说罢,笑容满面地辞了出去。
第161章 查库银康熙倒噎气 整吏治胤禛上条陈()
满洲人祖居凉爽之地,最怕中原盛夏炎热,因此在安定西北之后,国库稍有盈余,康熙便在承德建造避暑山庄,每年总有三四个月前往度暑。今年入夏,康熙到了一趟河南,巡视开封讯防,回到北京便觉头晕,怕再受热,便移居了畅春园。畅春园地处北京西郊南海淀,因在圆明园之南,所以又叫“前园”,原系前明武清侯李伟的别墅。康熙四十二年,在修建避暑山庄的同时,拨内帑七十万两重加修葺,赐名“畅春”。此园外环长溪,内罗碧波,园内曲径通幽,亭榭错落。虽盛夏烈焰腾空,一入园内,便顿觉水气沁凉,苔滑石寒,确是消夏胜地。
第二日早晨,胤禛、胤祥起得绝早,也不坐轿,一经打马赶来。过了清梵寺,便见微曦中溪水双闸对过,左右各有一座彩坊,吊着几盏硕大的黄纱宫灯。守门的侍卫闪出身来,大声喝道:“前头是圣驾驻跸关防禁地,除赐紫禁城骑马者,一律步行入内!”胤禛和胤祥赶忙下马,待那人近前,胤祥才看见原来是二等侍卫刘铁成,便笑道:“黑牛儿,是你,你咋呼什么?”
“哟,是四爷、十三爷!”刘铁成原是水匪,后被招安,因西征从驾有功,进为二等虾,小名叫黑牛,与胤祥极相捻熟的。听胤祥一说,忙近前向二人请安,说道:“太子爷昨晚就住在园里,有话吩咐出来,说四爷、十三爷今天必定进来。请二位爷稍候,我这就进去递牌子。”说罢一躬身便进了彩坊。这会儿闲着没事,胤禛仔细打量那坊时,只见五色锦缯彩墙顶上,葛藤蛇根盘龙交错,结成“万寿无疆”四字。藻须长垂,下接于地。旁边金漆红柱上写着隶书楹朕:
两地参天日月冈峦开寿域
锡畴敛福凤麟河岳献贞符
灯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