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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颔首微笑,亲和却不失王爷的威严。两年了,他越发成熟,如同一坛好酒,随着岁月的流逝,正散发着他越来越醇厚的绵绵不绝的酒香。
他的目光久久停留在我的身上,温柔却带着疑惑,他似是也陷入了回忆,又像在寻找什么,但他疑惑的目光透露出他在那里一无所获。
“冉羽熙拜见王爷。”羽熙的声音唤回了他的神思。
他回过神,看向了羽熙,并未露出太大的惊讶:“没想到朝夕家族的大当家,会成为菊夫人的侍郎,真是让人意外。若不是风弟告知,本王亲眼所见,只怕无人会相信叱诧风云的冉羽熙,会成为一个女人的侍郎。”
一个女人……我现在在寒珏的口中,只是一个女人。
羽熙勾唇而笑,闭眸侧脸:“这世上让人意外的事情太多了,若王爷找回那段失去的……”
我一惊,立时在寒珏看不到的地方狠狠掐羽熙。羽熙的脸因此抽搐了一下,咬着牙维持自己脸上妩媚的笑容:“记忆……也会……让人……意外的。”
寒珏眸中划过一抹惊讶,再次陷入失神,我低头斜睨羽熙,羽熙偷偷将我掐他的手掰开,还笑着抛了个媚眼给我。我撇开脸,寒珏恢复记忆对他有何好处?
寒珏失忆的事情并不是秘密。起先也只是在宫里流传,慢慢的。就传到了民间,大家都知道他们这位亲和的王爷失去了一段记忆。但他们却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守护这段记忆,而努力着。
忽的,寒珏突然回神凝视羽熙:“冉侍郎莫非知道什么?”
羽熙又想说话,刘澜风上前一步:“大皇兄……如果……冉羽熙知道什么……那你失忆前就是在朝曦夜雨……”
寒珏微微拧眉,他向来不喜欢朝曦夜雨,洁身自好的他更不爱与留恋青楼的人来往。
“大皇兄……”刘澜风死灰的脸忽然露出一丝暧昧的神情,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刘澜风继续说,“听说……温香软玉抱久了,也会让人昏沉而失忆……”
果然啊,刘澜风连他的皇兄都不放过。
“呵。”寒珏轻笑着抬手在刘澜风的脑门弹了一下,目光温柔而宠爱,“那是风弟你喜欢的地方。”
那倒是。
“不过……”寒珏再次看向冉羽熙,“朝曦夜雨掌握着整个天朝的秘密,说不定冉侍郎真的能帮助本王找回那段失去的记忆。”
心,因此而沉重,垂眸轻嘲:“想忘记的,又何必去想起徒增烦恼呢。”
周围,一下子静了。感觉到不仅是寒珏的目光注视我,还有羽熙和刘澜风的,我赶紧道:“小妇人多嘴,小妇人只觉得有很多烦恼的事最好忘记,这只是小妇人的想法。”尴尬而笑,身边的男人都若有所思。
“菊夫人或许说地不错,是本王过于执着了。”寒珏轻叹一声,带出了几分惆怅。
等寒珏他们一上船,船就再次启航。大家再次围坐在一起,一时陷入寂静,船舱内变得有些尴尬,我低着头,因为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开口。
刘澜风一直给我抛媚眼,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
“风弟,你是怎么知道菊夫人有船上天朝?”终于,寒珏先开了口,没想到他竟被刘澜风瞒在骨里。
刘澜风对着我飞眼飞到一半,听见了寒珏的话,表情一度陷入僵硬。忽的,他垂下脸,再抬起,脸上是死灰的表情:“大皇兄……秋苒……是被遣送出境的……”刘澜风倒没叫我小喜。
寒珏面露疑惑,看看我和羽熙,再次看向刘澜风,目光里要求刘澜风解惑。
“这船……就是肖静遣送她出境的船……她把船夺了……下面的船舱里……囚禁着肖静的兵……”
当寒珏听到此处时,脸上的神情骤变,眸中划过吃惊后垂眸沉思,温润的脸庞也因此而浮上一层凝重。
看到寒珏这幅神情时,我的心情有些沉重。果然没有感情。界限就划得如此之清吗?他甚至不问我被驱逐出境的缘由就已经在盘算是否该上我的船。毕竟他是天朝大使,他要为两国邦交着想。
船舱由此陷入寂静。刘澜风似是做了坏事般偷眼瞄寒珏,在原位上搅了会手指后,他起身:“我……拉屎……”他遁了。
他走没多久,羽熙就起身:“里面太闷了,我出去透透气。”羽熙摸索着也遁了,船舱内只剩下我和寒珏。
“不问问我为何被遣送出国。”我平静心绪,淡然地看向依然低眸沉思的寒珏。
他随意放在扶手上的手指轻轻叩击了一下扶手,抬眸:“为何?”双眸半眯,长长的睫毛遮盖住了他眼中的深沉,唇角勾出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恍惚间,他的这幅神情与我脑海深处的一个人渐渐重叠起来,是……北宫骏崎!
随着年岁的增长,寒珏竟是与当年的北宫骏崎越来越像。北宫蒲玉继承了北宫骏崎的俊美,而寒珏,则恰恰继承了北宫骏崎的城府。同样温柔如水的眼睛,同样似有若无的笑……
“菊夫人……夫人……秋苒……?”
“哦。”我回过神,眸中是寒珏含着微笑的眼睛:“秋苒为何被女儿国驱逐出境?本王听闻秋苒在女儿国步步高升,还娶了女儿国第一美男子柳含烟为夫,可谓羡煞女儿国所有的女人。”
寒珏含笑而语,略带调侃的语气,我苦叹道:“哎……王爷,正是因这第一美男。秋苒才被驱逐出境。”
“哦?莫不是蓝颜祸水?”寒珏的话音里带着几分笑意。心中立时因他调笑的语气而生气:“怎么,王爷还觉得秋苒的夫君被人所抢是件有趣的事?”
“呃……”
我起身,怒道:“肖静夺我大夫,肖澜夺我二夫,我一个小小的官员无法抵抗,甚至被驱逐出境,王爷觉得好笑吗?!”愤然抬眸看他,他陷入一时的尴尬。
“我……”他开口间,我忽然头一阵晕眩,双腿立时发软,陷入黑暗时。鼻尖是寒珏那特有的体香,和他忧急的轻唤:“秋苒……”
“大皇兄……你过分了……你老婆被人抢了……别人当笑话来说……你……不生气啊……”昏迷中,隐约传来刘澜风的声音,鼻息间,依然是寒珏那特有的体香,昏昏沉沉地宛如回到了当初,我与他同睡,却不沾衣的时候
“风弟,你为何帮她?你是如何与她相识?”寒珏的声音就在耳边,很近。
“大皇兄……别装了……你已经猜到她……就是当年皇上……交给女儿国国王……的那个女人……”
“她……”
“她……以前……是宫里的宫女……”
“宫女?你是说她曾在宫中做过宫女?!难怪我觉得她如此熟悉,好像,就好像她经常出现在我的身边……我……啊——”
忽然传来寒珏一声痛苦的呻吟,之后再无声音。
“小喜……你晕了……大皇兄……也晕了……怎么办……我……又想拉屎了……”
“……”
醒来时,发现房内已经点了灯,身旁坐着满脸忧虑的羽熙,脑中浮现了片刻昏迷后的对话,那应该不是我的幻听。寒珏也晕了?是啊,记得在两年前见到他,他就时常头痛。心中对他有气,决定暂时不再去想他。
我握住了羽熙放在床上的手,他立时扶我起身:“醒了?快把药喝了。”说话间,他端来了一碗汤药,漆黑的颜色,看着就让人作呕。
“哪来的药?”我随意问。羽熙将药放到我面前:“云清离开时留下的,还留下不少,交待我是给你补气安胎用的,你这几天弦绷地太紧了,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我拿过药,心里带着感激:“没想到云清不在身边,也能受他照顾。”
“快喝吧。”
我立刻咬牙喝下,却没想到入口并不苦,还有点甜。
“刘寒珏如若不肯借兵就罢了,我们另想办法……”羽熙在我喝药时在旁说着,“秋苒,别把自己逼太紧。他们不是鸠摩罗。天朝的情况与女儿国及其相似,所以。刘曦也需要外部势力的支持。这次女儿国招亲,我看刘寒珏志在必得,你要对付的可能不再是女儿国那么简单,而是天朝的亲家。”
越听心越沉,一口气将汤药喝完:“你是说寒珏可能会自己跟肖澜和亲?”
羽熙拿走药碗一笑:“刘寒珏知道刘澜风不会和亲,而肖澜又深爱寒烟,与谁和亲已经不再重要,只要双方的利益可以最大化,他们两人就会走在一起。”
捧住脑袋:“也就是说要让寒珏助我对付肖澜肖静,就要有比肖澜开出的条件更优厚的条件?”
羽熙靠在了我的身侧,拿出了烟杆,沉思低语:“只要他们得到足够的势力,那么他们也就不再需要外部力量,虽然女儿国是一个国,但在天朝男人眼中,还是女人,借助女人的势力,说出去也不好听吧……”
“那怎么办?你只有朝曦夜雨。”我烦恼地抓头皮,努力回忆对天朝的记忆,“天朝八大家族,除了誓死效